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第212章 回憶往事
病房裏麵依舊充斥著讓人鼻子難以接受的消毒水味道，輕微但是清晰的儀器聲音在整間房子裏麵回響著，像是一種催命的假象一般，將人的心情也變得很是沉重。
司徒磊就在這樣的房間裏麵，陪伴著宋智恩。
他將她的雙手放在自己的手裏麵，用熱毛巾為她將雙手擦幹淨。
但是太過瘦弱的手指，上麵的骨骼清晰可見，就連血脈的樣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司徒磊心疼地將她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來回的摩擦，想象著這雙手的主人此刻，正在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臉。
“智恩……為什麽你還不醒過來？都一個多星期了，你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司徒磊就這麽緩慢地跟宋智恩聊著天，像是每一個等待著自己所在意的人清醒的人一樣，不斷地給病人說著話，想要讓她的意識裏麵，可以有一個殘存的念想，然後快一點醒過來，快一點讓他能再聽見她的聲音。
“智恩你還記得雙雙吧？就是你的青梅竹馬，她前幾天打了電話來，說想你了，問你在做什麽，我隻好說你在睡覺，最近事情太多，你太累了，所以需要睡覺來休息一段時間，雙雙就說，那她下次再給你打電話，讓你多休息，要注意身體。”
司徒磊說著，抬起了頭看著依舊緊緊閉著雙眼的宋智恩，從一開始慘白的麵容，如今經過了一個星期的調養，也算是有些好轉，但是依舊不夠紅潤有光澤，還是那樣的蒼白顏色。
“可是智恩，你已經休息了這麽久了，還在不夠嗎？那你是要休息多久呢？或者是真的最近你很累了吧……那你就再多休息一會不要緊的，一切都有我在。”
司徒磊重新將水裏麵的毛巾擰幹，溫熱的毛巾遮蓋上了宋智恩的臉，為她小心翼翼地擦洗著臉部。
“你啊，從來都是這麽的愛幹淨，我記得有一次我們赴宴回來，因為太晚了又太累，你直接就在浴池裏麵睡過去了，我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你那麽毫無防備地睡著了。你可知道當時我在想什麽嗎？”
擦過了臉，那溫熱的毛巾又再一次進了水，水的嘩啦聲音，終於算作是這空曠的地方，另外一個聲響了。
“我在想，以後肯定不能讓你再這麽累了，你隻要好好地做你的司徒夫人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有我在，我會為你處理好的。”
將水盆放在一邊，為宋智恩清理過了之後，司徒磊拿來了最新的時尚雜誌。
“以前我工作的時候，你總是愛在我身邊看這些沒有營養的東西，有時候無聊了，還會逼著我給你念，現在我給你念，你早一點醒過來繼續吵我好不好？”
說著，也不管宋智恩是否是有理會他的，司徒磊就這麽安靜地讀了起來。
一個冷靜而溫暖的嗓音，從來都是讀財經的人，此刻，為了自己心愛的妻子，卻是拿起了時尚雜誌，為她讀著她曾經所熱愛的八卦消息。
陽光照進來的時候，司徒磊剛剛好撐起了身子。
最近一段時間，他都已經習慣如此，在宋智恩的身邊睡著，然後等著第二天初晨的陽光照射進來，司徒磊會先將宋智恩打理好了之後，去收拾自己。
“總裁，這是近期的工作簡報，您看一下要是沒有問題就可以簽字了。”
而後在早餐時間，緹娜會直接將工作的事情帶來這個小小的病房裏麵，交給司徒磊來處理。
“嗯，緹娜下午的會議記得給我取消。”
而司徒磊，就像是在履行他的諾言一樣，真的是一步都不願意離開宋智恩太久，更加別說讓他去開會了。
“是的總裁。”
而緹娜，雖然看著司徒磊跟宋智恩這樣子，心很難受，但是她能做的，也就是為了司徒磊將這些工作上的事情都盡可能地安排好了。
“另外，總裁，因為最近即將要召開年底大會了，往年我們公司的年底大會過後，都會有一個公司舞會……今年……”
將工作的事情一一報告著，緹娜也沒有忘記司徒財閥一年一度的公司年會。
這個事情沒有辦法讓緹娜自己決定要怎麽做，畢竟這個年會所麵向的，不僅僅是司徒財閥的工作人員，還有司徒財閥的股東們，以及一些不能得罪的顧客。
“還有多久的時間開始？”
而往日，這個年會的工作，都是由司徒磊自己來決定各項事宜的。
隻是現在的這個狀態，緹娜雖然很想將這個麵子一樣的工作取消了，當時卻不能。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嗯，我知道了，回頭你讓幾個主管經理都來找我一下。”
