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複雜的人
“早該想到這種可能性了！”李鈺感慨道“真的是當局者迷！”
“那我跟你……”顧希抬眼看了看其他三人，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們先回房了！”禹司鳳拉著褚璿璣先走了，臨走前還對顧希挑了挑眉。
“當我不存在就行了！”李二則立馬趴到床上裝睡。
李鈺卻沒打算跟顧希聊些什麽，她覺得腦子裏空空的，想要讓自己的腦子清楚一點，所以從窗戶跳了出去。
“喂！”顧希想抓住她，但速度跟不上，被她溜走了！
十公裏外，一棟外牆看起來很舊的大廈，天台上有個女人在畫一副很大的畫。
李鈺路過時被她吸引到了，便隱匿了自己，坐在邊上看著她作畫。
在那張約莫有十米長五米寬的畫紙上，那女人光著腳，用著特製的畫筆，一直在跑來跑去地蘸顏料、畫畫、洗畫筆。
她臉上洋溢著笑容，似乎這種忙碌令她感到非常滿足。
李鈺便是被這個畫麵吸引到的。
隻是，那畫紙上，東一塊西一塊的，實在看不出她想畫的是什麽東西！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李鈺已經躺下睡著了。那個女人還在認真地畫著那副畫。
顧希找了兩個小時終於找到了這裏，他坐到了李鈺旁邊。李鈺卻沒搭理他，繼續睡著。
那個女人筆下的畫已經有了雛形，看起來像是有個人站在宇宙中的某個星球看向了另一個星球。
李鈺是在那個女人完成了畫作，歡呼著喊道“萬歲！”時才起身的。
那幅畫！它勾起了李鈺的記憶！
那是圓地星係的樣子，那幅畫畫的，是站在仙界看往凡人界的場景。
（仙界與凡人界是兩顆距離得很近的星球，仙界上的靈氣非常充沛，凡人界雖然沒仙界上的靈氣那麽充沛，但比起地球來說，也可以說是靈氣充沛的了！）
李鈺現身，問那個女人“你怎麽會畫這個？”
“啊！你！你，別過來！”被突然出現的身影嚇了一大跳，那個女人顫抖著後退了兩步。
“別害怕，”李鈺安撫她道“你剛才畫得太投入了才沒看到我上來，我一直躲在那邊，你才沒發現我而已！”
“不！我明明看到你是突然出現的！”她害怕得不行。
李鈺很想弄暈她，但是又想起上次顧希說她這樣做侵犯了人家，一時有些無奈，隻好後退了幾步，說“你別怕！我不靠近你！”
“你快走開！”那女人衝李鈺擺手，希望她趕緊離開。
“我沒惡意的，”李鈺盡量溫柔地說“我就是想問問你這副畫的畫麵是從哪裏看到的！”
一想到那個畫麵，那個女人的恐懼仿佛被喜悅感驅逐了。她露出了笑容，說道“那是我夢裏的天堂！是一個很開心的地方！”
“夢裏的天堂？”李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想，真的好想看看她的記憶啊！
顧希還坐在那裏，靜靜地看著李鈺。他想著，依李鈺的性格，應該會弄暈那個女的，然後在她的記憶裏找到想知道的東西吧！
可李鈺沒有那麽做，就算愁得皺起了眉頭，也還是耐心地哄著那女人說話。
“夢裏還有什麽？”李鈺又問她。
那個女人回憶了一下，說道“夢裏很舒服，每個人都很開心！”
“每個人？有幾個人？”
“嗯……很多很多人！有一個女孩總是在吃東西，長得有點像你！”
李鈺一聽這話，不由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心想，該不會一天之內發現兩個由元神轉生的人吧？禹司鳳不是說地球人的軀體容納不了修仙者的元神嗎？
顧希也現身了，走到李鈺身旁，對她說道“你看看她的記憶吧！我覺得她的腦子可能有點問題！問下去也不一定問得清楚。”
“說誰腦子有問題呢？”那女人聽到了顧希的話，瞬間怒了，大聲嗬斥他“有沒有禮貌？有沒有家教？立刻給我道歉！”
“對不起！”顧希見她一會兒恐懼，一會兒欣喜，一會兒發怒，更是肯定她的腦子有問題了！
李鈺手一揮，那女人立馬昏倒了。
“你不是說我侵犯別人的權嗎？”李鈺問顧希“幹嘛又讓我看她的記憶，誘導我犯罪？”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顧希壓下心虛的感覺，裝作一本正經地回答她。心想，我也不知道你是這麽聽話的啊！
李鈺查看了那個女人的記憶。
她就是王亞敏！
