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請平安脈的褚太醫和陶家頗有淵源，在太爺爺那一輩對其祖上曾有救護之恩。在不違背醫德的準則下，褚太醫對清妍還是多加照拂。如今這太醫院，清妍能夠相信一二的也唯有這位。 褚太醫收了放在清妍手腕上的絲帕，神色沒有什麽異常。清妍拿起一旁的茶盞，碧綠的茶葉氤氳著淡淡清香。在一片朦朧水霧中，清妍的聲音似有似無的想起。 “褚太醫一向快言快語，如今這是怎麽了。”看著褚太醫將手帕等物放回漆金描彩的木箱，清妍略帶意外的開口。平日裏，這人最是冷靜少見有躊躇的的時候。如此，清妍不由再多問幾句。 褚太醫手下微頓，原本糾結的話這刻說來頗有些順理成章。清妍靜靜聽著，臉色不由一變。 “褚太醫，清妍入宮至今一直受你照拂。如今，我自是不會懷疑你的醫術。然而，此事幹係重大你可有萬全的把握？”將濺出的茶水的杯子放在一旁，神色有些難辨。 “雖無萬全的把握，卻也有八九分。女子有孕時身體會不由向前微躬以此保護腹內胎兒，李才人走路雖然刻意放緩，但是與真正有了身孕的女子相較還是差的遠矣。”褚太醫回的詳細，清妍心裏倒有幾分數了。轉而又問起旁的事，褚太醫也是一一答了。 木槿送走了褚太醫之後便在門口守著，清妍拉了嬤嬤坐下。縱然褚太醫有用，一些話還是不方便問。 “嬤嬤，後宮裏可有使人假流產的法子？”清妍貌似隨意的問著，安嬤嬤不由一驚。想到剛剛褚太醫所說，心裏猛地一跳。 “後宮裏陰私眾多，這法子未必沒有。隻是老奴所知的那個法子太傷身子，而且有幾味藥實在珍稀少有……李才人一人是絕對拿不到的。”嬤嬤知道事情重大，當下也不敢藏便是全都說了。清妍本就是順口一問，如此便也全都明了。文貴妃為了對付她還真是費盡心機，隻是文貴妃遠沒有這樣的謀略城府才是。 清妍沉默片刻，隻叫小樂子更緊些看著。既然已知打算，自然要防著。此罪如果成立，隻怕連同陶家都要問罪。 “嬤嬤，你說我是該拆穿還是等他們出手”清妍心裏略有些猶豫，拆穿文貴妃所為雖然可以掌握主動。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文貴妃一派雖有敗落之意……然而後宮勢力的瓦解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倒時隻怕打草驚蛇。正因如此顧慮，清妍不由多有幾分糾結。 “娘娘入宮不過半年有餘，以如今的人脈來說實在有些勉強。”安嬤嬤的話中帶話，清妍猛然清醒。實在是驚險，自己差一點就忘記了。縱然她成功拉文貴妃下水，皇帝也不會太過重罰。時日之久，隻怕這人也要起了疑心。 雖然如今聖寵優渥，然而這也不過是最靠不過的東西。這樣一想，清妍心下已是明白再不做他想。縱然不能攀扯上文貴妃，斬斷她的臂膀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