0387 歸途中
看著跪在地上的身影在外後視鏡中越來越小,漸漸消失,蘇逸塵搖了搖頭。
「為什麼沒把她抓起來?」小圓圓小臉泛紅,憤憤不平地說,「她是故意沙人啊!她把蟲蟲丟下來的樣子我現在還記得!特別可怕!」
本來對鬼屋事件,小圓圓都已經有些淡忘,可剛才見到陽靜的一刻,又讓她再次想起了陽靜猙獰扭曲的面孔。
「為什麼法L會對那麼殘暴的人那麼寬容?」小蟲蟲見了陽靜,小心臟也久久無法平靜。
「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小甜甜說起陽靜時,卻想起了對自己百般摧殘的熊光明。
她討厭一切惡意傷害他人的人,尤其是殘害兒童的人。
「我討厭死她了!」冷圓圓恨恨地說。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她!」夏蟲蟲緊蹙雙眉,握緊了小拳拳,清亮的眸子里蓄滿了怨恨。
坐在轎車後排的冷絲雨和夏鵬飛都沒有吱聲。
他們完全能理解小蟲蟲、小圓圓和小甜甜對陽靜的反感、痛恨。
就算陽靜是真瘋,這種反感、痛恨也不會有所削減。
你不可能因為一條狗是瘋的就原諒它想咬死你的衝動。
「絲雨,我要關車窗了。馬上要上高速了。」蘇逸車把車開進高速路口,回頭對冷絲雨說道。
夏鵬飛站起來確認了一下三寶的安全帶是否系好,然後才又重新坐回位置。
絲雨按下電源主動關上車窗,看向前排冷圓圓的兩隻假朝天辮子,又想起先前花正艷的要求,不覺更是心煩意亂。
她很想知道夏鵬飛跟花正艷是否玩親親了,可夏鵬飛這貨上車后居然不主動坦白罪行,而是安靜地坐在一旁思考人生?
沒準是在回味那個吻?
出了高速路收費站,蘇逸塵將車開上了匝道,車速快速走高,駛出匝道前,已經超過八十碼。
夏鵬飛看向一旁臉色陰沉的絲雨,想去握她的手卻被少女重重地甩開。
「你別碰我!」
「絲雨——」
「我不想聽!」
夏鵬飛還是緩緩地開口,「畢強國的妻子趙飛艷是金光殺的,因為趙飛艷知道金光和黑鱷有聯繫,所以,金光必須滅口。
他趁趙飛艷到桃花潭邊散步時,把趙飛艷推下了桃花潭。
監控里也有金光朝桃花潭方向行進的記錄。
而金光被當局盯上后,黑鱷也要金光死,黑鱷沒有自己出面,而是選擇了讓花正艷出面。」
「花正艷是不是黑鱷集團的成員?」冷絲雨眉頭依然緊皺,卻架不過內心對整個事件的好奇心,「到底有多少只黑鱷?這隻跟我爸有聯繫么?」
「花正艷聲稱自己並不是黑鱷集團的,只是跟他們有單純業務聯繫,比如這次幹掉金光。
他們還僱人想幹掉花正艷,結果被花正艷發現了給反殺了。
這隻黑鱷就是殺害冷叔叔的真兇,只可惜,又讓他給跑掉了…」
「你怎麼知道?」
夏鵬飛怕夏蟲蟲知道夏正陽在此處執行任務,所以壓低聲音說:「我爸聽了花正艷與黑鱷交易的電話錄音。」
冷絲雨擰了擰眉頭,「花正艷怎麼會知道金光謀害趙飛艷的事?」
「黑鱷告訴她的。花正艷說,她是不隨意出手的,要殺也是要殺有命案的人。」
「呸呸呸,這麼說她殺的兩個人都是惡人?她殺了人,咱們還得跟她頒獎呀?
