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昭然

  第273章 昭然

  夕沫不明白,還是一頭的霧水,“夕沫,聽娘的話隨著錦臣離開吧,隻有把你交給他娘才放心,走吧,走得離這皇宮裏遠遠的,那樣,娘才開心。”


  “娘,我們一起走。”


  蘭婷搖搖頭,“我引來的狼,我便要自己解決了。”她的聲音很輕很輕,飄渺的仿佛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聲音,讓夕沫聽著為之一顫。


  “娘,你怎麽這麽傻,燕墨和燕康不會放過他的,你留在這裏也無濟於事,娘,不如,隨我與錦臣離開吧。”


  蘭婷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臉上,“我原還想著這一生再也見不到你了,那天錦臣傳了信給我我隻當是一個玩笑,竟不想他還真是說到做到,調走了相錦逸還真是把你帶來了,夕沫,就憑他這份心,娘信他。”抹著她眼角的淚,“別哭,你笑的時候才好看,有些象我,有些象你爹,可你爹,其實他才是……哎,不說了,夕沫,讓娘抱抱你,還有小珍兒。”一起的摟在懷裏,是那麽的緊。


  夕沫嗅著蘭婷身上的氣息,就真的有了娘的感覺,讓她不想要移開身形。


  就那麽的相擁著,誰也不說話,可是彼此的心裏卻都是彼此。


  “娘,我最近每天早上都是常常很晚才醒過來,然後……”


  “夕沫,快走,哥回來了。”夕沫才要對蘭婷說起白天裏突然想到的一切,窗外便傳來了相錦臣的聲音。


  “啊……”她低叫一聲,抱著小珍兒就從蘭婷的懷裏站了起來,“娘,我先走了,等有機會再來看你。”


  “走吧,走得遠遠的。”不住的揮著手,這一次,蘭婷再也不有說過上一次那般讓夕沫困惑不解的話,那是因為這一次帶她來看母親的是相錦臣而不是相錦逸吧。


  兩張那麽相象的臉,可是,兩個人做出的事卻是完全的不一樣。


  “娘……”她邊走邊回頭輕喚,可是眸目中的那扇窗子已經關上,人被相錦臣硬生生的拉著離開了,遠處,似乎真的傳來了相錦逸的聲音,隻聽著都讓她不寒而粟。


  跳過圍牆,她突然間發現皇宮裏有些不對,燈籠火把的,遠處好象還有打殺聲,“錦臣,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與我們沒有關係,夕沫,我們回去吧。”還是沿著原路而行,也漸漸的把那打殺聲撇在了身後,漸漸消失。


  那一夜,即使周遭的夜都是靜悄悄的,她也睡不著,快天亮的時候才打了一個盹,這一天真的很早就醒了,床前,相錦臣正抱著小珍兒在逗著玩呢,看著一個大男人抱著一個小孩子的畫麵,讓她不由自主的就是想起了燕墨,這個時候,他在哪裏?


  在山莊裏還是與燕康在一起?

  “夕沫,最近京城裏有些亂,我想帶你和小珍兒離開這裏,可好?”


  夕沫想起了母親昨夜裏的話,母親也是讓她隨著相錦臣離開的,可是,她真的可以這麽灑脫的就離開嗎?

  她怎麽能夠放得下母親呢?


  真的不可以,她沒有那麽的心狠,留下母親就是任母親被人宰割。


  “錦臣,讓我想想。”醒得時間正常了,就連小珍兒也醒得早了,她才覺得自己昨天可能是太過多心了。


  “行,那你就想想,不過,就這一兩天喲,再晚,隻怕我們連京城也出不去了,也許,就要打起來了。”


  “你說什麽?”


  “我聽到消息說燕墨和燕康聯手要攻打皇宮了。”


  夕沫的心怦怦的跳動著,相錦臣這樣一說,她還能把母親留在這裏呢?

  搖了搖頭,“太後走我便走,太後留,我也便留。”


  “夕沫,你……”相錦臣語結,竟是不知道要怎麽勸她了。


  “錦臣,你再去打聽一下消息,看看是不是屬實的,若真的是,我想帶母親走,即使是她中了毒我也想要帶她走。”總比慘死在宮裏最好,宮變的時候,刀槍從來都是不長眼的,那時候的人甚至有可能殺紅了眼。


  “好,那我去了,夕沫,你不要再出去這院子裏了,最近,太亂了,我一個人,總也沒辦法護你周全。”


  相錦臣走了,可他說過的話卻在夕沫的心裏激起了千層浪,終於還是要動手了,這是她從前一直對燕墨主張的,可現在,她卻猶豫了,因為,她覺得母親是無辜的。


  靜靜的守在房間裏,可是心早已飛到了母親那裏,突然想起昨夜裏回來時宮中的打殺聲,那聲音現在想起來是那麽的刺耳,那些刺客是要殺母親的嗎?

