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絕情的一刀!!!
“哈哈哈。幽穀你卻不知我。我既學得一身劍術,必蕩平所見不平之事。既然救出了你,必有始有終,哪怕事敗身死,也不過是我呂布學藝不精罷了。至於苟且偷生,伺機報複,並非我的風格。”呂布哈哈大笑,反手握劍,仿佛雪中獨行的孤狼,淩冽無匹。
“來吧。豁出你們的性命來殺我吧。”呂布身子微微下沉,眸光明亮而充滿殺氣。
十三黑騎沉默了片刻,卻是情知臨死反撲的夜空劍客有多可怕,但是他們也絕不會退走。
“殺!!!!!”第一騎一振長劍,足下一動,人便如流光一樣衝向了呂布,與此同時,其餘十二黑騎也從四麵八方攻向了呂布。
眾人他們每一個人的修為都不如呂布,劍法更是不如,但是加在一起也不容小視,再加上天門劍陣,乃是殺陣。
這便是他們與夜空劍客呂布對陣的憑仗。
再則帶女孤狼,弱點太明顯了。有四位黑騎提劍明顯是刺向袁幽穀的,他們此行的任務,其實是殺袁幽穀,若殺之,便不需要與呂布硬拚。
人都說夜空劍客呂布的劍,很絕。
一劍刺出,驚天動地。
在恒楚國的江湖上,夜空劍客便是最頂尖的劍客,他要取人性命,恒楚國內絕少有人能阻攔。
但其實人們不知道,呂布擅長的其事乃是防禦。
因為呂布自出道之後,便以絕強的劍法殺人,殺著殺著,人們便隻記得他的劍如何快,如何絕,便不知道他的劍乃是如何的穩了。
呂布眼見十三黑騎從四麵八方攻向自己,頓時張口大笑,笑聲並未發出,隻見右手微動,仿佛是動了,卻又仿佛是沒有動。他在刹那間便出了十三劍。
十三道決絕的劍氣,衝向了十三黑騎。這時候,呂布的笑聲才響起。黑發披散落下,笑聲豪氣衝天。
他卻不是陷入絕境的孤狼,乃是仗劍橫行天下的劍客。
笑聲起,足一動。呂布拉著袁幽穀的手,讓其趴在自己的背上,右手托著袁幽穀的臀。眨眼間,便已經殺到了十一騎麵前。
氣息感應,呂布知道此人最弱,若是能斬殺一人,天門劍陣威力便是大減,或可有一線生機。
“你隻當我是真氣最弱,卻不知道我劍法最強。”那十一騎乃是一位冷麵青年,見此冷笑一聲,他的劍比他的聲音更快,右手手腕一轉,便連刺出二十三劍。
果然如十一騎所言,他的劍法之高,乃是世所罕見。不僅出劍快,劍法詭異變換,角度刁鑽。
“失算了。”呂布心下一沉,反手去接。二劍眨眼間便在空中撞擊了十一次,卻沒有金鐵之聲,反而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乃是真氣護住長劍。
呂布的鐵片劍,真的是凡鐵而已,也可以說是一根鐵片。若是沒有真氣鎮壓,怕是一劍便被斬斷了。
呂布想殺修為最弱的十一騎,哪裏知道對方竟是劍術第一,一時間失算,其餘黑騎自然不會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趁著呂布與十一騎對劍的時候,從後方襲擊向呂布。
呂布人不動,耳朵卻動了一下。飛起一腳,踢向十一騎,以強大的真氣,迫使十一騎退走。
單足旋轉,眨眼間又出了十二劍,不僅迫退了十二騎,還將第八騎砍傷了。
“原來是你最弱。”呂布冷笑一聲,仍是反手握劍,足下一點,真氣與輕功刹那間爆發,呂布反手一劍,便要殺了第八騎。
第八騎勉強抵擋了五劍,足下踉蹌,眼見擋不住第六劍,卻張口一吐,吐出了一枚銀針,銀針卻漆黑,顯然含有劇毒。
呂布頭一歪,嘴巴一張,咬住了襲來的銀針,張口吐向了已經極為接近的第七騎,右手劍仍砍向第八騎。
