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真累

  第96章 真累

  “好一個自由天下,朕喜歡,朕答應你。”滿是欣賞的表情,燕康微笑望著她,“待惠敏王妃返朝,朕自會給你一個公道。”


  那不是隻要三天就可以了,心中一喜,“皇上果然能做到?”


  “那是自然,朕是九五自尊,說了,自然就能做到。”胸有成竹的,還又帶著滿滿的自信,讓夕沫不由得信了。


  她如今,早已不知道要相信何人了,隻一個人孤單單的行走在宮裏,有時候,活著真累。


  “謝皇上。”


  “對了,是朕要謝你才是,朕的母妃的病已經大好,母妃說這多虧了你的藥,藥少量少,卻是對症,才吃了就好些了,朕的那些庸醫當真是要遣回鄉下務農了。”


  “太妃的病真的好些了?”夕沫欣喜的一笑,她知道那幾味藥是絕對不會吃壞人的,所以就試了試,竟不想真的有了效用,這似乎是她第一次給他人開下藥方,雖然是小藥方,不過,她卻是用了心思的。


  “母妃的病已經好多了,這樣,等惠敏王妃到了的時候,母妃便也能起床了。”燕康一笑,“所以我說,是朕要謝謝你才是。”


  “皇上言重了,那是夕沫應該做的。”


  “夕沫,這皇宮真的不適合你,如果可以,朕真想帶著你一起離開。”燕康輕聲語,飄渺的語調仿佛來自天外,一點也不真實一樣,卻讓夕沫的心不自覺的躍動著,“皇上你……”


  “其實,朕也厭倦了這個皇宮。”


  那一刻,夕沫看到了燕康眸中的無奈,可身為帝王,身為皇族的一員,他有他所無法推卸的責任。


  回到清心閣,心底裏還不住飄過燕康說過的每一句話,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能不能兌現,可她,真的希望自己能與燕墨一丁點的關係也沒有,“知夏,梅妃沒了,我想把若燕調到我身邊來。”


  “小姐,梅妃娘娘和你身邊的人都是固定不變的,王爺說,為了安全不能隨意更換。”


  “那,把若燕叫過來,我有些話要問她。”知道梅妃必是冤死了,可她,真的不甘心放下這麽好的查出那個人的機會,哪怕,尋到一丁點的蛛絲馬跡也好。


  “小姐,我聽說,若燕已經被潛回逍遙王府去了,跟著梅妃的婢女也都回去了。”


  “哦。”她也想出宮,可卻出不去。


  梅妃被草草的下了葬,甚至連凶手也沒有去緝拿,隻說是不小心失足落水溺斃,可其實人人都心知肚明,這必是某個人下的黑手。


  宮裏忙亂了起來,都在為著惠敏王妃的省親而忙碌著,按理,惠敏王妃已是外番的王妃,可因著她是先皇的親妹妹,所以,才破例的要再住入宮中而不是驛館,還是住在她離宮之前住過的那洛蓮宮,連帶的,還有她的女兒拓瑞公主,想必這宮裏要熱鬧一番了。


  可夕沫的眼皮卻總在跳著,仿佛有什麽禍事要降臨一下。


  明明期待著,期待著燕墨休了她還她自由的那一天,可同時,卻又怕那一天的來臨,隻是慌,隻是怕,她的神經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脆弱了起來。


  鳳婉兒很忙,她是一國之後,太妃病了,這宮裏上上下下自然是要她來打典的,以至於從那天離開後,她便再也沒有來過了,夕沫樂得輕鬆,這樣的時候還是呆在自己的住處安份守已的好。


  那天一大早,宮裏就張燈結彩了,處處都是喜慶,就連太妃也早早的起了,候在宮門前等待惠敏王妃的到來。


  夕沫遠遠的在人群後,她一個小妾的身份,其實,大可不來的,隻是,礙於宮裏隻要有位份的都來迎接了,她才不得不來,總要走一下過場,也足見這惠敏王妃當年在宮裏的地位有多尊貴了。


  隆重的儀仗到了,那走在最前麵的就是騎著白馬的燕墨,遠遠見著,恍惚中好象不是他,而是一個不相識的人。


  可也就是燕墨,給了她數不盡的屈辱,又親手奪去了她的孩子。


  靜靜的看著他,她真的能逃離他嗎?