說著，司徒磊果斷地將工作的地點改在了這個醫院裏麵，隨後便讓人在宋智恩病房的旁邊弄出了一個小型的會議室還附帶了一個會客室。
“記得要做到不打擾到智恩的休息。”
最後，在這一切開始安排的時候，司徒磊也沒有忘記囑咐其他人，不要來打擾到了他的妻子休息。
將門關上，司徒磊靜靜地看著依舊昏睡的宋智恩，低頭親吻著她的額頭跟唇，感受著宋智恩依舊不正常的體溫。
“什麽時候，你才能夠繼續溫暖呢智恩？”
呢喃著，司徒磊卻也隻能這麽等著，一直等著。
忽然就想起了當年，宋智恩曾經出過的那次車禍。
那個時候自己剛好失憶，完全不知道彼時的宋智恩究竟是什麽情況，但是那麽多的例子，那麽多的病人，不難猜出當時的宋智恩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情況。
司徒磊忽然很想知道，那個時候的宋智恩是不是有人在這樣仔細地照顧她，是不是也有人為她將雙手擦洗幹淨，是不是也有人每天為她熬煮湯，就算明知道她喝不下去，也還是一直這麽堅持著呢？
這麽想著，司徒磊手裏麵端著的湯微微晃動了一下，隨即，又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你總是愛叫我多喝點湯，要少熬夜，要為自己的身體著想，可是你呢？智恩，現在我為你熬煮了湯，可是你卻根本一點也喝不下去，想要讓你的身體能夠快一點好起來，但是我卻是無能為力。”
那樣無聲地歎息跟自責，不能說是司徒磊覺得疲憊不堪，他隻是在想著，如果當初宋智恩沒有遇見他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這麽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鬼門關之間來回行走？
“但是智恩……我又怎麽會就這麽讓你不遇見我呢？你要我怎麽舍得？”
怎麽舍得讓他司徒磊就這麽一直錯下去？如果不是遇見了宋智恩，司徒磊不會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不會知道自己愛的是什麽，更加不會有曾經有過的那些美好感情。
這些都是因為宋智恩，是她帶給自己的美好，因為她，司徒磊懂得了什麽是真心愛人，也是因為宋智恩，司徒磊第一次違背了母親的意願，為了自己而活了一次。
所以怎麽可以說，他們如果沒遇見的話？
“智恩，我一直不敢讓你知道展顏的事情，但是現在突然發現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如果你早一點知道了展顏的事情，會不會就會擔心得立馬醒過來？我知道這樣做或許會更自私，但是智恩，原諒我隻能想到了這樣的方法。”
司徒磊為宋智恩整理著那一頭柔軟的頭發，因為被帶走之後，基本上都沒有怎麽清理過的頭發，在司徒磊細心地照顧下，依舊是如同往日一般地幹爽整潔，那麽絲絲柔順。
“智恩你是一個母親，媽常說，因為她是我的母親，所以如果我有什麽事情的話，她一定會很難過，也一定會知道的，可是現在你也是個母親了，展顏變成了什麽樣子你也應該知道的對不對？我們的兒子才這麽小的年紀，卻要遭受這樣的苦難，你身為他的媽媽，你難道就不想去看看他嗎？
“或者你就不想去抱一抱他，緩解他的疼痛嗎？智恩……如果兒子的事情，能讓你心疼的醒過來，我不會去在意你醒過來不是因為我……雖然那樣我會很嫉妒很嫉妒，嫉妒我們的兒子，可以擁有你如此的在意。
“但是也會因此而慶幸，你醒過來了，隻要你能快一點醒過來，真的，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什麽都可以無所謂了……”
司徒磊就這麽將宋智恩抱在懷裏麵，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感受著她身體裏麵微弱的心跳，一點一滴將事情說給她聽。
說完了展顏的事情，司徒磊就開始說以前他們相遇的時候。
司徒磊說著當他第一次看見宋智恩的時候，為什麽自己會那麽的眼拙，竟然將她認錯了人。
司徒磊說起了宋智恩第一次跟他對抗的時候，那漲紅了臉，想要為自己爭辯到一點點尊嚴的女人，是怎麽贏的他司徒磊的全部注意力。
司徒磊還說起了，當他第一次真心實意地想要親吻宋智恩的時候，那感覺，竟是讓他偷偷緊張了很久，雖然宋智恩完全不知道這樣的事情曾經發生過。
司徒大總裁也曾經為了她而臉紅心跳。
可是宋智恩依舊沒有什麽反應，就這麽靠在司徒磊溫暖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一動不動，似乎並不打算醒過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