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天涯淪落人
“你,可以把你的出宮令牌給我麽?然後在牢房裏坐一會,不會讓你吃苦的。”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出宮令牌和人了,羽瑛肯幫忙那就太好了,淩訣高興壞了,不知道該說什麽來感謝羽瑛。
羽瑛看到淩訣這個樣子心裏苦澀得不行,興許這就是喜歡吧,為了一個人可以做自己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和不願做的事情。
淩訣身上到底哪裏好,值得她這麽做?羽瑛問著自己,可是也沒有任何答案,她就是喜歡他,無藥可救的那種。
如果她的父王知道她為了淩訣背叛自己,該有多傷心啊。
“你是有多喜歡她,可以為了她做這種殺頭的事情?”羽瑛略顯激動,夏微瀾是個憐兒,可也不至於到禍水的地步吧?
“你其實不用管她,就可以平安無事的離開桑國。”羽瑛勸道,她是真的不想看著淩訣去送死。
此事一旦敗露,和這件事情有聯係的人都脫不了幹係,難逃一死。
哪怕羽瑛是國君最得寵的女兒,也將得到應有的懲罰。
“國君是在挑戰我淩國的底線,如果不將夏微瀾救出來,那麽就是對桑國示弱!”淩訣義憤填膺的為羽瑛解釋當前的情形,夏微瀾作為和親人選來到桑國,竟然遭遇這種對待?成何體統!
“我不懂國家社稷,我隻懂你是去送死!”羽瑛哭出聲來,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難過:“一切按照你說的來做,但是你要確保自己平安,好麽?”
“終是淩訣辜負公主一片癡情。”淩訣抱拳,這兩天羽瑛不斷來找淩訣的麻煩,故意和他有了相處時間,淩訣看得出來,羽瑛喜歡他,隻是奈何他心裏已經有了夏微瀾,再也裝不下別人了。
淩訣自打進宮就對羽瑛不冷不熱,態度明顯硬朗,所以淩訣談不上辜負羽瑛,畢竟隻是羽瑛一廂情願。
“祝你……平安歸來,回到淩國,風風光光的去娶夏微瀾。”若說不恨是不可能的,但是羽瑛卻表現的很坦蕩,至少自己能幫他完成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
“多謝羽瑛公主。”淩訣行了個臣子禮:“這兒風大,公主請回吧。”
“那我……先走了。”羽瑛依依不舍的看著淩訣,多次回頭,直到出了大門再也見不到任何蹤影。
“這回眸啊,真是可憐,嘖嘖,世子,你怎麽當初不拒絕人家,看人家哭的多可憐啊!”李浩看到委曲求全的羽瑛心疼到不行,這樣癡情的女子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愛情,他這個局外人,都為羽瑛感到淒涼。
“你還是想想你和暗衛怎麽辦吧。”淩訣冷聲道,今日之事全都是他一個人造成的,若不是他貪嘴,國君怎麽會因為是他的暗衛派了自己身邊所有的奴才過去?
淩訣突然想下一盤圍棋,但是夏微瀾不在,無人與他對弈,他右手執黑子,讓李浩執白子,按照自己說的放在那個位置,不多時,黑子被白子漸漸包圍,出路全被白子堵死。
淩訣神色凝重的看著棋盤,眉頭微皺,眼裏時不時的閃出少許的光芒,他們就是棋盤上的黑子!
“你說我們怎麽走,才能保證全身而退?”淩訣犯了愁,他布了棋局,卻不知道怎麽走出去。
“很簡單啊,看白子如何走咯。”李浩看都沒看棋局,剛剛布的時候,李浩就知道是死局,淩訣卻執意認為一定有別的辦法,李浩嗤之以鼻,他們現在除了坐以待斃啥都做不了。
沒有羽林和羽瑛,淩訣現在還能在西苑下圍棋麽?想想都不可能,淩訣早就衝到國君麵前去讓他放了夏微瀾,要知道,這兒不比淩國,人家隨便給你定個“以下犯上”的罪名你就得吃牢飯了。
李浩苦惱,他那個聰明的主子到哪去了?怎麽現在隻會莽撞,意氣用事了呢?
“若是白子不讓,那黑子隻有死,除非我手裏有白子……”淩訣抬頭和李浩對視了一下,他們可以冒充歹徒的身份“綁架”羽瑛和羽林,讓他們放了夏微瀾,二人同時想到了這個辦法,又同時放棄了這個辦法,覺得還是羽林的辦法更加可靠。
因為他們在國君的眼皮子底下,該如何綁架?明明是歹徒憑什麽要求他們放了夏微瀾?這一聽便知道主謀是誰。
這個法子太過暴露身份了。
淩訣唉聲歎氣,望著天空,難道就真的沒有兩全其美辦法可言了麽?
羽林回到宮殿,靜琳趕緊端上一杯茶水:“王子的病還沒有好,以後一定不要到處亂走,不然會更嚴重的,還有,要按時吃藥。”
“隻是讓你去頂替瀾兒一時,就算父王發現,也不會要你的命,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的。”羽林接過茶水,不敢看靜琳的眼睛。
她對自己是什麽樣的情感,羽林心裏清楚的很,隻是無法麵對,因為她是貼身宮女,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他們是主仆,羽林對她,也隻有一種對妹妹的感覺。
淩訣和羽林,遇到同樣的感情問題,他們心裏都裝著一個愛而不得的人,身邊又有愛慕自己默默為自己付出的人。
淩訣和羽瑛萍水相逢,他從來沒有把她放在心上;羽林和靜琳卻是朝夕相處,羽林對她心有愧疚。
“王子沒必要哄騙我,這是我自願的,那麽下場我也是知道的。”靜琳釋然一笑,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死。
她從小跟著一個不認識的姐姐進了宮,在宮外連一個親人都沒有,因為照顧羽林在宮裏也沒有特別要好的姐妹,所以根本不怕連累到他們。
說起來,靜琳也是命苦之人。
“靜琳,你恨我麽?”羽林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被自己喜歡的人葬送了性命,能不恨麽?
可是靜琳做不到,因為對羽林的愛已經到了極致,哪怕最後和他在一起的不是自己,但是看到他好看到他臉上的笑,她就滿足了。
她自知身份低微,也不曾妄想什麽。
她不會恨國君,她會感謝國君將自己安排到了羽林的宮裏照顧他的衣食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