你可是見到的,她想殺我吖。」
「她不是沒瞄準嘛。」
冷絲雨聽了實在火大,一把揪住夏鵬飛的領帶,「嘿你個夏鵬飛,她沒瞄準,你是不是感覺很遺憾?」
夏鵬飛趕緊拽住絲雨的手放在心窩上,「冤枉啊,當時我都嚇死了,我這顆心只為你而跳動!」
小蟲蟲也握了小圓圓的手放在心窩,「圓圓,我這顆心也只為你而跳動。」
小甜甜勃然大怒,努力想睜大小眼睛,揚起拳頭粗聲粗氣地威脅蟲蟲,「蟲蟲,放開我們家圓圓,你再動手動腳的,信不信我削死你!」
小甜甜的話一出,把車廂里的所有人都逗笑了。
從林婉如到冷絲雨再到冷圓圓、冷甜甜,冷家的幾個美女似乎都有揍人的衝動。
連說話的口氣都是一種模式。
……
「再亂瞅,信不信我削死你!」某輛飛奔的轎車上,林婉如對著錢不少冷眉相向。
「小錢好好開車……」譚若梅抿了抿嘴唇,鄭重警告錢不少,「停車——」
錢不少不清楚譚若梅在鬧什麼幺蛾子,慢慢將轎車靠在路邊熄了火。
「婉如,你到後座來。」為了安全起見,譚若梅對林婉如說。
「我不!」林婉如拒絕很乾脆,「前面視野開闊。」
「咱們來下盤棋。」
「車上怎麼好下棋,你又不會下盲棋。」
「咱們可以試試。」
「我忘了你是學霸,你記憶力好——那你先開棋吧。」
錢不少回頭請示譚總,「譚總,咱們是前進還是歇一會兒?」
「開你的車吧,咱們下棋關你什麼事兒?」林婉如挑了挑眉頭,白了錢不少一眼。
錢不少嘆口氣,再次發動了引擎,慢慢將車駛向路中心,並且加大油門提速。
「炮二平五——」譚若梅說。
汽車在道路上飛奔。
林婉如見車速太高,對錢不少又一陣好罵,「鄉村路你開出高速路的速度,你這是要起飛呀咋地?……若梅,馬8進7——」
譚若梅裝著沒聽見,她早已經適應了這個女人的公主脾氣。「婉如,我走馬二進三。」
錢不少也正在慢慢適應林婉如的脾氣,他很快把車速放慢,直到時速指針指向四十左右。
「錢不少你才駕校畢業啊,開這麼慢你要什麼時候才能開到梓虛市?」林婉如又念叨起來。
「大姐,那你說我開多少碼合適?」錢不少無語問蒼天,鬱悶大無邊,他耐著性子問婉如。「62——」林婉如先給了個數據,想想又覺得不合適,於是改口說,「哦不,58就行了。若梅,車9平8——」
……
「改革從對舊有生產關係的觸動程度來說,可以分為兩類。一種是生產關係的局部調整。也就是說,在保存舊制度的前提下,對原制度進行小修小補。
我們學過的改革中,有哪些是屬於這一類改革?」
天翔中學高二、一班歷史課,班主任兼歷史科任教師年問天身穿藍色西服套裝,眸光炯炯。
一體機屏幕上有一排黃色隸書字體的文字——歷史選修一:歷史上重大改革回眸。
全班同學雅雀無聲,沒有人主動爭取回答問題。
「葉知秋同學,你來回答這個問題。」年問天把目光投向正聚精會神聽課的葉知秋。
「我只能想到兩個,一個是梭倫改革。它是屬於奴隸制生產關係的局部調整。」
「很好。」
「還有一個是王安石變法。它屬於封建生產關係的局部調整。」葉知秋的聲音很溫柔,眸光里有的是對知識的強烈渴求。
這次GN市之行對她的刺激比較大。
她對夏鵬飛是徹底死心了,對晉非凡也不再抱有幻想。
她不想作一個備胎卑微地活著,她想儘可能地掌握自己人生的主動權。
提升實力是她的第一步。
「葉知秋同學回答正確,葉同學上期期末進步不少,這跟你上期期末良好的學習狀態分不開,你現在的成績上藝術院校二本已經沒有問題了。
希望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好,我記下了,謝謝年老師的鼓勵。」
「柳旭東同學,你能為我們再舉幾個例子么?柳旭東——」
柳旭東正在走神,被年問天突然抬高的音量驚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站起來。
他的同桌華可多低聲提醒他說:「讓你舉生產關係的局部調整的例子。」
這學期開學時,柳旭東就讓自己的同桌和華可多換了位置,這樣他每天跟華可多膩膩歪歪的時間就更多了。
「呃……生產關係的局部調整啊,王安石變法——」
「葉知秋同學已經說過了。」
「梭倫改革——」
「葉知秋同學也說過了。」
「羅斯福新政和華國當前的改革——」
年問天讓柳旭東回答問題是有針對性的。
上期期末考試,柳旭東的總名次下降了幾十名,究其原因,除了他本人家境太好、學習動力不足以外,其中很大的一個原因是沈哲天的猝然離世。
沈哲天在時,柳旭東學習的堅挺主要依託於沈哲天的督促、輔導。
長期靠外部驅動力學習的人,一旦外部驅動力解除,通常都會在學習上有一個較大的滑坡。
「除了生產關係的局部調整,還一種是生產關係的根本性調整,也就是推動社會轉型的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