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欲奪

  第264章 欲奪

  “小姐,這……”


  “走。”有什麽事她自己擔著,早就猜到會有今天的,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她來這裏才幾天而已,珍妃就露出了她的真麵目。


  可兩個人才要走出珍妃的廳堂,身後,便有一道冷冷的聲音喝來,“藍夕沫,別以為有墨兒為你撐腰,你就連我這個老婆子也不放在眼裏了,你算什麽,你不過是墨兒的一個小妾罷了,拓瑞才是墨兒名正言順名媒正娶的妃子,逍遙王府要休了你,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夕沫咬咬牙,其實,她可以伶牙俐齒的回應珍妃的,可是細想想,還是算了,燕墨在外麵已經很累了,她不想再為他添亂了,“母妃,夕沫是來向母妃請安的,既是請完了安,那夕沫就回去照看孩子了。”說完,她頭也不回的便向外而走去。


  身後,珍妃冷笑道:“你走,不出兩日,墨兒就會忘記你這個人的存在的。”她說得是那麽的確定,可夕沫不信,不信燕墨真的會把她與珍兒給忘記的,燕墨不是那樣的人,她一直都知道。


  可那一夜,山莊裏很安靜,而燕墨,居然破天荒的沒有回來,同時,連一個口信也沒有捎來。


  夕沫一夜未曾合眼,心裏想著這也許又是珍妃搗得鬼,她是相信燕墨的,一起走過了那麽多的風風雨雨,她還有什麽不相信他的呢?

  可是那一晚,夕沫等到很久燕墨也沒有回來。


  珍兒放在薩瑪那裏由著薩瑪帶著了,夜裏若是醒了再抱過來喂奶水,她今天就是心神不寧的,眼皮也是一直的跳著。


  怎麽也睡不著,披衣而起,山間的夜是那麽的涼,真正的是夜涼如水,慢慢的向著山莊的大門的方向走去,也許,可以遇到燕墨,他一天沒回來,她就一整天的都在想他,這就是愛嗎?

  如今,她發覺自己越來越是離不開他了。


  下坡的路,眸中卻出現了幾道亮光,那是燈籠的光亮,真亮,照著這夜色也清亮了許多,快步的就奔下去,卻不想走得急了,腳下一滑,夕沫便摔倒在了地上,腳踝有些疼,她想要站起來,可這一站那疼意更甚,不由得想著如果是燕墨回來了,她就讓他背著她回去,想著,臉又是紅了,她覺得自己就是不會向他撒嬌也不會哄著他,她是女人中最不會溫柔的那一種了,悠悠的想著,卻見那迎麵而來的轎子停了下來,就停在她的不遠處,轎簾子打開,兩頂轎子裏分別走出一個人。


  一個是燕墨,而另一個女子借著那燈籠的微光望過去,讓她恍惚一怔,那似乎是鳳菲兒,也就是燕康的皇後。


  她一笑,她知道燕墨不喜歡鳳菲兒的,一切都是鳳菲兒的一廂情願,也許,是鳳菲兒沒有落腳點,所以,才來他這裏暫時的住幾天吧,就象是阿桑一樣。


  她想要站起來,想要去問個好,畢竟,她們也是相識的,可是,一動腳踝就是痛,張嘴就要喊燕墨,可就在這時,她傻住了。


  視野中鳳菲兒開始不住的咳著,虛弱的就象是一張紙一樣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她,而燕墨已經停了下來,就站在那路上輕捶著鳳菲兒的背,一下又一下,兩個人就停在了那裏,然後,鳳菲兒索性就蹲了下去,還是不住的咳,止也止不住。


  很快的,燕墨就擁住了虛弱的鳳菲兒,再一抱,鳳菲兒就躺在了他的懷裏,他抱著鳳菲兒大步的向山上走來,走得是那麽的急切,越來越近了,也越來越刺著夕沫的眼睛,為什麽會這樣?


  她靜靜的坐在路邊的草叢中看著燕墨與鳳菲兒,如果不是她下山來迎他,她根本不會看到這樣的一幕,可看著,她眸中的淚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也在瞬間就明白了珍妃說過的話是什麽意思。


  燕墨他果然是忘記了她了,他喜歡上了鳳菲兒,所以,忙得連個口信也不給她了。


  就那麽的坐在路邊的黑暗中眼睜睜的看著燕墨抱著鳳菲兒經過自己,她的心口睹得連呼吸都好象沒有了一樣,那麽的緊那麽的躁。


  “旺福,郎中什麽時候到?”


