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憐惜

  第99章 憐惜

  這世上,真的就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了嗎?


  吻著她的男人,她不相信,一點也不相信。


  仿若梨花帶雨,嬌豔的讓人隻想憐惜。


  她是清醒著的,抑或是處於恍惚之中的,感受著他的手在她的身上劃下點點魔力,惹她一次又一次的輕顫莫名。


  衣衫落地,一件又一件。


  那是,從來也沒有過的期待,期待,她的身體和一切……


  那一夜,不知道他要了她多少次,隻是清晨醒來的時候,她在自己的身上發現了星星點點的紅痕。


  隻一夜,似乎所有都發生了變化,可她,還是無法相信慕蓮楓的背叛,昨夜就象是一場夢,夢醒了,什麽都是不真實的,不是慕蓮楓,不是慕蓮楓,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又一遍遍的搖頭。


  用過早膳,夕沫靜靜的臨窗而坐,知夏捧著暖爐送過來,“小姐,你不知道,一早起,宮裏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心裏一慌,難道是她昨夜夜訪水榭別院的事被發現了嗎?

  “皇後娘娘被禁足了,聽說,原本皇上是要將皇後娘娘貶去冷宮的,後來,惠敏王妃說了情,這才作罷。”


  “什麽時候的事?”


  “今兒一早,下了早朝,皇上就宣了旨意。”


  “因為什麽事?”


  “這……知夏也不是很清楚,小姐,宮裏真亂,我覺得總是與梅妃沒了有關係。”


  是呀,她也想到了,昨晚就聽那幾個紅衣侍衛說起過,如果梅妃的死真的與鳳婉兒脫不了幹係,那其實禁足的懲罰了並不算太嚴重,後位還在,總還會東山再起的。


  可她還知道,鳳婉兒之所以被禁足也與她有關,燕墨並沒有休了她,其實,昨晚上她就有些意外了,難道,他對自己已經改變了心意?他會為了自己連鳳婉兒也不顧了嗎?

  心裏,再也無法平靜,紊亂的如風中的飄絮散散漫漫在心間,“知夏,我們出去走走。”


  “小姐,許是要下雪了呢,外麵冷,你就穿那件狐皮的大氅吧,那可是太妃昨天賞賜給小姐的。”


  “好。”雖然有些張揚,可是穿了,就代表她很感謝太妃的賞賜。


  外麵的天氣果然是冷,卻冷不過昨夜,想起昨夜燕墨親自帶她去水榭別院,想起慕蓮楓對她所做過的種種,自從在山裏被燕墨救回來,慕蓮楓沒有給過她任何的解釋,或者,是他們總無緣單獨相見才讓他無法解釋吧,可經過昨夜,她已不需要他的任何解釋了。


  什麽,都已了然,想起昨夜慕蓮楓所說的那個地窖,夕沫知道燕墨也許此刻就在調查關於那個地窖的消息了。


  不知道宮裏麵有多少個地窖,也不知道地窖裏都關押了什麽人,但總不會是普通的人物,不然,也不會讓慕蓮楓鋌而走險的要帶走人。


  懷抱著火爐,漫無目的的走在宮中,路兩條邊的樹木早已蕭條的隻剩下了枝幹,青黃的草葉掩映在眸中,蕭瑟的隻剩下了秋的悲涼,不知不覺間,夕沫就走近了太液池。


  那正是梅妃落水的地方,看見時,讓她心裏不由得“咯噔”一跳,怎麽也沒想到她會走近太液池,太液池裏的蓮早已落敗,一池的水仿佛冒著寒氣一樣,隻看著都讓人冷髓入骨,更何況是落入那水裏了。


  “知夏,你知道梅妃是在哪裏落入水中的嗎?”


  “聽說是在蓮花亭一不小心失足的。”


  抬手搭在額際,那麽大的太液池,讓她一下子也找不到那蓮花亭,“知夏,去問問別人蓮花亭在哪個方位,我想過去看看。”


  “小姐,聽說梅妃落水的地方早就被封了,由人專門看守著,任何人等都不能靠近。”


  這一定是燕康的旨意,可她,既已來了,就不想再轉回去了,“知夏,我們慢慢走,有緣便會遇到。”


  信步而行,果然沒走很遠便遇見幾個太監在守著一個亭子,湊近時方看到那亭子上的‘蓮花亭’字樣,這裏,距離朝鳳宮其實有些遠,也不順路,若是從朝鳳宮到這蓮花亭甚至還要繞過淑太妃的廣元宮和太後的廣青宮,微微的皺眉,就算是要尋死也不必轉這麽大的一個彎子吧,還有,又是那麽深冷的夜,梅妃一個人跑出朝鳳宮,不可能沒人發現的,夕沫比誰都知道侍候梅妃的人有多少,那樣的前呼後擁,隻要她有任何的舉動都會被人發現的。


