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去找他
李鈺將王家祖孫三代的信息交給了禹司鳳，希望他能順藤摸瓜，對魔教有更詳細的了解。
禹司鳳則將剛剛查到的，驅魔家族之中的顧家驅魔人居住的位置，交給了李鈺，他說： “據說驅魔家族世代供奉著女媧，而那些神話故事中，女媧的名字就叫風裏希。我認為你與他們定有淵源，所以才會從一開始就建議你去調查驅魔家族。”
在顧希的記憶中，繼承人隻能被養在外麵，不能知曉驅魔家族的任何事情，族中會派專人傳授修煉之法，直到十八歲後，去練功室閉關十年，出關後才可回到顧家。
這個地址離當初遇見顧希的那個商場有五十多公裏遠，李鈺心中的躁動讓她無法停下，不等靈力恢複便出發去了顧家。
在郊區，一座山的山腳下，圍牆圍起了一大片舊式住宅，是很大的一片地方，但它有一個很厲害的結界，尋常人看不到它。
李鈺查看了一番，發現這個結界與自己設在聚靈陣外的結界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它又有些許不同。
伸手試探了一下，發現這個結界含有魂力，具有靈性。看來是有人以身為祭、以魂為介，設下這個可攻可守的結界。
拿出納戒中剩下的那塊令牌，結界便開了道可供一人進出的口子。
她從圍牆上方進入，躍上一棟五層樓高的樓房房頂。可以看到，在中間有一棟樓房的門前立了幾塊牌子，有著過往任務的完成記錄，還有新頒布的任務——搗毀魔教新據點，救出被魔教挾持的散修王亞敏。
李鈺跟蹤王立群時，有了解到，他有個妹妹王亞敏，但她不能接受家族與魔教勾結，自十八歲時便已脫離王家，獨自在外生活。
“挾持王亞敏，用來威脅誰呢？”李鈺心想，看王家重男輕女的樣子，似乎對這個女孩很是不以為意，且他們本就是魔教的擁護者，根本不需要脅迫他們。
感知到那棟樓裏隻有三個人，一個守在一樓大門旁，一個在四樓處理著文件，一個自上而下搞著衛生。樓裏有很多很多的書，但大都是記錄著多年以來驅魔家族的一些瑣事，不是李鈺感興趣的東西。
隻有四樓，那個在處理文件的人，他那間房裏，有三排書櫃是李鈺感知不到內容的。
那個人的樣子十分蒼老，發須都是蒼白的，瘦得皮包骨，皮膚上很多老人斑。
李鈺從各家屋頂上躍過去，抵達那棟樓的樓頂。
她設了隱匿結界，從窗戶進入。
在她進了房間的時候，那老者寫著字的手一頓，一抬手便將手中的鋼筆當做飛鏢擲了出去。他見筆插在了牆上，才從抽屜中拿出另一隻筆，繼續寫了起來。
李鈺走到三排書櫃之間，才發現櫃子上全是竹簡，墨水奇特，無法感知到內容，隻能一卷一卷打開查看。
正當她想拿起一卷竹簡查看時，那老者起身離開了座位。他開始在房間裏繞圈，似在尋找那個似有若無的不速之客。
李鈺有些心虛，坐到書櫃上方，避開了他。
老者看似年衰歲暮，實則行動敏捷，六識靈敏。他雖遍尋不得，卻異常肯定有人進來了。
他說：“既然有能力闖進來，且能在我麵前隱匿身形氣息，卻又何必躲躲藏藏？想來你是並無惡意了，現身吧！有事直說，免得待會隻能兵戎相見了。”
撤了結界，李鈺問他： “你是誰？”
老者嗬嗬一笑，說：“你這女娃！跑來我的地方，問我是誰？你倒是哪家的姑娘？”
“算了，誰是誰都不重要，”李鈺說：“我想要找些典籍，我想你這兒可能有，能讓我看看嗎？”
“按理說，你能進我顧家守護結界，應該是其他三家的人，但你若不交代清楚，我也隻能將你驅逐出去了！”老者說道。
李鈺喜歡看別人的記憶，因為她自己沒了記憶，看別人的記憶就能知道很多，又不費力。但看這老者，功力還不弱，如果硬來的話可能會驚動其他人，行不通！
“我叫風裏希。”她說道。
“風裏希？”老者抬頭看著李鈺的臉，重複道：“風裏希？”
未待李鈺回答，老者一臉又驚又喜地說：“他們說女媧顯靈，我還怕他們被蒙騙，讓人去查探到底是真是假……你下來，我……我看看！”
李鈺一下書櫃，那老者便握住她的手，以靈力試探了一下。然後他便像是觸電了一般，快速地收回了手。
“女媧大神，你不記得我了？”老者激動地說道：“我是小顧啊！”
