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蕭逸澤的決定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走！”敏姝追上自己的手下，厲聲說道。
“那，那個蕭逸澤……”
敏姝陰冷的勾起唇角，“怕什麽,他一旦去了那邊，一時半會兒，是絕對跟不上來的。”
“還有你，”敏姝看著紅玥，“別再期望有任何人還能來救你了，給我乖乖的睡上一覺吧！”
“你……”紅玥看到敏姝那個不詳笑容的時候，心中就大為替蕭逸澤感到擔憂，還想罵上敏姝一句，就被敏姝一掌給劈暈了去。
紅玥眼前一片漆黑，最後留在腦中的畫麵，是蕭逸澤溫潤的笑容。
可還有，再次相見的機會？若能再見，該是何時何地……
蕭逸澤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合理，隻是當時的情況下匆匆下的一個決斷。他隻是知道，這麽做沒有違背自己的心，也獲得了紅玥的理解。不管怎樣，他已經選擇了先救下手無寸鐵的農戶，即便他此刻的內心還是放心不下紅玥，依舊替她急躁不安。
毒霧形成的狂烈卷風，一路摧殘而去，所到之處，樹木焦黑腐敗。
蕭逸澤騎著黑耀，追到毒霧前麵，從懷裏掏出一張符紙，手指在上麵畫了幾畫，注入法力，然後朝著毒霧的方向扔去。
白符似有很強的吸力，毒霧被通通吸食而淨，最後白符變為了詭異的黑色，飛回到蕭逸澤手中。蕭逸澤兩指夾起黑符，催動法力，符紙被一團火焰燒為了灰燼。
本來事情算是解決了，也沒耽誤多長時間，憑借黑耀的速度，應該還能追上敏姝，救下紅玥。可是蕭逸澤覺得那家農戶不太對勁，毒霧化成的狂風已經離得這麽近，裏麵的人不應該什麽都不知道，為何卻會如此安靜？
蕭逸澤還是不太放心，一拂袖，將門窗盡數打開，這時，有一個農夫從門口處倒了下去，撲在了門外，唇色發黑，顯然一副中了毒的樣子！
蕭逸澤立即走了過去，將農夫扶起，粗略為他把了脈，發現中毒還未太深，像是剛中毒不久，此時救下可無性命之憂。蕭逸澤又往裏屋看了看，屋中還倒著一個年輕農婦和老人，皆是中毒昏迷了過去。
該死！蕭逸澤眉頭緊鎖，此刻他真恨當時沒有立刻殺了敏姝！
如今眼前三條活生生的性命，蕭逸澤又怎能棄他們於不顧！可是，救下三人，無疑是要放棄紅玥！
蕭逸澤的雙手在略微顫抖，眼中染上一層陰霾。他第一次覺得那麽的震怒，那麽迫不及待的想殺一個人，也是第一次那麽的舉棋不定，那麽的痛苦折磨！
小玥不能不救，她肯定等了他好久，可是眼前的三人，難道就該拋棄他們的性命嗎？！
蕭逸澤慌了，他不知道答案，迷茫而又痛苦、憤怒。
“救，救……”突然，農夫恢複了些許意識，向來人求救。
那個農夫的雙眼應該還看不清任何事物，他隻是能夠感覺到，有什麽人在附近，他必須抓住這個人，抓住這顆可能的救命草。
農夫的眼裏盡是求生的強烈渴望，他虛弱的手掌，用盡力氣拽住蕭逸澤的袖口。
蕭逸澤沒有辦法拒絕，明明能救，卻不去救。明明是舉手之勞，卻當做無視。這不是他蕭逸澤該去逃避的責任。
心，在那一刻有抹刺痛。蕭逸澤強忍著對某人的思念，開就救屋中的三人，驅除他們體內的毒。
時間匆匆流逝，待蕭逸澤將三人的毒都逼出了體內後，出門四處探尋，卻再也尋不到任何有用的氣息了。
蕭逸澤久立雪中，滿腹哀愁無處消解，任冰冷的雪花沁入身心。黑耀在一旁輕輕蹭著蕭逸澤，似乎想要分擔一些情緒。
“明日教的總教所在，已經暴露了。既是如此，我們又在等些什麽。”蕭逸澤似在自言自語，烏黑的眸中，閃耀著一種決意。
“黑耀，即刻回毓峰門。”
風聲蕭蕭，蕭逸澤絕塵而去。他現在要做的，能做的，想做的，就是——開戰。
蕭逸澤回到毓峰門後，守門弟子立馬傳訊各峰，玄覺等人聞訊而來，紛紛聚集在重德殿。
“什麽？師兄，你要攻打明日教？！”玄陽很是吃驚，總覺得眼前的蕭逸澤哪裏不太對。
“胡鬧！”玄覺當即反對，“那妖狐一出來，就攪得四處不得安寧。眼下許多弟子都被派出去鎮壓暴亂的妖獸了，此刻你卻提出要攻打明日教？！莫不是那妖狐被抓了不成？！”
“紅玥在明日教手裏！師兄，是真的嗎？”玄青一顆心被懸起，問向蕭逸澤。
“是。”蕭逸澤十分確認的說道。
“就算如此，我們也不能因為一個孽障而草率下決論！玄一師弟，此事非同兒戲，你該是清楚。別說眼下大家都忙著山下的事，就是那封印的問題，我們都還未能解決。”玄覺說得振振有詞。