  燕康的話始終不停的縈繞在耳邊,讓她期待著,期待著可以從此遠離燕墨。


  翻身下馬,從他的身上看不出半點風塵仆仆的樣子,那樣一個感人的親人相見的場麵看著總是讓人心裏悲喜交加的,可遠遠的她隻想安靜的來再安靜的離開。


  太妃的狀況很好,候在冷風裏也不見憔悴了,倒是站在她身邊的風婉兒的臉色有些不好。


  人來了,至親的人相見了,夕沫很早就回去了清心閣,看書,驀字,以此來打發難耐的期待,她竟是相信了燕康的話,相信他會帶給自己驚喜。


  簡單用過了晚膳,隻吃一碗粥她就吃不下了,坐在那張梅妃曾經坐過的餐桌前,她的心很沉重。


  夜來了,可是宮裏麵卻是那麽的明亮,整個皇宮都因為惠敏王妃的到來而喜慶一片,也把那個在朝鳳宮裏沒了的女人遺忘了。


  手中的醫書滑落在床頭,她竟是嗑睡了過去。


  “小姐,王爺回來了,你醒醒。”


  原本就沒睡下,隻是坐在桌前看書,她在等著燕墨回來,等著燕康帶給她的好消息,有腳步聲悶悶的傳來,燕墨並沒有刻意的消去他的腳步聲,她知道,如果他想,他可以突其不意的進來的。


  一擺手,燕墨沉聲道:“知夏,退下。”


  他的聲音讓知夏迅速的就退了出去,那是一種風雨欲來的先兆,任誰都能嗅到那冷寒的味道,知夏不止是退了出去,就連門也關得嚴嚴的。


  高大的身影緩緩坐到了她的對麵,一隻冰涼的手指落在了她的下巴上,那涼意讓她一顫,被迫的仰起臉來麵對他,燕墨的聲音冷冷傳來,“藍夕沫,那個人,查到了嗎?”


  夕沫搖搖頭。


  “那你休想離開我,藍夕沫,你以為燕康就可以讓你離開我嗎?你錯了,我身上沒有軟肋,永遠也沒有。”咬牙切齒的說完,他的目光卻是那麽的冷然,不知道他所指的軟肋是什麽,不知道燕康是拿誰來威脅他,總之,燕康的確是為她做了什麽,這是夕沫從燕墨的語氣中感覺到的。


  可燕康如此,卻讓燕墨對她產生了敵意,困惑的看著燕墨,夕沫知道,她已經徹底的卷入了兄弟兩個的戰爭之中。


  燕墨與燕康,一直都在暗中的爭鬥著。


  那身為他們母妃的淑太妃,又知不知道這一切呢?


  抬著她下巴的手突的用力,撬開了她的唇瓣時,一粒藥丸迅即滑入,“藍夕沫,本王說過,本王一定會讓你再度懷上本王的孩子的。”


  “嗬嗬,這一次,王爺又是要保護誰?”他千方百計處心積慮的要保護梅妃的孩子,卻不想,不但孩子沒保住,梅妃也沒了。


  “這一次,本王就是單純的要讓你為本王生一個王子,藍夕沫,這次你休想逃掉。”


  “那王爺當初又何必要殺了我的孩子呢?”


  “藍夕沫,聽說你為淑母妃診治好了病,那麽,你應該是懂得醫理的,你仔細回想一下,當初在乾心殿在皇上的生日宴上你是中了毒的,而在毒還沒有徹底解了的情況下你私自離開了清心閣,藍夕沫,其實,那個真正害你和你孩子的人是那個帶你離開皇宮的人,藍夕沫,久毒未解,那孩子留了也是一個死胎,而且,還會威脅到你的性命,藍夕沫,你說,那還要留嗎?”


  這是許久以來,燕墨第一次向她解釋那一晚的事情,夕沫認真的體味著他所說過的每一個字,其實,燕墨的話是有道理的,她當初隻想著要逃離燕墨,隻想要有自由,她以為身體裏的那種特別的毒已經解了,所以,她真的沒有想到其它,此刻被燕墨提及,她才恍然大悟,再回想那一晚上燕墨與相錦臣之間的對話,似乎,相錦臣也有無能為力之意,“為什麽當初你不告訴我?”


  “你會相信我嗎?”揶揄的反問,他的臉上都是嘲諷的笑意,“就為了我要保你一命,你就喝了紅花,藍夕沫,你會後悔的。”


  燕墨加重了‘後悔’兩個字的語調,是的,在她聽完燕墨的話時,在她細細的分析之後,她的心底真的有了悔意,如果,燕墨並不是刻意的要奪走她的孩子,那麽,真的是她錯怪了他了。


  可她,就是在氣極之下喝下了那紅花茶,此刻,那藥早已深入肺腑,恐這一生,她也不能生了。


  無聲的看著他,夕沫的心裏矛盾極了。


  真的是慕蓮楓嗎?

  是慕蓮楓帶走她再間接的害了她的孩子嗎?


  還是不相信,怎麽也不相信。


  這太殘忍了,拚命的搖頭,“燕墨,你騙我。”


  “我說過,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現在證明我說的都是正確的,那個人,如果你查到了,你會後悔跟他走。”燕墨說完,手指已鬆開了她的下巴,轉身揚長而去,陡留夕沫一個人怔在當場。


  還是不相信那個人會是慕蓮楓,是慕蓮楓要救她呀,可是燕墨的話語中已經篤定了那個人就是慕蓮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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