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齊聚演武場,定級考核
翌日。
蟄龍山源武學堂。
今天格外熱鬧,演武場熙熙攘攘,唯有正中間矗立的八座圓形演武台上,空無一人。
一年一度定級考核,對外門與內門弟子極為重要,決定今年他們是否能升入更高層次,是否能獲得更多修煉資源。
因此,平日裏在家修行,或在外曆練的大多數學堂弟子,今日都同時回到源武學堂一爭高下。
幾千人湧入演武場,顯得擁擠嘈雜,不過學堂安排良好,秩序井然。
今天也對家長開放,有專門的家屬觀戰席。
“你們自己去家屬觀戰席,我去準備了。”
李鑫星對李利來和史氏說了一句,興衝衝離開。
“好好好,你去吧,加把勁,即使沒有成為親傳弟子,也爭個好名次。”
史氏笑容熱切囑咐一番,又對李利來道,“你看咱寶貝兒子,看起來多英武神氣啊。”
“那可不,為兒子今天在演武台亮相,僅是他這身嶄新的冰蠶絲襯衣,以及鐵藤鱷皮甲,就價值三千多兩銀子。”李利來道。
“這點錢算什麽,咱鑫星爭氣,前不久破境到二品後期,咱家已經變得更高人一等了,哪像你那侄兒,被學堂被逐出的廢物,與賤民沒兩樣,不配跟我們鑫星相提並論。”
史氏想到李牧天,笑容消失,陰沉下臉張口就罵。
“你別說那麽難聽,侄兒也沒那麽差,作詩一首,震動了全城,還讓我們酒肆生意大好。”李利來道。
“文道根本不重要,文道再好他沒覺醒靈脈,依舊是廢物,就算在衙門裏做文書衙役,也要是一品武者。他還不肯簽財產轉讓契約,難道敢跟我們爭財產?簡直就是喜好爭食腐肉的烏鴉!”
“好了好了,少說兩句,契約的事,我會再跟他談。有陸靜雪護著,他最近又結識一位宗師之女,有點不好辦。”
“不好辦也得辦,反正財產是我們家的!”史氏越說越激動。
“噓,小點聲。”
李利來張望了下左右,吵吵嚷嚷中,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私語,厚德當鋪黃掌櫃等幾個街坊熟人,在較遠處聚在一起聊天。
忽然,李利來感覺周圍喧鬧一下減小,他看到厚德當鋪黃掌櫃等,紛紛朝著學堂大門口方向,指指點點。
李利來轉頭望去,看見是陸靜雪與李牧天,肩並肩出現,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陸靜雪源武學堂修行天賦第一,雖沒有充足資源,但非常努力勤奮。
李牧天因在摘星閣鬧出大事件,惹來沸沸揚揚的議論,時隔十年,再次名聲大噪。
當然了,大多是壞名聲,畢竟擁有武道力量才能獲得尊重,吟詩在源武者眼中,隻是小道,而嚴重得罪宇家與蕭家,簡直是取死之道。
李利來附近的家長,竊竊私語。
“李牧天來做什麽?”
“陸靜雪又不用上場比試,是來給他堂哥呐喊助威吧,不過聽說他跟他堂哥家鬧掰了。”
“我告訴你們吧,李牧天現在去哪裏,都得跟著陸靜雪,不然會死很慘,你以為城主府真不計較啊,上萬兩銀子的損失啊,還當著宇越麵,扇了他準丈人的耳光,這口氣能忍?”
幾個人說到這裏,不約而同瞄向高台處上賓席的蕭博易,宇慕宏。
蕭博易見李牧天出現,眼角濃濃陰毒之色一閃即逝,低下頭喝茶,裝作沒看見。
他身邊的王月,望著李牧天,眼神複雜,紅著眼圈,見到李牧天,暗自歎息不已。
王月是蕭玉茹母親,她倒是十分喜愛李牧天,時常去李牧天租住農家小院噓寒問暖,也同意撮合女兒與李牧天。
丈夫與女兒對李牧天使用心機,為攀附宇家,故意在學堂演武場還玉佩,撇清關係,她事後才知道,與蕭博易大吵一架,但木已成舟,當家人又是蕭博易,她無法挽回。
宇慕宏與甲木齋齋主聊天,目光從李牧天身上一掠而過,以他堂堂城主的身份,自然不能讓人覺得在乎小輩之間的事。
源武學堂定級考核是上雍城大盛事,外門、內門弟子和他們的家長極為重視,學堂講師和五位齋主也非常看重。
這是發現人才,挖掘人才的最佳時機,關係到他們本人和源武學堂榮譽和地位,也關係到上雍城的榮耀、資源和未來。
宇越、蕭玉茹見到李牧天,陡然色變,眼中怒火燃燒。
“今日,是你奪取外門第一,榮升齋主親傳弟子,大放異彩的關鍵時刻,不要受那小賊影響,你隻需當他是一個死人。”
宇越在蕭玉茹耳邊輕聲言語一句。
他心頭暗忖,李牧天!很快,你就真是死人了。
“嗯。”蕭玉茹點了下頭,不去看李牧天。
她也心有不屑,“詩才無雙又怎樣,逞一時之能又怎樣,武道廢柴,終究是下等人,今日且看我外門無敵風華,而你隻能在場下,後悔羨慕仰望我。”
李牧天當著她,在全城上流才俊麵前,扇她父親臉,這份羞辱,她感同身受,大恨李牧天。
怒火,壓蓋掉其它複雜情緒,心境歸一,當晚破境到二品中期,比預料的破境時間提早兩個月。
因此,蕭玉茹今天信心更足。
蕭玉茹身後不遠處。
謝必安臉上升起揶揄,故意走到李鑫星跟前,問一句:“師兄,你堂弟得到的離火黑蟒獸珠,給你了吧?”