玄青不太高興了，“玄覺師兄說得很有道理，可是，你的意思，難道是要玄一師兄馬上犧牲掉自己嗎？玄非師兄也說了，紅玥是為了想辦法，為了不讓誰犧牲才下了那個決定。眼下紅玥有難，她手上肯定有我們所需的東西，我們也的確不能不考慮救她！”
玄覺淡淡的看了眼有些著急的玄青，道：“玄青師妹，我何曾真心想要犧牲玄一師弟？不過要說那孽障沒有犧牲誰，這話我倒是聽不進去。這幾日，死傷的人數，可不曾作假。雖然說她所做的有可取之處，可是犯下的錯誤，也是不能磨滅的。”
“至於她手上是否有重要的東西，也輪不到現在去著急。你們以為，向魔教宣戰是種容易事嗎？要知道，他們的總教所在，可是易守難攻的。而他們手中又有多少我們未知的武力，如此更不可貿然宣戰。你們不要忘了，從前蒼翠山的疑惑，還沒有得到確切的定論，我不認為，魔教隻是在做著好玩而已。”
玄非聽得久了，算是了解大家心中的意見了，便出來總結，做個和事人。
“我們正道與明日教終有一戰，這是不可避免的事實。另外，紅玥有必要救回，我們還要從她口中，得知如何正確的加固封印。況且，魈厲也需要紅玥來破除封印，為此，我們更不能讓紅玥被魈厲所利用。”
“但如今正如玄覺師兄所說，不止我們毓峰派，其餘修仙派也正忙於鎮壓各地暴動的妖獸，因此，短期內，著實不便向明日教宣戰。此事必須要有萬全之策，不能操之過急。”
蕭逸澤固然理解，但還是禁不住問：“那依掌門師兄的意思，何時才算合適？”
“此前，與各門派相互通告是必不可少的，必須得到他們的一致支持，大家共同禦敵。還有，我需要萬妖盟的相助，四堂之中，冷玉堂極善查探敵情，故而我希望逸澤師弟你能夠先去萬妖盟，讓冷玉堂為我們先做準備。”
“好，我即刻就去，還望掌門師兄能夠盡快做出決定。”蕭逸澤說完，闊步而去。
玄陽歎了歎，對玄非說道：“掌門師兄，你放心讓他就這麽去了？萬一要是等急了，他自個兒先跑去打架可如何是好？”
玄非放心的搖了搖了頭，說：“我讓他去萬妖盟，其實也是想讓千雪看著他。有些時候，千雪的話比我們管用。”
玄覺冷哼一聲，不太高興的離去。玄陽看了，小聲道：“玄覺師兄也幸好是副少年模樣，否則要是個中年男子，我怕是連他的臉都不敢正眼瞧了，太凶了。”
“嘖，少貧嘴了！沒事就下去，各忙各的去吧！”玄非拍了一擊玄陽的腦袋，佯怒道。
不多會兒，重德殿又恢複了清靜。
明日教，總教。
紅玥像死物一般被無情的拋在冰冷的地上，身上的黑色鬥篷早已被奪走。山躍端起一盆冰水，狠狠地潑了下去。
紅玥在刺骨的冰寒中瑟瑟醒來，視線還未清晰，就被人拽著頭發，強製把頭給抬了起來。
山躍狠抓著紅玥的頭發，道：“教主問你，神玉可在你身上？”
紅玥頭皮被扯得生疼，咬了咬嘴唇，不肯服軟的看著前麵坐著的魈厲，道：“不在。你若不信，盡可來找。”
敏姝陰沉著臉，說：“教主，這丫頭設了禁製，無法強行打開她的虛空，探個究竟。屬下先前試過了，若要強行突破那個禁製，不但自己的神識會被打得混亂，就是她自己也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反噬。她是以生命為代價在守著某個秘密！”
“哦？有點本事，若是她一命嗚呼了，那麽她的虛空也會隨之永久關閉。真是用心良苦啊，讓我怎麽也不相信，東西不在她的身上。”魈厲拖著腮，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的的紅玥。
“你額頭上的印記，看得我相當的欣喜，不知你自己可喜歡？”
紅玥嘲諷的笑了幾聲，道：“鼠輩所強加的東西，我恨都來不及，何談喜歡？”
“啪！”山躍朝紅玥用力的扇了一巴掌，紅玥的一邊臉上，頓時紅腫了起來，嘴中還有些血腥，顯然是打破了裏麵的嘴皮。
魈厲也不阻止山躍的施暴，倒是有些命令式的詢問道：“你們誰能探得她的虛空？”
“看她細皮嫩肉的，來些酷刑教訓教訓她，不怕她熬得過去，到時候還不得哭哭啼啼的求饒，乖乖將神玉奉上？”山躍饒有信心的回答著。
“嗯，可行。此事就交給敏姝來辦吧，你向來不懂憐香惜玉，打死了可就不好辦了。”魈厲森然說道，眼中滿是玩味的期待。
敏姝得意的看了眼紅玥，上前一步，施禮之後，道：“是，教主，敏姝一定不負教主的期望，一定會好好‘勸勸’這個頑固的丫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