“我失憶了，”李鈺轉而問道：“為什麽叫我女媧？”
老者聽聞“失憶”一詞，便呆了一會，才回答道：“自古便是如此稱呼！”
李鈺又問：“那你知道李鈺嗎？他葬在哪裏？”
“在墓園裏。”老者臉上露出愧疚之色，說：“八十年前，您將李先生的元神投入我顧家小輩身上，我本應好好照料，奈何那副身軀衰弱，承受不了李先生強大的功力，我遍尋方法也無法減輕他的痛苦……李先生已於十九年前去世了！”
“我將他的元神……”李鈺不由得皺緊眉頭，努力回憶，卻實在記不起相關的事情來。
老者自抽屜中拿出一卷手感奇特的紙卷，交給李鈺，說：“這是李先生留給您的信。”
打開了紙卷，上麵寫的，是家鄉的文字：
“希兒，沒能等到你，我想你一定是失憶了。如果你有機會看到這封信，不管有沒有記起我是誰，都不要難過！或許我們會以另外的方式相見。你不要害怕，隻要我還存在，就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
收起紙卷，李鈺問道：“墓碑刻的名字是什麽？”
“顧星虎，是那個身軀原本的名字，”老者解釋道：“為免節外生枝，李先生一直以那小輩的身份在顧家生活。”
“顧星虎。”李鈺重複念了一遍，便自窗戶跳出，往墓園而去。
若不是放開了感知，李鈺當真發現不了他們的墓園——竟是在地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所有的棺木都是葬在壁上。
查看了顧星虎的棺木，找不到任何特殊的東西，他穿著壽衣，沒有任何武器或飾品在身上，屍體也已腐爛。
這時，腳上的七彩腳鏈發出了淡淡的光芒，李鈺有所感應，伸手從那具屍體中，抽出了一絲殘魂，它自動鑽入了腳鏈內。
仿佛不曾存在，李鈺完全無法從腳鏈上感應到那絲殘魂的存在。
老者在墓園的出入口等著李鈺出來，卻見她一閃而過，飛速離去。
但李鈺並未離開顧家，她隻是回到老者原本待著的房間，設了結界，躺在書櫃上方睡起了覺。
老者失落地慢慢走回那棟樓，一樓守門者驚訝道：“您什麽時候出去的？”老者並未回應，自顧自地往樓上而去。
不知李鈺就在旁邊睡著覺的老者，坐在座位上，回想著當年，自言自語道：“若不是您，我也不可能從一個廢物變成家族最強的人，您去世前千叮萬囑，要我找到女媧大神，要我守護她！可她是神啊，我如何才能完成您的囑托？”
“要守護我？那就先讓我看看你的記憶吧！”李鈺的聲音驟然響起，老者被嚇了一跳。
“這……”老者猶豫了，他說：“大神不必如此，您想知道什麽，我一定知無不言！”
“哦，那就再說吧！”她又閉上眼繼續睡覺了。
老者聽著聲音便知李鈺的位置，但不敢打擾她，隻好埋頭繼續之前未完成的工作。
待到有人給老者送來了飯菜，聞見味道的李鈺才醒來。她看了看老者的飯菜，全是清淡的菜品，看起來沒怎麽調味。
同情地看了老者兩眼，撤了結界，自納戒中拿出一個雞腿、幾個包子，遞給老者，說：“請你吃！”
老者愣了一下，推托道：“我吃這些飯菜就可以了，您自己吃吧！”
“哦！”李鈺也不再詢問，坐到窗台上，自己吃了起來。
看著外麵，他們的食堂就在不遠處的一棟樓房的一樓，李鈺不自覺地關注到他們的菜品——有咕嚕肉、回鍋肉、椒鹽蝦、跟六七樣素菜。
突然想起了顧希之前做的菜，比他們食堂的廚師做的好看多了，味道也好。然後又想起，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家是什麽樣的！
等到老者吃完了飯，李鈺問他：“為什麽你們的繼承人會被趕出去，等長大後，還得考核過關才能回來？”
“這是家族傳統，”老者解釋說：“成為了族長或者長老之後，便要背負全族人的性命，要以剿滅魔教為己任！他們在外麵那十幾年平凡幸福的生活，便是一生最好的回憶了！”
“顧希是你們新一代的繼承人，他見過李鈺嗎？”
“便是顧希的母親也隻在李先生去世前見過他一麵，再說，顧希是在外麵出生的，自然是沒見過的。”
“沒見過？”李鈺心想，那他到底是怎麽會有那段夢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