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玄機

  第54章 玄機

  她再不會因為什麽而任性了。


  雖然還是會時不時的想念夕遙的那隻小手,可她再也不會因此而摔了燕墨的什麽東西了。


  那般,差一點就害了她的寶貝。


  寶貝,陪著娘親,快點成長,等你生出來,娘親就有了伴就再也不會寂寞了。


  那時候,她與孩子,就是一個小家。


  那個小家裏不會有燕墨,因為,他有他的女人們。


  那時,她要是離開了這王府該有多好。


  可現在,她連房間都出不了。


  最多是下了地洗個手洗個頭。


  大夫說,她不能洗澡。


  她聽了就別扭,不洗澡多難受呀,她又不是坐月子,為什麽不能洗澡呢?


  可當靜下心來,一想到這是為了孩子,她又忍了,不洗就不洗吧,隻要孩子好端端的還在她的身體裏就好。


  小家夥還小,還不會踢人,也不會動來動去的,安靜的讓她常常想這應該是個女孩。


  女孩也好,隻要能陪著自己就好。


  一輩子,女兒就是她的伴兒。


  憧憬著每一天,她甚至連燕墨這個人也快要忘記了。


  許是燕墨的命令吧,她的小屋很安靜,誰也不來吵她也不來打擾她,這正是她最愛的,愛極了這靜,她喜歡。


  一清早起,又有藥端了進來,小小的一碗,暗黑的色澤,一看便是極苦的,可是清雪已備了糖水在一旁,看著清雪例行公事的將一枚銀針放入碗中,隻是那麽安靜的看著,可這一看,她傻住了。


  再拿出來的銀針居然是從銀白變成了暗黑。


  清雪嚇了一跳,“小主子,我這就去差人換一碗,熬好了再端過來。”


  手一伸,夕沫扯住了清雪的手臂,“清雪,你說,是不是有人要害我的寶寶?”


  “我……我不知道。”囁嚅著唇,清雪似乎是被那銀針嚇壞了。


  “你說,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不然,好好的一碗藥為什麽就被下了毒呢。


  “應該……應該是吧。”清雪慌亂的說了一句,便急忙端著碗退了出去。


  什麽叫應該是呢,是一定是,沒有人把下毒當成玩笑的,那是人命關天的事情。


  悠悠下了床,移到窗前時,窗外的桂花開得正香,如果她的心思能夠變成花香四處的飄蕩著該有多好。


  這樣的一個牢籠,她真的很想很想飛出去,這是她現在最大的向往……


  “夕沫,想什麽呢?”就在夕沫出神的望著窗外的桂花時,一道男聲低低送來。


  夕沫一怔,不想竟是相錦臣來了,還是立在窗前,她輕聲道:“別,別過來。”幾天沒洗澡了,她渾身都難受,她不想讓相錦臣接近自己,也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她現在的樣子一定邋遢極了,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可為了寶寶她卻甘之如飴的熬過了這幾天。


  “夕沫,我來看看你,順便摸摸你的脈象穩不穩。”


  相錦臣這一說起,夕沫才想到自從她醒過來,王府裏連一個大夫也沒有來看過她,抓的藥都是之前她沒醒過來時給她看病的那個大夫開下的,她沒有問過清雪那個大夫是誰,可現在心裏卻潛意識的在猜測著那個大夫可能就是相錦臣,“一直都是你嗎?”


  “是王爺信得過我。”


  “嗬嗬,是嗎?”這話真的有些讓她驚奇,原來,燕墨還真的是寶貝著她腹中的這個胎兒,可是,自從她醒來,燕墨從來也沒有來看過她,而她,也不稀罕燕墨來看她。


  “是的,你的藥全部都是出自於我的手,隻是剛剛,清雪說藥裏有毒,這讓我百思也不得其解,夕沫,那藥端進來時,還有沒有其它的人進過這屋子裏?”


  夕沫依然背對著他,“我想,你已經問過清雪了,是不?那又何必還要來問我呢?她說的什麽便是什麽,我這裏,她比我自己還更清楚。”


  “夕沫,不是這樣的,那碗藥是我親自端著送到這門口的,怎麽會有毒呢?”與其是對著她說,卻更象是他自己在自言自語。


  她搖頭輕笑,人已轉身,有些蒼白的臉上卻沒有一丁點的詫異,“相公子,在這王府裏,什麽詭異的事都屬正常。”就好象那一次她的指甲明明抓了燕墨一下的,可是隔天她看到的就是燕墨完好無損的一張臉。


  “夕沫,你的臉色不好,快坐下,讓我再把把脈。”


  夕沫看著相錦臣,他現在的樣子真的就象是一個大夫,“我身上很髒,就跟花子一樣,你不嫌?”她揮揮手,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髒,也許是從前習慣了天天沐浴吧,不過,在棲江裏的那幾天又是例外。


  相錦臣目不轉睛的望著她,“在我眼裏,你就隻是一個病人。”


  聽著他輕柔的話語,她搖頭了,“不,在別人的眼裏我就隻是燕墨的一個小妾一個侍婢,嗬嗬嗬,你說,我這孩子還能不能活?”她可是從來也沒有忘記過他的警告,每一分每一秒都沒有忘記,也許,那一次的警告就是暗藏玄機的。


  相錦臣靜靜的站著,仿佛沒有聽到她剛剛說什麽似的,眸光已經從她的臉上移到了她的小腹上,那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所以,即使他什麽也不說夕沫也讀懂了他的意思。


  頹然的坐倒在身旁的椅子上,忍不住的眸中一潮,她顫著聲音道:“為什麽?”


  “五年前,王府裏所有懷孕的女子都沒有一個是正常生下孩子的,不是滑胎就是早產,從那以後,王爺就從不許他的女人懷上孩子。”


  相錦臣終於說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就象是柳絮一樣的飄到她的耳中。


  可是為什麽耳鼓卻一直在悶悶的響悶悶的痛呢。


  好痛好痛。


  燕墨不許他的女人懷上孩子,原來,他是不想看著他的孩子眼睜睜的死去。


  可為什麽她卻是一個特別?

  “他是想讓我懷了孩子再嚐一嚐失去孩子的痛苦嗎?”她仰頭問相錦臣,終於有一個人肯對她說實話了,可這實話的確讓人驚心,讓她害怕。


  相錦臣搖搖頭,“他很喜歡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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