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藕斷絲連

  艾嘉和陳嵐的關係特別要好。她幫著陳嵐說話，大家也都理解。在以前，林宥是從來不肯和艾嘉辯論這些的。但今天不同，他反問艾嘉，“這些都是陳嵐自己和卓越說的，還有什麽不可能的？”


  艾嘉也不理林宥，她轉頭問我，“卓越，你可能不知道。就在你和陳嵐分手的前兩天，我和陳嵐還通過電話。她還美滋滋的和我講，她要辦個什麽樣的婚禮呢。我不相信，兩天之後她就忽然改主意了……”


  我苦笑著搖搖頭，歎息一聲，對艾嘉說，“可能是我太無能。連婚禮都給不了她想要的樣子吧！好了，這些都過去了。咱們還是換個話題吧……”


  我現在最不想聊的就是陳嵐。艾嘉似乎還不太死心，她又輕聲的說了一句，“總之，我是不相信陳嵐會是這樣的人……”


  話題雖然停住了。但我心裏還是一陣空蕩蕩的難過。陳嵐，難道真成了我這輩子走不出的陰影嗎？


  因為將近一年沒見。我們三個開始猛喝起來。邊喝邊聊著上學時的趣事。人都是這樣，在校園的時候，都盼望著快些畢業。可一進入社會，又開始懷念校園。


  林宥喝的臉色通紅。他開始講鄒占強的糗事。那時候鄒占強還不認識艾嘉。一次去提款機取錢，他身後排隊的正是艾嘉。他對艾嘉一見鍾情。他為了在艾嘉麵前裝B，特意不選中文，而用英文操作提款機。


  最後的結果是，他的因為太垃圾，導致銀行卡被提款機吞了。後麵排隊的人對他一通抱怨。


  林宥說這些時。艾嘉始終溫柔的看著鄒占強，那一臉的傾情，看的我都有些嫉妒。


  我在心裏歎息，如果陳嵐也像艾嘉這樣，還在我的身邊。那該多好呢？


  就繼續喝著，牛B繼續吹著。這場景，讓我好想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大學時代。迷迷糊糊中，我有些喝大了。


  中間艾嘉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後，把我們身邊的酒瓶拿到一邊，溫柔的笑著說，“你們三個還是換個地方喝吧。再這麽喝下去，服務員都煩死了……”


  的確，我們喝了有三四個小時了。她一說完，又轉頭看著我。聲音溫婉的說，“卓越，你沒喝多吧？”


  我搖搖頭。我感覺我無比清醒，甚至比不喝的時候都清醒。


  從飯店出來，天竟然已經黑了。艾嘉開著她的小比亞迪，拉著我們三個醉鬼，直接去了老友酒吧。


  酒吧人不多。我們進去時，我特意看了眼舞台。並沒看見秦沫，隻見一個長發男歌手正抱著吉他，在上麵自彈自唱著。


  林宥坐到一邊的卡座上。他看著台上的男歌手，帶著醉意的說，“這孫子頭發紮起來像劉歡，頭發放下像高曉鬆。長的還不如占強順眼呢……”


  我們幾個哈哈大笑。他和占強一見麵就掐，大家已經習慣了。


  叫了啤酒，我們繼續喝著。剛喝幾口，忽然有人在我肩膀用力的拍了下。一回頭，一股馨香立刻鑽入我的鼻孔。


  就見秦沫正笑盈盈的站在身後。她也認識鄒占強和艾嘉，但不是太熟。幾人打過招呼，我對她說道，“秦沫，坐下一起喝吧……”


  秦沫搖頭，指了指台上，“到我時間了，我去唱歌給你們下酒。想聽什麽？”


  “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脫口而出。秦沫點頭答應，轉身上了舞台。


  而鄒占強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小聲的說，“卓越，要是和陳嵐真沒希望了。那你也就放下吧……”


  我喝了口啤酒，看著舞台上的秦沫，木然的說道，“我早放下了……”


