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
深夜。
幽暗的臥室中伸手不見五指,但在方天的神識的感知下卻如同白晝一般。
方天在參悟天符大典之前吩咐過,嚴禁進屋打擾他修煉,以免心神受損,自然沒人來為他的房間點燈。
方天目光掃向周圍,臥室中角落的蟲豸如掌中觀紋,身上的絨毛,頭上的觸角都一一展現在他神識當中。百米之外巡邏隊的腳步聲,也都清晰可聞,落地有聲。
方天繼續放開神識直至最大,發現自己最遠可延伸百丈
雙手用力一撐從床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全是結痂的血塊,默默想到,這是第十一次洗經伐髓了吧,真不知道極限是多少次。
隨即心念一動,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掌控住了全身的汙血,一塊一塊的從全身上下剝離開來。
神識的力量嗎?
方天一邊想著一邊緩緩的走到門口。
打開房門,屋外明月高懸,周圍一片寂靜。
方天的目光落在庭院的假山之上,神念一動,將神識籠罩住整個小山。
一塊假山何止萬斤,但假山開始慢慢的顫抖,碎石也開始大塊的滑落,卻都詭異的停留在半空,仿佛有無形的力量在支撐著他們。
假山的顫動越來越大,漸漸的開始拔地而起,懸停在半空中。
過了片刻,方天目光一凝,神念開始催動,整個假山開始向中間塌陷。
突然間
假山向四周爆裂開來,化作無數碎裂的飛石。向遠處爆射而去,打倒一院的花枝嫩柳。
方天放聲大笑,深夜中巡邏的甲士聽此處有動靜,也都持械衝了過來。
“我並無事,隻是在修練功法,都退下去吧”!方天製止了甲士的闖入。
隨著巡邏甲士步伐的逐漸遠離,方天也開始測試神識力量的極限是多少,最後得出結論自己神識之力最高可以舉起三萬斤重物!
方天用神念控製著一塊石頭在空中飛舞,圍繞著整棟院子旋轉,過了片刻,方天忽然想到了什麽。
方天神念一動,碎石形成了一塊石板,匯聚在方天腳下。
方天的身子就在這塊“石板”的駝負下靜靜的站在半空,開始緩慢的漂移。
“禦空而行”!
隻有到達超凡境中的仙園境才能騰空飛行,如今僅僅是憑借精神力就能達到這一步。怪不得前世的符師傳承如此稀少。方天心中感歎到。
方天小心翼翼的駕馭著腳下由碎石拚湊而成的石板,在庭院中飄蕩一會,隨然說離地隻有三尺來高,但也掩蓋不住方天內心的喜悅之情。
兩世為人,方天還是第一次憑借自己的實力飄在空中。
漂浮的時間並不長,方天就感受到了一陣陣的疲憊,神識開始後繼無力,隻能心神一動散去了碎石板,從空中跳了下來。
心中不免有些遺憾,精神力持久性太差,如果能在凝實一些,可能會讓他在天空堅持的久一點。
不過也正常,如果黃階符師就能隨意飛行,豈不是在麵對仙園之下的存在,都可以穩如泰山,立於不敗之地。
方天又不斷的測試著神識的用途,深夜過半,方才停了下來,精神力也已經消耗殆盡。
方天意識沉浸在泥丸宮內,運轉著“天符凝神法”,看著在祭壇旁邊飛舞的符種,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要知道從現在開始,他就正式成為黃階一品符師!
符種上用精神力銘刻好符籙的符文,就可以拓印到符紙之上。比用手畫,不知道便捷了多少倍,還不用擔心失誤。
但是每顆符種每次都隻能展示出來一種符文,如果需要拓印新的符籙,還需要符師在符種上重新刻畫在。
等到達了玄階符師,方天甚至可以銘刻靈器,靈甲。如果能配合一個鍛造大師,完全可以用靈氣武裝整個南山鎮,再也不必為軍需所發愁。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符種對戰鬥力的提高,南山鎮暫時也不需要方天來製造靈器,沒人能夠用的上。
符師一道首重天賦,精神力的修行也顯得頗為虛無縹緲,不是你說有神識之力,別人就能感受的到神識之力,天賦不足這一輩子都難以入門。
等到了超凡靈體自成,精神力自行勃發,開辟泥丸宮卻更難了。
靈體從某種角度來說已經是非人,如若不是一開始就奠定基礎,幻想日後開竅,隻會是難度更大。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凝聚完符種的方天並沒有能夠趕回南山鎮。
而是被抓了壯丁,在接下來的幾天中,方天的主要工作都是是把黃階符籙與兵器的結合,教導給方家前來學習的製符師…
在方天突破到黃階一品符師境的時候,他就向方道請辭,不過方道並沒有讓他離開,而是用一件兵器作為交換,讓他留在方府傳授一些東西。
符籙與兵器的結合運用,雖然隻是簡單的改變一下基礎的紋線,但是對於方家那些製符師來說,難度也是無比的巨大,他們明明知道該如何更改,就是畫不出來。
當然這裏的製符師跟前世的方天一樣,都是隻得其形,不得其神。
都是一些沒有符種的假符師。但是憑借多年的經驗卻也都可以製作出來一些黃階符籙。
接下來的幾天,方天和其餘的製符師,連書房的門都沒有出過。整個人都要鑽進如何製造符籙當中。
解讀、領悟、實踐。
一方麵有老師用心教,一方麵弟子願意學,方天和一眾製符師的進展非常快。
書房的雜物已經堆積成山,看著亂七八糟的,桌子上,地麵上也到處都是符籙用的材料,上麵還畫這各種符籙的紋線。
中間還夾雜著動物、植物、礦石、血液等各種製符靈材至少30~40種,平日難得一見的靈材也被方天和這一群製符師揮霍無度的使用著。
不過對比方家多年的底蘊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方道甚至還派人過來傳話,如果有需要,可以使用玄階靈材來製作符籙,要求方天務必教會這些製符師。
“書中不知年歲月”
“所有符籙我已經教授完成,黃階符籙我也就會這些,不知道誰還有疑問,可以現在提出來”方天把符筆一扔,絲毫沒有形象的癱在椅子上問道。
跟在方天身邊學習的製符師看到這一幕麵麵相覷,他們也著實沒有想到,一個星期都是精力滿滿的三少爺,也會有癱倒在椅子上的一天。
過了一會,有人帶頭站了起來,其餘眾人看了看也都跟著一起站了起來,躬身行禮,齊聲說到:謝方師傳道授業之恩,受我等一拜!
“騰”的一聲!
方天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連忙回禮道:我與諸位道友共同研習,這豈不是折煞我也,快快請起。
要知道這些符師行的可是拜師禮,隻有拜見師傅的時候才會用到,這裏的每一個製符師,年歲都不小,可以說都是方天的爺爺輩,讓他如何敢承受他們都行禮。
當然這些符師之所以願意行拜師之禮,一方麵確實是方天將製符經驗傳授給他們,另一方麵則是方天的精神深深的折服了他們,不然如何會對方天行禮。
眾人稍事休息,費了好大力氣從各中雜物中清理出來了一條路。才推門而出。
此時已經接近黎明,太陽發出的的紅光開始膨脹,眾人身上都染上了金光,在相互告別之後,方天回到屋子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