  夕沫聽到燕墨的聲音了,卻是這樣的話,語氣是那麽的焦急,他在催著旺福叫郎中,是要為鳳菲兒治了她的咳疾吧,可她從來不記得鳳菲兒有過這樣的病的,似乎從來也沒有過。


  “墨,我沒事的,早就習慣了,每天都是這樣,這麽晚了,別催著去叫了,我隻要躺上一會兒休息一會兒就會好些了。”


  很溫柔的女聲,柔媚的聲音仿佛能滴出水來一樣,似乎是鳳菲兒,又似乎不是鳳菲兒。


  忽的,夕沫一下子想起來了,這聲音,她聽過的,這不是鳳菲兒的聲音,天,是鳳婉兒的。


  是的,就是鳳婉兒的。


  難道,燕墨抱著的女子就是那個曾經救過自己的鳳婉兒嗎?


  可鳳婉兒分明是落入了棲江裏再也沒有找到的。


  夕沫怔怔的望著緊抱著鳳婉兒的燕墨,兩個人的背影合在一起是那麽的和諧,那麽,隻要她一出現就是多餘的了。


  手絞著衣角,心口都是痛,比腳踝的崴傷還要痛上十倍百倍。


  燕墨走去的方向不是她的住處,而是越來越往山頂上,看著那些在山間不住晃動的燈籠,她知道燕墨是抱著鳳婉兒去了山頂的那一個宅子了,那裏,很清靜,可以不被人打擾。


  嗬嗬,燕墨是怕她打擾到了他們吧。


  原來,他這麽忙是一直在找鳳婉兒。


  原來,他這麽忙是一直在陪著鳳婉兒。


  那她,又算什麽?

  手落向小腹,他一直說要一個小西兒的,可如今,他已經不需要了,所以,甚至不必再看到她了。


  露水打濕了鞋襪,眸中已經再也看不見燕墨和鳳婉兒了,隻是那燈籠的光茫還在視野裏,吸引著她怎麽也移不開視線。


  如今,有了珍兒,她還能怎麽辦?

  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有女人,他有很多女人,說什麽為她守身了很久,原來,什麽都是假的,他現在就與鳳婉兒在一起。


  他愛鳳婉兒,一直都愛著鳳婉兒,便是因為鳳婉兒當初救了她而落入棲江,他才那麽的恨自己。


  而她,欠了鳳婉兒一條命,她能說什麽做什麽呢?


  什麽也不能說,什麽也不能做。


  想想鳳婉兒口中喚著的那一聲‘墨’,是那麽的親切而柔媚,那是飽含著深情的。


  而她,從來也不會這樣的向燕墨撒嬌,她不會。


  靜靜的望著那個方向,如果鳳婉兒現在是愛著燕墨的,那她除了祝福就隻能是祝福了。


  她沒有理由分開他們。


  呆呆的坐了許久許久,久得兩腿都麻木了,珍兒也許醒了吧,她是真的要回去了,燕墨找回了鳳婉兒,可她還有珍兒呢,不是嗎?


  可即使是這樣想,心也是一樣的心酸。


  她這是嫉妒吧,不,她不要象淑妃、母親,還有珍妃那一代的人那樣的就為了嫉妒而互相傷害,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不會的,絕對不會。


  不想要卑微,可愛了,就是女人的劫難,此刻,她終於懂了珍妃懂了淑妃,原來,女人的心其實都是一樣的。


  卻也都是一樣的傻。


  她傻,即使是看到了燕墨與鳳婉兒一起,她還是傻傻的愛他。


  可不管怎麽樣的愛,她也不能沒了她自己的尊嚴。


  手摸向痛著的腳踝,這路上沒有了燈籠就什麽也看不清,可她的手感告訴她,她的腳踝腫了,還腫的很嚴重,明天找些消炎止痛的草藥敷一敷吧,沒有人照顧她,那便自己照顧自己,她還要照看著小珍兒,誰都可以倒下,獨獨她不可以。


  不能被珍妃打倒了,而鳳婉兒,她什麽也不能做,自己的救命恩人,她要做的就是回報。


  一瘸一拐的沿著坡路走回去,她走得很慢,腳踝的傷讓她根本就快不起來,想想才摔倒的時候還想著讓燕墨背她回來呢,可現在,卻是自己一個人狼狽的回去了。


  走了許久才要到了,卻聽見嬰兒的哭聲傳來,那不是阿桑孩子哭聲,是珍兒,是她的珍兒,一聽到這哭聲,她急了,顧不得腳踝的痛就飛跑起來,可才到大門前,就被人擋住了去路,“藍夕沫,這麽晚了你不守著孩子不睡覺出去做什麽?難不成是養漢子了?”


  夕沫抬起頭,可才看到珍妃的臉,腿上便一痛,她被踹了一腳,然後不得已的跪到了地上。


  “母妃,把珍兒給我。”她急了,她看到了珍妃懷裏的小珍兒,哭得一個小淚人似的,可她的肩膀卻立刻就被按住了。


  珍妃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珍兒是我的孫女,既然你不好好帶她,那我隻好帶回去我自己帶著了。”


  “不要……。”為什麽這一切來得這麽快,太快了,她才初初體驗到幸福的味道,可現在,珍妃要把她的孩子奪走,而鳳婉兒要把她的阿墨奪走,但他們都走了,她還剩下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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