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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禍水引至張寧家

  馬飛花乃是馬家莊當代莊主,馬無敵的嫡女。


  而王山田內是這一輩子馬家外姓弟子之中,最傑出英俊的一位,二人的婚姻,自然是羨煞旁人。


  馬飛花與王山田成天成雙入對,或去莊外踏青,或是前往不遠處的城池購買胭脂水粉。


  出入有豪奴,車仗人馬甚華麗。


  這日,王山田與馬飛花從外回來,到了家門口後,王山田很是貼心的扶著馬飛花下車。


  自做了馬家女婿之後,王山田與馬飛花,便獲賜了一座大的宅邸,起居有許多家奴服侍。


  馬飛花已為人婦,發髻,穿戴都是婦人打扮。


  “夫人小心。”王山田將馬飛花從馬車上扶著下來。馬飛花說道:“夫君,我也是江湖兒女,卻是自小習武,不需如此的。”


  雖然這麽說,但馬飛花臉上卻露出幸福之色。


  王山田卻是執意扶著馬飛花下來,說道:“以前是以前,現在卻是我家嬌妻。”


  馬飛花幸福更甚,而四周女婢則是露出了吃吃的笑容。


  “嘔!”馬飛花下了馬車之後,忽然彎下腰幹嘔了一陣。王山田蹙眉,輕拍馬飛花的背,說道:“夫人你怎麽了?”


  “夫君你真是蠢笨。”馬飛花幹嘔了一陣,卻是抬起頭來白了一眼王山田,王山田卻是醒悟過來,驚喜道:“夫人,你有喜了?”


  “大概是吧。”馬飛花卻也不確定,隻如此說道。


  “哈哈哈哈。我要當父親了。”王山田高興的仿佛是孩子,又蹦又跳,而後連忙對隨從的一位家奴說道:“快,快去稟報老夫人。”


  “是。”這家奴也是喜滋滋,應了一聲,下去了。而後,王山田便半牽,半摟著馬飛花進入了府中小廳坐下。不久後,馬無敵的妻子馬夫人,以及馬飛花的兩個嫂子,帶著許多仆婦聞訊而來。


  馬夫人先是親自為馬飛花把脈,習武之人,卻是基本上都是醫生,隻是水平強弱罷了,但是不管再怎麽垃圾,喜脈還是可以把出來的。


  馬夫人把了又把,確定了女兒有喜了。這才笑著,讓家奴從家中搬運許多安胎的名貴藥材過來,又為女兒多添了許多有經驗的仆婦,將女兒給保護的嚴嚴實實。


  然後馬夫人與馬飛花的兩個嫂嫂,便在小廳內與馬飛花說話,而王山田則坐在一側,十分乖巧安靜。


  “山田。喜脈已經無疑,你這個做父親的可要早做準備。”馬飛花的大嫂笑著說道。


  “什麽準備?”王山田一時茫然。


  “卻是個蠢笨的,嬰孩出世,不管是男是女,總得有個名字。這可是你這個做父親的職責。”馬飛花的大嫂笑著說道。


  “咯咯。”馬飛花的二嫂也笑了。


  卻說王山田雖然是外姓弟子,但實在出色,馬家上下待之如同半子,不僅沒有苛刻,反而多有寵愛。


  一是馬家乃是江湖豪族,自有氣度。


  二也還是因為馬家乃是江湖豪族,知道江湖兒女都是血氣之輩,如王山田這樣的優秀子弟,隻可關照,而不可薄待。


  笑語之後,馬夫人便帶著兩個兒媳離開了,馬夫人離開之前,卻是給王山田府中的下人,賜了一筆賞錢。


  使得府中上下,一片歡喜。


  王山田則扶著馬飛花進入臥房坐下,趁著馬飛花高興,王山田撫摸著馬飛花的背坐下,問道:“夫人。我最近劍法進展停滯,卻是有些困悶。”


  馬家的功夫五花八門,劍法隻是其中之一。但馬家當代,上代卻出了不少好的劍客。


  馬飛花待王山田也是真心,也關心王山田的前途問題,便說道:“等明天,我請曆叔,過來指點夫君。”


  這位曆叔,乃是馬飛花本家叔叔,號稱浪中劍,擅長於水中擊殺強敵,目前江湖上排名地榜七十六位。


  這位馬曆,與馬飛花頗為投緣。


  “曆叔那裏,我早就請教過了。曆叔說我劍法已經不俗,一時半會兒想要再進一步卻是難,需得水滴石穿,天長日久。”王山田說道,但隨即搖頭道:“但是曆叔卻又說,馬家有一柄“神霜劍”,若我持之,對我的劍法可有幫助。”