第七騎一劍便擊飛銀針,繼而殺向呂布,其餘黑騎也都是如此,隻是有人近,有人遠而已。
眼見第八騎便要被呂布殺了,其餘人就要得手。黑騎們沒有任何感情波動,因為他們知道要殺呂布,需得付出代價。
這便是夜空劍客,呂布。
明月當空,星漢燦爛。吹著徐徐的風,草木晃動,簌簌作響。一片樹葉被吹拂而來,落在了呂布的腳下。呂布卻在關鍵時刻舍棄了第八騎,眨眼間發出了十一劍,逼退了其餘黑騎,反手一劍,砍向第七騎。
第七騎猝不及防,瞬間瞳孔一縮,他本是要從側方刺殺呂布,而現在是麵對麵,此刻收劍已經來不及了。
第七騎眸中閃過狠毒決絕之色,既然來不及,那便同歸於盡。足下一點,更加快速的刺向呂布。
這一劍刺中了呂布的左肩,一朵血花綻放,然後凋謝落下。一朵更加妖豔的雪花綻放,繼而凋謝。
呂布一劍砍下了第七騎的頭,人頭落地,那劍自然是刺不下去了。呂布運起真氣,將刺入左肩的劍震飛了出去。
其餘十二騎兵見第七騎死了,卻是沒有任何表情,依舊凶狠決絕的殺向呂布。
而呂布已經受傷,眾然是破了天門劍陣,卻已經窮途末路。
五十個呼吸後,雙方停戰。
一朵黑雲遮住了明月,但星辰仍然照亮了夜色。草地上躺著四個人,其中第七騎,第八騎已經死了。
十二騎,五騎重傷快要死了,其餘九位黑騎兵幾乎都受了輕傷。
麵對赫赫有名的十三黑騎,呂布能殺二人,重創二人,砍傷九人,戰績絕對輝煌。
但呂布也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了,他身上中了十八劍,沒有一處是致命傷,但都是重傷,有一劍刺穿了呂布右胸肺葉,有一劍從呂布的左肩到達右腰,肋骨都砍斷了,右腰上的腎髒,被切入了五分之一。
鮮血染紅了呂布的灰白衣衫,有自己的,也有黑騎的。呂布快死了,但是他的手仍然很穩,眼神仍然如之前一般明亮。
他右手仍然托著袁幽穀的臀,雖然他受了重傷快死了,但是袁幽穀卻還活著,不僅沒有受傷,甚至連一點血都沒有濺到她。
呂布將袁幽穀保護的很好。
雖然如此,袁幽穀卻已經淚流滿麵了。這美麗的少女,嚶嚶哭泣道。“呂大哥,呂大哥。”
呂布知道他們必將死在這裏,笑著說道:“不怕,一眨眼就過去了。”
但是四周還剩下的九黑騎卻沒有輕動,因為他們知道哪怕是呂布快死了,臨死之前的反擊,也足以帶走他們一二人。
困獸已經到了最瘋狂的階段。
“呼呼呼”風開始變大了,黑雲也開始越來越多,天空終於暗淡下來,明月遁去,群星消散。
似乎快要下雨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若生變故,死的人就白死了。第一騎心想,然後他足下一點,便動手了。
隨著第一騎動手,其餘黑騎便也一擁而上。呂布雙眸中爆發出了絕強的光芒,絕強的一劍,或者說臨死前的一劍,即將砍出。
反手砍出。
便在這時,虛空一陣扭曲。張寧便出現了,一襲白衣勝雪,風吹的他衣袖飛舞,頭發拂過眼角,有些不舒服。張寧伸出手,輕輕撥了撥了黑發,但又知道這是徒勞,於是沒有再撥。
張寧蹙眉看著眼前。
而即將動手的人,立刻罷手。呂布絕強的一劍生生收回,驚喜的看著張寧,有變故總比沒變故強,他覺得自己與袁幽穀有了生路。
袁幽穀也收住了抽泣聲,看向張寧。
此刻倒在地上的重傷快死的二黑騎,也死了,呼吸全無。還活著的九騎,則謹慎的看著張寧。
這人出現的太詭異了,竟然憑空出現。莫非這是傳聞之中法術?