  啊,不。


  她突然間很想要見到燕墨,然後告訴他其實母親是被逼迫的,母親並不是真心的要參與到這奪位之爭中的。


  漸漸的,她呆不住了,想去看看那海棠花,或者,聽聽宮裏的太監和宮女的說話聲也好,不然,她一個人在這裏真的要被憋瘋了。


  沿著昨天的小路而去,針葉林裏都是安靜,也許昨天隻是她眼花了吧,可秋海棠那裏卻再也沒有了說笑的聲音,隻一片寧靜。


  坐在草坪上,聽著花語,感受著陽光沐浴在身上的暖,小珍兒醒了又睡了,什麽都是那麽的靜謐,可越是靜,她的心卻越是洶湧著,澎湃著。


  終還是坐不住了,又向著宮中而去,遠遠的,甚至已經可以看到宮女了,那應該是浣衣局吧,曬衣的繩子上掛著一件件的衣服,隨風飄動著,竟象是一幅畫。


  “昨晚上宮裏出事了,你知道嗎?”


  另一個浣衣女道:“嗯,大半夜的,那麽大的打殺聲想要不知道都不行呢。”


  “我今早上聽說是六王爺回來了。”


  “他來做什麽?他不是把孩子送給相爺了嗎,早朝上天天都抱上去呢。”


  “我看不是,聽說昨晚上打得很激烈,不過,宮裏的人多,六王爺就一個人潛入了宮中,他哪裏是那麽多人的對手呀,聽說,傷得很嚴重呢。”


  “你怎麽知道,好象你親眼看見了似的。”


  “這我倒是沒看到,不過他們說起六王爺被傷的那個地方早上我去看過了,好大的一灘血呀,那傷,一定不輕。”


  “自己送給相爺的還要要回去,六王爺他這人說話辦事也太是出爾反爾了吧。”


  “噓,我聽說可不是這樣的,我聽見宮裏有人說,說六王爺一直都在找他的女兒,找了很久了呢。”


  “那你的意思是說相爺他……”


  兩個人越說越小聲,聲音已經壓得讓夕沫聽不見了,站在一株樹後,她終於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原來,宮裏的人一直都知道小珍兒在宮裏。


  是那些天嗎?

  她上午睡著的時候難道小珍兒是被……


  越想越覺得恐懼,她是那麽的相信相錦臣,可是這兩個浣衣女說著的並不象是假的。


  燕墨,他來找小珍兒了嗎?

  燕墨,他受傷了嗎?


  在聽到這些的時候,她的心一下子就慌了亂了。


  相錦臣。


  相錦逸。


  無論怎麽回想她也想不出之前那個每天與她在一起的人是相錦逸,可是,剛剛聽到的又要做什麽解釋呢?


  夕沫不管了,飛跑向廣青宮,隻有到那裏才能讓她知道一切,若一切是真的,那她很有可能一直都是與相錦逸在一起的,既是一直如此,她又何必怕見到相錦逸呢?


  姑且大大方方的去見了。


  那麽,一切也就可以理清了。


  廣青宮的大門前秋海棠還是開得那麽的燦爛,那花朵是那麽的美麗,可她才到近前,就被人攔住了,都是陌生的從沒見過的宮人,其中的一個迎上來,上下的掃了她一眼,然後走到一旁對另一個小太監低聲的吩咐著什麽,那小太監立刻撒腿就跑了。


  夕沫也反應了過來,“慢著,不必麻煩你去告狀了,不如,就帶著我一起去見相爺吧。”


  “這……”


  “走吧。”


  她凜然的氣勢讓那男子有些心虛了,便恭敬的道:“小主子,請吧。”


  抱著孩子隨著小太監而去,那方向居然不是別的地方,而是鳳央宮,那裏是之前燕康常住的宮宇,可現在,卻住著相錦逸,他的野心就因這往處而是昭然若揭了。


  他想當皇上。


  “公主駕到。”才一進了鳳央宮,就有太監一聲聲的報稟過去,夕沫也不遲疑,腳下的步子走得飛快,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傻很笨,居然又一次的上了相錦逸的當。


  相錦逸與相錦臣真的太象了,而且又是雙胞胎,便是因為這個的緣故,所以,他學著相錦臣才會象才會讓她也沒有反應過來。


  鳳央宮的書房裏,相錦逸端坐在寬大的書桌前,麵前是一疊疊的奏折,聽到她的腳步聲,他站了起來,那張臉,乍看之下分明就是相錦臣,舉手投足都是,“相錦逸,錦臣呢?”她劈頭問過去,被相錦逸利用了這麽久而相錦臣卻不出現,那就隻有一種可能,相錦臣出事了。


  一個隻想要得到權利的人,他是什麽都可能做得出來的,即使,是對自己的親弟弟,怒看著相錦逸,她恨不得一刀殺了他。


  “他乏了,累了,在休息。”也不繞圈子了,相錦逸顯然已經明白她是知道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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