李鑫星掃了眼李牧天,眼角閃現慍怒,道:“沒有,那廢物小氣得緊,我爹娘放下身段,好言討要,他不僅不給,還拿走我爹五百兩銀子。”
“有這等事,那獸珠估計是給陸靜雪了。”謝必安繼續挑撥。
“我知道,他一直向著那外姓人,我們李家已打算把他逐出家門,斷絕一切來往。”
李鑫星望向李牧天的目光,十分冷漠。
李牧天在萬眾注視下,與陸靜雪來到堂長譚鬆麵前。
譚鬆,任堂長之職,也是癸水齋齋主,是接近宗師的八品境大人物。
兩鬢斑白,雙目神采奕奕的譚鬆,見得意門生陸靜雪到來,臉上露出和藹笑意。
“老師,我帶李牧天前來參加定級考核。”
陸靜雪說明來意。
譚鬆還沒說話,身旁的甲木齋齋主泰通,皺起眉道:“李牧天沒來參加最後一次補測,視為放棄,學堂已宣布逐出,再說,他沒有覺醒靈脈,有何資格參加定級考核,不要浪費大家時間。”
泰通,是甲木齋齋主,也是副堂主,自視甚高。
泰通平日裏與城主宇慕宏暗通款曲,仗著城主府的支持,在學堂影響力隱隱趕超譚鬆,門下親傳弟子最多,包括少城主宇越。
“泰齋主,我已覺醒靈脈。”
李牧天保持禮貌,伸出手指,一縷源力透指而出,淡淡金色光澤在陽光中不是太明顯。
幾位大人物不大關注李牧天,沒注意分辨李牧天的源力,尤其是泰通。
因宇越的關係,他對李牧天持有偏見,一臉傲慢,根本不拿正眼瞧李牧天。
“那又怎樣,逐出之後才覺醒,太晚了,來人,把這小兒趕出去!”泰通冷聲給出下馬威。
他借著打壓李牧天,討好城主宇慕宏,也間接削陸靜雪和譚鬆臉麵。
“他走,我也離開學堂。”
陸靜雪平靜的道。
她竟用關係到一輩子的前途,死保李牧天。
平民武者若不在學堂,即便天賦超群,想要有大成就,也十分不易,前路非常坎坷。
幾位齋主聞言,神色微微一變。
譚鬆眯了眯眼睛,保持微笑,對泰通等道,“本學堂好不容易挖掘到陸靜雪,不能失去。”
戊土齋主閆石,道:“那也不能壞了學堂規矩,逐出李牧天的決定,已公布出去,若是允許他回來考核,怕是要影響學堂聲譽。”
閆石已被泰通拉攏,幫著泰通說話,譚鬆不感到意外。
譚鬆沉聲道:“陸靜雪是本學堂創建百年來,最有潛力的天驕,是唯一有希望,成為長孫雲冰對手的弟子,損失一點聲譽算得了什麽,我一人擔下便是。”
李牧天要回來參加定級考核,陸靜雪已經提前請示譚鬆,譚鬆也表示同意,眼下泰通與閆石,跳出來作梗,譚鬆自然要力挺到底。
就破例給一個參加考核的名額而已,這點權力都被壓製,他還做什麽堂長。
聽見譚鬆這樣說,泰通與閆石互望一眼,微露笑意,不再出聲。
他們目的,已經達到。
以後可以四處傳揚說,譚鬆身體為堂長,不顧學堂聲譽,肆意踐踏學堂規矩等。
李牧天參不參加考核,他們其實無所謂。
在他們看來,李牧天剛覺醒靈脈不久,能有多大本事,定級是考核武道,又不是文道,李牧天注定挨揍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