  “我聽父親說過神霜劍,那柄劍有些不祥。持之容易被壞了心智。”馬飛花一時猶豫,說道。


  “夫人放心,我隻是暫時持之用用而已,三天,就三天。等三天,夫人拿回去便是了。”王山田連忙說道。


  “好。”馬飛花聞言放下心來,點頭說道。


  第二天晚上,深夜。


  馬飛花在床上沉睡,而王山田則在房外的小廳內,把玩神霜劍。這是一柄雪白帶著寒氣的神劍。


  劍不時輕動,似神劍有靈。


  神霜劍並不是一柄好劍,而是一柄凶劍。神霜劍的上一個持有者,乃是神霜劍客。


  此人曾經在一日間屠殺一個縣城的人,男女老幼雞犬不留。後來落入馬家的手中,馬家認為此劍不妥,便封存下來。


  但是此刻王山田持之,卻覺得大是妥當。


  “這劍便是我的劍,我持之殺人,再輔佐以血河神功,必定天下無敵。聽說神刀教的刀聖寧心,也是手持一把神刀,才得以縱橫天下。我或為刀聖第二,做個劍聖。錯,劍魔。”王山田臉上浮現出了邪惡的笑,然後持劍走了進去,先用真氣將馬飛花震死,然後刺之出血,以血河神功吸取了對方全部精血。


  “嘿嘿。”王山田的模樣,仿佛厲鬼。


  殺了馬飛花之後,王山田沒有多做停留,而是趁夜出了馬家莊,往山穀中與綠柳匯合去了。


  以王山田的地位,哪怕是深夜出入馬家莊,也是十分輕鬆自如,沒有引起一個人警覺,直到第二天。


  第二天天亮,一位女婢發現了慘死的馬飛花,連滾帶爬的出門叫人。而後,馬家便發布了江湖追殺令,追殺王山田。


  此事卻是在西方江湖上,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因為這不僅是馬無敵女兒死了,還因為當時馬飛花與王山田成婚的時候,場麵浩大。


  不僅是西方武林有頭有臉的人都去參加婚禮,還有許多別的地方的高手。


  這是一場盛大的婚禮。


  而婚禮多盛大,震動便有多大。


  也就更荒誕。


  但是當江湖上的人們知道馬飛花是死於血河神功,其一身精血被吸幹之後,便也覺得釋然了。


  所謂血河神教,便是如此邪惡。


  以前血河神教稱霸大齊的時候,更邪惡的事情也做過,殺人,專門殺了懷有孩兒的孕婦,以其精血,修煉血河神功。


  雖然血河神教已經灰飛煙滅,但是以前的事情,卻還是通過前輩們的留下的筆記,雜文,而可以窺視一二。


  正所謂天下邪惡,莫過於血煉之法,魂煉之法。


  此事轟動江湖之後,不僅是馬家的人在追殺王山田,連其餘江湖中人也在追殺王山田。


  但就像是當年血河神功出世一樣,有人是出於正道追殺王山田,有的人則是想要獲得王山田的血河神功。


  一場江湖風波,便又因為血河神功,而風起雲湧。


  王山田與綠柳在謀取神霜劍的時候,便知道要麵對多大的風險。因而事先做了許多布置,包括另外的身份,易容術。


  但是當事發之後,王山田,綠柳才知道自己低估了馬家,或者是整個江湖的惡意。


  王山田也才體會到,當年血河神功事件的風暴中心,血河神功的持有者楊血山的際遇。


  當真是舉世皆敵,避無可避。


  而當年楊血山,還有一股神秘的勢力為他保駕護航,這才逃出了追捕,最終在必要的場合中登場。


  假的血河神功,至今還是一個謎團。


  到底是誰籌劃操縱了那次事件,又有什麽目的?