  鄒占強笑著搖搖頭。


  秦沫的歌唱的很棒。我真聽的入神，忽然對麵的林宥低聲喊我的名字。我一看他，他立刻衝我使了個眼神。意思讓我朝後麵看。


  一回頭，就見艾嘉和陳嵐正手挽著手走了進來。剛才艾嘉一直沒進酒吧，原來是在門口等陳嵐。


  兩人一到桌前，陳嵐和林宥、鄒占強打了招呼。接著看著我，我渾身不自在，甚至眼睛看哪兒都不知道了。


  艾嘉也發覺了我倆的尷尬，她指著我身邊的位置，笑對陳嵐說，“嵐嵐，坐那裏。挨著卓越坐……”


  陳嵐並沒反對。她一坐下，我立刻聞到她身上那種熟悉的味道。


  隨著陳嵐的到來，氣氛也變得有些怪異。林宥三人故意說著輕鬆的話題。但陳嵐卻根本沒有任何回應。


  林宥見狀，也幹脆不多說了。我們幾個就喝著啤酒，聽著秦沫唱歌。


  好一會兒，陳嵐忽然對我說，“卓越，青姿的單子你準備放棄了嗎？”


  陳嵐再一次的提到了青姿的單子。我搖了搖頭說，“沒有，還在努力！”


  陳嵐“哦”了一聲，又說道，“界宇廣告和周總聯係上了。企劃案也拿過來了，現在公司正在討論……”


  果然如安然說的那樣。青姿和界宇還沒正式簽合同。


  “明天我幫你約周總吧。你再努力一次，爭取把這個單子拿下來吧……”


  陳嵐一說完，鄒占強立刻接話，“太好了！卓越，有陳嵐幫你。你這單子就穩了。我說你別喝了，現在找個清靜地方和陳嵐商量下怎麽辦……”


  鄒占強的意思很明顯，他希望我和陳嵐單獨聊聊。作為好友，他們都不希望我和陳嵐就這麽結束了。


  我笑下，眼睛盯著舞台上的秦沫。微微搖頭說，“謝謝！不用了……”


  我冷漠的態度一下激怒了陳嵐。她皺著眉頭看著我，歪頭反問說，“卓越，我知道你怪我、恨我！可你不能把個人感情夾雜在工作當中……”


  我冷笑，反問她，“個人感情？如果不是因為個人感情，你會和我說這些嗎？你不也同樣把個人感情和工作混在一起了嗎？”


  陳嵐的臉色愈發難看。鄒占強在桌底下踢了我一腳。好一會兒，陳嵐才歎息一聲，幽幽的說道，“我是因為個人感情才想幫你的！因為我對不起你，所以我想彌補……”


  陳嵐的話，一下刺激到我心裏最敏感的地方。我冷笑的看著陳嵐，問她道，“陳嵐，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彌補？五年的感情你拿一個訂單來彌補？”


  艾嘉見我情緒激動，馬上低聲對我說，“卓越，行了。別說了……”


  可我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了。在酒精的推動下，我盯著陳嵐，繼續說道，“陳嵐，我們在一起這五年裏。你知道嗎？我每天早上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天氣預報。我要告訴你每天穿什麽衣服。我怕你冷，怕你熱。你痛經，半夜疼醒。我敲了十多家藥店和超市。給你買了藥和紅糖。你睡著了，我卻感冒了。因為那是冬天，我隻穿著單衣在外麵跑了一個多小時。但你知道嗎？我做這些，從來沒想過什麽回報，更沒有後悔過。因為那時我愛你。我覺得這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如果回到從前，我還是會那麽做……”


  說著，我喝了一大口啤酒。而陳嵐早已淚如雨下。我繼續說著，“陳嵐！你不懂，感情是沒辦法彌補的。我們誰也不虧欠誰。我更不要你的什麽彌補……”


  說道這裏，我長歎一聲。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喃喃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和你說這些。祝你幸福吧……”


  說著，我起身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舞台上的秦沫正唱著她原創的歌，歌詞很棒，如同寫給我的。


  “回不到從前，我也不會埋怨。既然都一拍兩散，又何必藕斷絲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