從小在王家長大的她，一直被忽視，被教導說她是女的，要聽爸爸跟哥哥的話，他們說什麽她就得做什麽。
可是王家的地下室裏，關了許多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人。爸爸與哥哥總是要求她去打理地下室，別讓那些人死掉，也不能讓他們好過！
她討厭血腥，討厭看到那些人被折磨的場景，討厭做那些壞事的人，討厭幫他們做壞事的自己……
所以漸漸長大的她，也漸漸開始討厭自己的家人，討厭那個家！
同時她又很怕被別人說她不孝、說她欺師滅祖，所以在那個惡臭的泥塘裏生活了二十多年，不敢離開！
直到她從地下室救出了一個修仙者，爸爸與哥哥知道後都很生氣，想要殺了她，她才不得不逃離了王家。
而在離開了王家之後，沒多久她就後悔了！後悔從小忍到大，竟沒有早一些離開那個充滿惡臭的地方！外麵的世界不見得全是美好的，但全都比那個家好太多了！
那個修仙者為了報答她，留在了她的身邊，帶她躲過了一次次魔教的追殺。
最後一次，他為了護著她而被重傷。她被魔教的人帶走了，要挾他回文家偷出神器。
他終究是沒能為了她而出賣自己的家族！
她差點被殺，幸運的是顧家人剛好找到了她。在顧家人的協助下逃出來後，因腦袋受過重擊，她變得時而清醒時而精神恍惚。
每次睡著，都會夢見這副畫所描繪的場景，夢裏很開心！
夢裏是一群人聚在山上的一個亭子裏，喝酒聊天，褚璿璣、禹司鳳、風裏希、李鈺，都在其中。那裏一抬頭就能看見一個星球，很美！
“你把她帶回去吧！讓司鳳他們看看。”李鈺吩咐顧希道。
“你不回去？”顧希反問她。
“我想再逛逛！”
“你是不想看見我嗎？”
“不是，就是沒什麽想跟你聊的。”
“我不明白你在別扭什麽！”顧希生氣地說道“你幹嘛總是對我這麽冷淡？”
李鈺反問道“你記得以前的事情嗎？你了解我嗎？”
“你難道對我就沒有一丁點感覺嗎？”顧希怒極反笑，說道“我看你丟的不隻是記憶，還有心吧！”
他這副樣子，令到李鈺立馬開始反思，剛才說的話是不是說得不對？
看見她還是這種平淡的反應，顧希一把將王亞敏扛到肩上，轉身就走了！
李鈺歎了口氣，將地上的畫收進納戒裏，順手拿出兩塊豆沙糕吃了起來。
顧希的態度令她感覺有些難受，覺得自己傷了他的心。
目前為止，他給她的感覺都像一個性格比較成熟的弟弟，很有親切感，但是她很難勉強自己去跟他建立親密的關係。
吃完了豆沙糕，天已經蒙蒙亮了。
李鈺到街上逛了逛，找到一家剛開門的早餐店，他家的招牌是蔥油拌麵跟灌湯包。
剛一坐下，就來了幾個渾身酒氣的年輕男孩，坐在李鈺旁邊那張桌子，點了豆漿跟灌湯包。
幾個年輕男孩邊吃邊偷瞄李鈺，還互相打著眼色。
老板娘在老板的耳邊小聲說道“那幾個小混混一直在偷瞄那個女孩子，怕是又要惹事了啊！”
“別管閑事了！那都是上頭有人的！”老板捂住了老板娘的嘴，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李鈺吃完了早餐，特意拐進了早餐店旁邊的巷子裏。那巷子是死胡同，身後跟著的幾個年輕男孩一見前麵沒路了，便直接追上李鈺，將她圍在中間。
“這衣服不便宜啊！怎麽會住這種地方？”
“肯定是別人養在外頭的小三啊！你看她這臉……”
他說著便要伸手去摸李鈺的臉，被李鈺擋開了。
“怎麽會有這麽蠢的人？”李鈺眉頭微皺，忍住了直接將他們打死的衝動。一揮手，幾人全部昏倒在地。
李鈺將他們的衣服全剝光了，扔到最近的一座監獄裏。
在這座監獄裏，李鈺感知到了一個充滿血腥的房間——跟禹司鳳在丹巴利被綁在椅子上做直播的那個小黑屋很像！
她將那個房間點燃了，站在不遠處看著。
很快就有幾個人拿了滅火器來滅了火。
又等了一個小時，來了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一來就扇了帶路的獄警兩個巴掌。
李鈺跟了中年男子半天時間，了解到，他是開影視傳媒公司的，加入魔教後，便一直負責這個監獄裏的直播工作。
他靠著魔教提供的資源，賺到了不少錢。也捐了不少錢給他出生的那個貧困山村，村裏人都說他是大善人，懂得飲水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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