  張寧一無所知。


  而江湖上更不知道,當年血河神功乃是假的。


  總而言之,王山田的情況極為不好。


  四海城,張山村的附近,還有一座城池,名叫山海城。


  這是一座小縣城,小的不能再小。沙漠駱駝,打扮舉止異於大齊人的西域人士,比比皆是


  馬家的人追查王山田,到達了這座城池。城中有大批大批馬家的人,其中既有馬家高手,也有外姓弟子。


  為首之人,正是與馬飛花關係極好的浪中劍客,馬曆。


  一處民宅內,大堂內。


  馬曆居中坐在大堂主位,其子馬嚴肅立在下方。馬曆麵容雄毅,身形高大,氣勢極強,此刻臉色極為難看,眉目間蘊含殺氣。


  馬曆很喜歡馬飛花這個侄女。


  此刻馬曆就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其子馬嚴不得不小心應付,躬身說道:“父親,那王山田出生於四海城張家村,而現在他到達了附近。我看或許會前往張家村。而且當初王山田乃是待藝投師,我可有可能血河神教在張山村,或者附近有一處據點。”


  “走,帶人去張山村。”馬曆抄起了旁邊的長劍,便率先走了出去,而馬嚴,以及屋子外的許多馬家人馬,全部呼嘯跟隨,前往張山村。


  一處距離張山村極近的山頭上,有一處小溪。王山田與綠柳二人坐在溪邊,王山田脫了上身衣服,露出了精幹的身軀,身軀上滿是血跡,胸前有一道狹長的傷口。


  對於高手來說,真氣是可以讓傷口加速愈合的。而且血河神教的神功,對於血的控製極強,傷口更容易愈合,但是王山田這道傷口,卻已經一天一夜沒有愈合了。


  “這是一種南方的毒,你傷口難好了。”綠柳仔細看了看,為王山田清洗了傷口,然後上了藥,說道。


  “沒想到事情會這樣。我們本來的計劃是遠走北方草原,銷聲匿跡。現在馬家的人,江湖上的人都已經匯聚在附近了,我們走不了了。”綠柳說道。


  縱然是深陷死地,這女人卻也沒有半分懼色,殺人者人恒殺之,邪魔漠視生命,乃至於自己。


  “不,還有一條路。”王山田昂起頭看向張山村方向。


  “什麽路?”綠柳蹙眉問道。


  “我應該跟你說過我,我小時候的遭遇。”王山田轉頭對綠柳說道。


  “那一位神秘的高手?”綠柳眉頭稍稍舒展。


  “當年那個人極強,甚至他的婢女都是一位天境。如今看來,深不可測。我們禍水東引,上門求救。讓他們與馬家的人火並,然後我們趁亂離開。”王山田說道。


  “你確定他會救你?”綠柳說道。


  “那人我不知道,但是他身邊的兩個女婢,對我都不錯。如果我哭訴一番,說馬家想要如何如何欺壓我,那兩個女婢一陣心善,他便極有可能幫我。”王山田說道。


  而後,王山田穿上了衣服,抄起了神霜劍,說道:“走吧。”


  “好。”綠柳應聲跟上。


  目前張寧還在張山村中,但是張寧打算離開了,或者說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但是在離開之前,還有幾件事情要辦。


  張寧今天召集了家中的人口,兩個女眷,一個弟子。


  張寧一家之主坐在炕上,柳秀秀,李家小妹,張紫衫站在炕下。張寧對張紫衫說道:“紫衫。我們要走了,也可能永遠也不回來了。你這段日子回去家中居住,安排後事。”


  “須知長生之路,帶不上太多人。但是父母養育之恩,不可忽忘。須得安排妥當,讓父母安享晚年。”


  “是。”張紫衫聞言露出了少許黯然,但隨即便振奮下來,應聲下去了。


  這個孩子才十幾歲,但人卻極為成熟。


  在張寧的教導下,也知道孝順父母。


  但長生路,難啊。


  “十天之後,先去一趟西域,查探一下血河神教的情況。再回去齊都,你們也有十幾年沒有見過父母了,也須得聚聚。”張寧對李家小妹,柳秀秀說道。


  而血河神教一事,便是當年被張紫衫所滅的蘭若寺一事,後來張寧得知,對方來自於西方。


  張寧明白血河神教,乃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但野草,又豈能除盡?


  但身為張家子孫,這大齊內的血河神教,張寧必須管管。


  而張寧回去一趟齊都,還得去見見表姐燕紫雲。


  因為當年隆武皇帝,交給張寧趙宋的絕學,鬥戰聖功。張寧得將之交給燕紫雲。


  而其實張寧在大齊世界,還有許多因果。


  比如說當年楊血山事件,到底誰是主謀。


  比如說是誰請了神丐高鬆陽來殺他。


  但張寧等不到知道的那一天了,這或許也是人生吧,不可能事事都清楚,明白。


  柳秀秀與李家小妹聞言一陣高興,又是黯然。高興自然是很快與分別十幾年的父母團聚了。


  黯然的是,又要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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