  想到此,越發的感覺梅妃的死有蹊蹺,想著想著,夕沫不由得就靠近了蓮花亭。


  “藍小主請留步,這裏最近有人沒了不吉祥,請藍小主繞到其它的地方去遊玩。”


  “這位公公,夕沫隻是想去那亭子裏隨意走走,哪裏有什麽吉祥不吉祥的呢,請公公放行。”


  “這……藍小主,皇上旨意,因逍遙王府的梅妃在此處溺水而亡,所以,宮裏的閑雜人等一律不能靠近,以免,給宮中添染上了晦氣。”


  “公公,我們主子是閑雜人等嗎?”正在小太監怎麽也不放行夕沫急著要進去的時候,知夏著惱的向那小太監低吼著。


  “不是……不是,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怕什麽,不過是在亭子裏轉一轉罷了,也不去動這裏的一切,這有什麽關係。”


  那小公公被知夏這一搶白,頓時啞口無言,想這裏已經被刑司局的人來驗過數次了,該拿走的證據都已經取走,所以,根本不怕再有人進來的,想了一想,小公公便向一旁讓過,道:“藍小主請隨意。”大白天的,一舉一動都在這每個人的眼中,再加上宮中人盡皆知皇上對於這個六王爺的小妾似乎有些特殊,就連獎賞都是最特別的,所以,小太監放行了。


  夕沫一邊走一邊仔細的看著腳下,這是去蓮花亭的必經之路,說不定心細了就能從中發現什麽。


  那是一條鵝卵石小徑,蜿蜿蜒蜒的直指伸展到太液池中的蓮花亭,秋涼幹燥,加上那小徑的兩邊都是草坪而沒有樹木,所以,即使不用打掃,那上麵也不過是有些灰塵罷了,一眼望下去,除了卵石以外便再也沒有什麽了。


  卻是不死心,一步一步緩緩的走過去,眼看著就要走到亭中心了,卻什麽也沒有發現,再到亭上,亭周除了那一條小路延伸到岸上之外就都是水了,伸手一掬,池水冰涼入骨,隻這一碰就讓人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更別說是隻身跳下去了。


  但若說是落下去的,可這亭子周遭都是有欄杆的,總也有三尺高的欄杆,哪有可能會失足落下去呢,除非是坐在欄杆上不小心後仰而落了水,可那是半夜三更,又是大冷的天,跑到這裏來看風景那就真真是怪異了。


  越發的不相信梅妃是失足落水,隻要來看過這現場的人都不會相信。


  可仔細的察看了許久也沒有任何的發現,那邊,守亭子小太監不住的看著她,原地的踱著步子象是在盼著她的離開,那小太監是怕被人發現了她他吃不了兜著走吧。


  夕沫揉了揉額頭,她真的什麽也猜不出。


  “小姐,不舒服嗎?”手遞過來,知夏示意夕沫扶著她的手走路,夕沫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知夏的手上,隻是那麽隨意的一邁步,卻不妨腳下的鵝卵石一個鬆動,讓她刹時站立不穩向一旁倒去。


  “小姐,小心。”


  知夏一邊喊一邊下意識的去拉夕沫的手,幸虧知夏這一拉才沒有讓她摔的難看,卻還是坐到了鵝卵石上。


  “小姐,你沒事吧?”知夏嚇白了一張臉,想要扶她起來,卻又不敢,都說人摔倒了最好是本人慢慢的站起來,若是著手別人,恐怕起得猛了會有意外發生。


  鵝卵石真尖呀,坐上去有些痛,“我沒事。”她說著,扶著那卵石地麵就要站起來,可手這一落,便觸到了一處卵石間的一小撮的泥土,紅褐色的土,卻與她這一路走過來時所看到的土的顏色不一樣,這讓她不由得分外注意了起來。


  “知夏,扯一塊衣角,快。”驚喜的看著那土,也許,這土質就是證據,證明那行凶之人身份的證據。


  知夏扯了,夕沫小心翼翼的拈起了一小撮的土在布上,然後迅速的包起來,“知夏,我們走吧。”


  那小太監隻以為她是摔倒了,趕過來看時,夕沫已經包好了土,讓他什麽也沒發現。


  知夏眼尖,自然是什麽也不說,離著蓮花亭遠了,知夏才道:“小姐,這麽大的發現要向王爺稟告才是,也許,這土,就能查到真凶。”


  “先回清心閣再說。”她不是慌,而是怕若被那凶手知道她得了這土,那般,連她也都有了危險。


  匆匆忙忙的趕了回去,可燕墨那一晚卻沒有回來,“小姐,我覺得那土應該不是宮裏的,我們在宮裏也住著有些日子了,這宮裏的土真的沒有紅褐色的。”


  這個人,也許就是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害死了燕墨一個又一個孩子的凶手所指派的,或者,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那個人親自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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