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夢境開始,我便隻是這裏的我了
南月深忽然拉住我的衣袖,收斂了盛怒的表情,“老毛病了,反反複複,不需要驚動母親。”
我皺眉,猶豫,“可是……”
南月深閉上眼睛,平複了一番自己的氣息,緩緩坐上石凳,朝我道,“我沒事。”
他輕瞥了我一眼,“倒是你……”
我困惑的皺眉。
他道,“你身上的傷……不輕。”
我看了眼手臂上的傷,又看了眼手上的傷,不在意道,“這點傷算什麽,疼上一陣子就沒事了。倒是你,剛剛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南月深倏而起身,緩步逼近我,我嚇得倒退了一步。
他臉上微帶笑意,“這白玉簫便是我的藥。你若是剛剛不拿它,我自無事。”
他這突如其來的一笑,愣是將我迷了個花眼。
都道美人一笑沉魚落雁,這話落在南月深身上,倒是真切。
隻是他迷沉的不是魚和大雁,而是我。
好一會兒反應過來,我道,“難道這白玉簫就是控製你身上異香的法寶?”
南月深爽朗一笑,“母親喚你過來,難道沒有告訴你麽?”他將白玉簫拿在手中,“這簫名喚‘追三生’可以與我這與身俱來的幻香相抵製。”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方才我一拿走他的白玉簫,他身上的異香就開始濃鬱暴動了起來。
看樣子現在的南月深,無法僅憑自己的能力,控製身上的這香氣。
不過……
原來這異香叫“幻香”,能讓人沉迷進幻境……
“宜歡小姐、少主,夫人設了晚宴,請到前廳。”門外,有奴才高聲叫喚的聲音。
南月深回道,“下去吧。告訴母親,我馬上就來。”
看著模樣,這座城主府內的奴才、丫鬟,皆是不敢隨意進南月深居住的這個院落。
有事兒,也是在門口遠遠的地方,高聲叫喚。
南月深轉頭對我道,“不許向母親告狀,我戲耍你之事。”
我一愣,隨即挑了挑眉,“噢?”
南月深沉了臉,“你若是敢向我母親告狀,我就到水城去向你母親告狀,你身為未出閣的姑娘,竟然翻男子的門牆。”
我下巴微抬,“你說就說,我才不怕。大不了咱們一起身敗名裂、名譽掃地。”
南月深臉色越發的難看。
我一字一頓的不懷好意,“你若是讓我難堪,我到時候就告訴長陌夫人,我們之間早就有了關係!”
南月深怒不可遏,甩袖離去,“你,你,你簡直不要臉。”
我在原地哈哈大笑。
逗弄南月深,真是一件好玩的事兒。
他倒是君子的緊。
隻是……我記憶中的南柯似乎並不是這個性子的,他比這個南柯應當要更加的不要臉。
從不會在口舌之爭上,讓我占到什麽便宜。
靈台忽然一片清明。
等等……
這裏是……這裏是……
我應當是因意外被席卷進過去的某個幻境中來了,而這個幻境恰好是我與南柯相識的某一世。
隻不過,這裏到底是我與南柯相識的哪一世呢?
第一世麽?
這麽說來,這個幻境中是否就有了所有一切的謎底了?
我與南柯、莊紫夜、白翎、林雲洋、榮熙夕之間的故事,是否就是從這裏開始的?
抬起自己的雙手,趙衣兒之眼不在我的手上,連點魂石也不在我身邊,現在的我,和一個普通的凡人並無什麽區別。
心中思量再三。
既然來了,那麽就讓我看看,過去我與南柯之間的誤會,究竟是怎麽來的!
那個榮熙夕和南柯又是怎麽一回事!
整理清楚思路之後,我便覺得全身舒爽,至少此番的目的明確了。至於怎麽從這個幻境中出去,還是等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後,再思考吧!
鼻尖異香卷起。
如同大雨洗刷汙泥般的洗去我殘餘的記憶。
從現在起,現代的牧宜歡不過是這裏的牧宜歡的一個模糊的夢境。
夢境開始,我便隻是這裏的我了。
身體不受自己的控製,朝著桃園走去。
走進桃園,春暖和花開立馬走了過來。
春暖道,“小姐趕緊換身衣裳,長陌夫人給小姐舉辦了晚宴。”
我微微一怔。
晚宴?
噢,對。晚宴。方才在南月深的院落中,似乎是聽到這麽一句話的。
她們不提醒,我倒是忘記了。
春暖、花開手腳麻利的將我的衣裳換了,穿了一件特別華麗飄逸的淡紫紗裙。
將我拉到銅鏡前,好一番折騰。
花開道,“許多人都說,小姐是未來夢城的城主夫人。這次宴會又是長陌夫人親手操辦的,必然會有很多尊貴的公子小姐要來。”
春暖道,“聽說皇城的王子殿下也來了。所以等會兒小姐可要時刻注意著儀態,可不能被別人看了笑話去。”
花開接著道,“另外,小姐是長陌夫人請過來的貴客。代表的是夢城城主家的人。見了皇子,無須下跪。行個禮節就成。”
我聽的腦袋都暈了。
又是達官貴人,又是皇子殿下。
真是有完沒完了?
看著春暖、花開這架勢,是要我命啊!
我弱弱道,“既然這個晚宴這麽重要,我能不去嗎?要不我現在就裝個病吧?”
春暖的一張小臉立馬沉了下來,不高興道,“我的小姐大人,您若是不去,外人會怎麽說您,您可知道?”
我困惑的眨眨眼間。
春暖道,“別人會說,水城的大小姐也不過如此。長陌夫人親自設宴招待,竟敢擺架子不去。等等諸如此類的話。”
我談了一個氣,登時一個腦袋兩個大。
春暖思慮的,不是沒有道理。
我可以任性、無理,但是一旦牽扯到水城,牽扯到父親、母親,我便不能這麽做。
任憑著春暖、花開折騰了將近半柱香,我終於在她們高調的梳妝打扮下,出了桃園的門。
走到距離宴會大廳一百米左右的地方,聽了一耳朵的閑言碎語。
“聽說水城是座窮城,窮的除了水什麽也沒有了。”
“胡說。明明水城很富有,至少他們有喝不盡的水啊。”
接著,我聽到此起彼伏的哈哈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