虛天界是一個中世界,在這個世界內,和尚道士開始變得厲害了,江湖上懂法術的人也不知凡幾。
不過恒楚國因為靈氣很稀薄,所以會法術的高人極少在恒楚國活動,但極少,卻不代表沒有。
張寧的出場方式,很容易讓人誤會。
所以呂布才露出驚喜之色,覺得前方有了生路。九位還活著的黑騎,不敢怠慢,謹慎小心。
“不知道前輩是?”第一騎劍尖朝下,雙手握著劍柄,對著張寧謹慎小心的行禮詢問道。
便在這時,變故陡升。張寧周身上下魔氣籠罩,雙眸化作了血色,足下一點,右手化掌,化作一道黑光襲向呂布。
呂布在刹那間有所反應,反手一刀想要殺了張寧。卻斬空了黑光,黑光閃過,張寧落在了地上,天空之中盛開了一朵妖豔的血花,袁幽穀的人頭,便已經落地。
袁幽穀的表情充滿了驚愕與不可思議,似乎不相信自己就這麽死了,而她確實是死了。
一個沒有頭的人未必會死,但袁幽穀顯然不是那種人。
九黑騎驚愕,隨即狂喜。
而呂布先是驚愕,隨即暴怒。大司空袁昂乃是恒楚國當朝忠臣,正直大臣,名滿天下。
大將軍何明為非作歹,操弄權勢,更殺了袁昂滿門。呂布與袁昂沒有交情,既非故人,也非鄉黨,卻願意挺身而出,保下袁幽穀,乃是真正的俠客。
而此刻他感覺到了袁幽穀的屍體漸漸冰冷,哪裏能不暴怒?
呂布額頭青筋暴起,隨即張口發出了一聲無聲的怒吼,先是無聲,隨後有聲。
“啊啊啊啊!!!”
呂布終於雙手握劍,一劍便砍向張寧。
劍氣縱橫,已經失控。
強大的劍客隻會將真氣鎮壓劍體而已,不會將力量無意義的消耗,但是呂布這一劍,劍氣直衝向張寧,威力將地麵都分開了,深度長達十丈。
當年張寧殺高鬆陽的時候,一刀也砍下了一片森林,但那時候張寧並沒有動用魔功,隻是在短時間內爆發出來最強的真氣,將高鬆陽斬殺了。
但不關過程,情況與現在的呂布一樣。
這一劍絕強,絕決。
張寧右手一抓,充滿了魔氣的手,便抓碎了劍氣,足下一點便閃身到達了呂布的身前,再一抓便握緊了呂布的脖子,左手連翻閃動,便為呂布止血,順便封住了呂布一身真氣。
如此之後,張寧仍有呂布無力的單膝跪了下來,自身立在呂布一步開外,低下頭,疑惑道:“你身上並沒有血河真氣,真氣純陽剛而不邪,為什麽會要誓死保護血河神教的魔徒?”
呂布仿佛是絕境的孤狼,哪怕快死了,也絕不求饒。隻是用眼神死死的看著張寧,如果眼神是無敵武器的話,張寧已經是碎片了。
但可惜不是。
呂布聞得張寧的話卻是渾身一震,愕然的看著張寧。張寧身軀不動,魔氣卻爆發了,仿佛是波浪一般衝著四麵擴散而去,吹起了地上的枯草泥土,露出了下方一個血陣。
這是一個血河神教簡單的血陣,以四個死掉的黑騎的血,以及剩下的呂布,以及九黑騎的血為引子,持續衰弱活人,直到呂布死了,剩下的人沒有反抗之力了,真正的殺手,便會動手。
這殺手,便是袁幽穀。
張寧祖上乃是出身血河神教,一踏入這裏,便察覺到是誰在動用血陣,一刀便殺了袁幽穀。
隻要是血河神教的人,張寧便不會言語,隻有一個字,斬。
呂布先是驚愕,隨即露出不信之色,他化作了一個真正絕望了的人,他倒在地上,呢喃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幽穀怎麽可能是血河神教的人,這完全不可能。”
血河神教乃是一個勢力遍布諸天的強大存在,在這虛天界也確實有血河神教的存在,活動,呂布知道,但是料不到自己誓死保護的人,居然是血河神教的人,這打擊太大了。
“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實力不夠,眼光不毒,多管閑事會死人的。”張寧淡淡說道,隨即張寧一歎。
說起此事,張寧便想起了鹿大仙。雖然雙方是上千年的交情,但是張寧沒有看破鹿大仙,卻也是自己瞎眼了。
索性秀秀有舍利子護身,一甲子內可保無憂。否則張寧便要追悔莫及了。
九個黑騎也是驚愕,他們想殺呂布的原因,便是因為呂布護著袁幽穀,沒想到袁幽穀才是真正的凶人。
而此刻袁幽穀已經死了,他們又以為張寧會護著呂布,便不敢多做停留,齊齊對著張寧拱手行禮,然後便匆匆帶走了四騎的屍體離開了。
一場殺戮,轉眼停歇。天空撥開雲霧,再見星漢。地上血陣殘留,袁幽穀身首異處。
還剩下一個不敢相信的夜空劍客呂布,以及過客張寧。
風徐徐吹過,吹的附近的草木發出簌簌之聲,這風吹的剛剛好,聲音仿佛是情人發出的哀怨之聲。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地上躺著的是悲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