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牧靳
“你瘋了?”南柯一雙漆黑的眸子裏,是滿滿的難以置信,“為什麽要這樣?牧宜歡,你腦呢,腦呢?!”
南柯將我抱在懷裏,帶著我緩緩落地,見他著急,我卻是心情頗好的道,,“南柯,這是我,是牧歡歡也是牧宜歡,欠你的、欠你的命啊。”
南柯的表情很不自然,透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憤怒,“誰要你通過這樣的方式去還!老子根本不需要你的命!”
我就知道他會這麽說的。
南柯道,“平時不是很聰明的麽?這個時候怎麽就變笨了?打著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去打,你這是搞事情啊!”
我扯扯唇,“那我還能怎麽辦?”
南柯愣愣的,緩慢的開口,“和那個女人有那麽多的話要說麽?上來就快準狠的給她一擊,也不至於落下這樣一個下場。”
南柯的意思,我懂。
但是對於我來講,很多事情也隻能通過榮熙夕的嘴去了解當年的一些真相。
南柯一雙墨黑的雙目蘊含著濃重的霧氣,看起來卻是血淋淋的,我想要安慰他,卻漸漸的感到身體被掏空,身體內的血液很是迅猛的往外流。
南柯溫暖的手按在我的腹部,緊緊的按著,我依舊能感受到來自於他的溫暖。
他的身體在顫抖,劇烈的顫抖,這說明了他的擔憂和害怕。
漸漸的,他的身體定格了,不動了,他的時間仿佛靜止了,那一雙眼睛裏,緩緩流出了黑金色的血液。
我吃力的將手撫上他的臉頰,道,“南柯,不要這樣,這一天,遲早都是要來的。你早該預料到的。”
南柯道,“預料到!?不,宜歡,這輩子你又要先我一步離去?你不要南牧了嗎?你走了,他也會死的啊。他不能沒有媽媽。”
我苦笑,我能感到身體在漸漸的變輕,化作了星星點點的光亮,往高空飛去。
白若辰走過來,與白翎對視了一眼,硬生生的啟動了陰陽盤。
將那些全本都飄走了的光亮又收集了回來,凝聚在了我的體內,我又感到身體有些回溫,多了些許氣力。
隻是看到白翎和白若辰兩人一副氣血散盡的模樣,我又有些擔心。
陰陽盤是很好的法寶,但是不是人人都能啟動的。
越是古老的法寶,付出的代價就越大。
南柯由衷的道了一句,“謝謝。”這個時候,他似乎也找不到別的詞兒了。
白若辰道,“隻能保住宜歡三天的壽命。”
我笑了,“夠了,夠了。”
南柯眉間蹙起,臉上已經毫無生氣和表情,他說的語速很慢,很慢,“宜歡,你在說什麽傻話?什麽夠了?三天……三天……”他的嘴裏一直念叨著三天。
這個時候,莊紫夜笑了一聲,“既然如此,那麽三天後,我們再見吧。”
莊紫夜離開的速度很快,刷的一下,整個陰陽界竟然空了。
無風,無聲音,更是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
沐小蝶臉上有傷,九寧心腿上有傷,眾人一副痛苦的表情圍在我的身邊。
我知道此刻自己的樣子,必然也是十分難看的。
沐小蝶哭哭啼啼道,“小歡,你終究還是不要我了。嚶嚶嚶……”她哭的簡直像是死了自己的爹媽一般。
我一時之間有些無語。
回了點氣力,我便道,“不許哭,我還沒死。”
沐小蝶登時皺起了整張臉,抿著那張櫻桃小嘴,好不可憐。
我拉了拉南柯的衣袖,“拉我起來。”第一次覺得,說句話都費勁。
這種難受的感覺,仿佛又回到了那次重塑身體時一般。
南柯猶豫了一會兒,立馬將我抱了起來。
我軟綿綿的倚靠在南柯的身上,閉上了眼睛,道,“冥王應當就在裏頭了。”
“冥王,出來了。”一個清亮的聲音突然乍起。
我睜開眼睛。
一直沒有現身的竹曉晴終於出現了。
聽到竹曉晴的聲音,我難免有些吃驚。沒有想到,在大家迎擊莊紫夜、榮熙夕的時候,原來她不是退縮,而是先去了裏頭,將冥王救了出來。
也對,她是冥府的陰官,重要的自然是冥王的安危。
我蠕了蠕唇。
既然冥王已經救出,其它的事情自然和我沒有關係了。
我本想讓南柯帶我回陽界,就算三天後要死,我也不要死在這裏。
隻是此時此刻,冥王突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讓我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那種似乎有什麽微妙的情感,在將我與那站在很遠地方的男人,互相聯係了起來。
有什麽話,一下子梗在喉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呼吸都開始窒息了。
那個男人慢慢走進。
慢慢走進。
身著繡著九龍騰飛的墨色寬袖錦袍,劍眉插入鬢角,鼻子高挺,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薄唇淡淡的,透著幾分刻薄和凝肅。
一頭墨發被一透著熒光的簪子束起,上頭是一猙獰神獸的頭顱,看起來凶煞無比。
隻是這眉眼,真真是有五六分與我相像。
有些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但是就是不敢去承認。
我磕磕巴巴的道,“冥……冥王?”
冥王將下巴高高抬起,冷哼道,“要不是看在你已經半死不活了,就衝之前你那態度,我真該一出來就狠狠的揍你一頓!”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抿抿唇。
南柯有些生氣,卻難得的沒怎麽造次,“怎麽跟我家娘子說話的?要不是我家娘子,你可能還被封印在那邊。”
冥王臉上的表情很是冷漠,“要不是你家娘子,我至於被封印這麽久?那個時候在九家早就出來了!”
這個時候不還嘴,我便不是牧宜歡了。
我道,“那個時候誰讓你不說自己身份的?而且還用那麽多紙人來嚇我!”
冥王轉眼就朝我淺淺的……微笑。
我卻下意識的覺得這笑絕對不是什麽好的訊號,特詭異。
“我若是不嚇你,你能當我是一會兒事兒?再說了,我不是提示你了嗎?白臉紙人,是隻有冥王才會的咒術,你怎麽就不想起來?”
冥王這話說的,頗有些斤斤計較。甚至有些像是孩子抱怨不爽的幼稚。
我懶得費力和他去吵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將心中的疑問拋出,“你與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