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擦肩而過
敏兒把瑾叫到了自己的身邊,瑾先向她開口說對不起,其實敏兒的氣早就消了,“瑾兒,上次是娘語氣重了點,你應該沒有放在心上吧。”
“娘,是我不好,沒有趁早表明自己的心意,害你白忙活了。”
看到這樣子的情形,母子兩終於和好了。
“去吧,去把你所愛的那個女孩找回來,娘支持你,能有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真的不容易。你爹說的對,娘不再操縱你的愛情,隻要你開心,娘會支持你到底。”
聽到這話,瑾激動地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握著敏兒的手,感謝她的體諒,感謝她的成全。
瑾第二天就跟雲和敏兒道別出發,要去尋找自己的另一半把她帶進上官家。瑾信心滿滿地出發了,一心隻想找到雨殤,他都想好了第一句話該講什麽‘雨殤,五兒回來接你了。’
顛簸的路上,人也跟著顛簸,本來應該煩躁,但是瑾在車子裏很樂,已經把這個小小的顛簸排除在外了,隻希望快點到蘇州,再顛簸,自己也能忍受。
到了蘇州城,瑾下車發現蘇州城變換很大,開始認不出來了,他唯一著急的是雨殤的家有沒有搬掉。就飛奔到雨殤的家,心裏很著急,一心希望雨殤還在那個木屋等著他。
瑾跟著自己的記憶,去尋找到那間小木屋,跑著跑著就停下來了,傻眼了,本該在這裏的小木屋,現在是一個小小的養殖場,瑾以為自己找錯地方了,就問了附近的人家,打聽之後,才知道十幾年前這邊發生了一場大火,大火吞噬了整間木屋,十六娘和雨殤也被大火奪去了生命。這是一個天大的噩耗,瑾不相信這是真的。
這樣的消息就如晴天霹靂,把瑾差點摧殘掉,他嘴裏一直念著‘不可能’,流著淚離開,去尋找雨殤,他不相信她竟然一聲不響地離開這個世界。自己這麽多年的奮鬥就是為了有重逢的一天,可是現在確實物是人非了。
他跑到了竹林,這裏還是那麽幽靜,曾經和雨殤在這邊玩捉迷藏,在這裏,自己陪著她練習,就是在這裏雨殤跟自己說了自己的心事,說自己不快樂,正是在這裏我承諾要永遠陪著她,和她在一起。看著這片竹林,那些事情似乎是昨天發生一樣,耳邊好像還回蕩著雨殤的笑聲。“雨殤,雨殤,我好想你,你能不能回到我身邊,不要丟下我一個人。”瑾在竹林裏大喊,撕心裂肺。
這時,雨殤剛好提著一籃手工藝品穿過竹林趕去集市,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是轉過身仔細一聽,又沒有聲音了,猜想應該是自己產生了幻聽吧,就沒有在意,繼續趕路。
瑾已經無力掙紮,像一個沒有魂魄的軀體行走著,穿過竹林,走在集市上,腳上沾滿了泥濘,眼睛已經沒有了神。一個在集市上的買手工藝的大叔的叫賣聲,把瑾的靈魂一下子拉了回來,一看是買蛐蛐的,瑾拿起一隻蛐蛐,又想起了當年叫雨殤織蚱蜢的回憶。
“這位老板,這些手工藝蛐蛐,剛織起來的,是那位姑娘拿來的。”
瑾順著大叔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那個離去的背影,但是眼神還是馬上放回在蛐蛐的身上,“老板,我要包下這裏所有的編條。”
瑾拿著一包編條,去了住所,整夜都沒有睡,就一直編製蚱蜢,編到手抽筋都不知道停下來,房間裏很安靜隻有編製的聲音。
逝去的一切都無法帶回,瑾沒有勇氣去相信這些,他寧願相信,雨殤在另一個世界是生活得很快樂的。一直這麽安慰自己,騙自己,卻不能接受死這個事實。
瑾提了一籃自己織的蚱蜢穿過大街來到一片大草地上,這裏還是這麽美麗,但是美麗的景色現在隻有一個人來欣賞,這樣的美麗好孤獨啊。瑾把籃子點著了,火從藍底一直蔓延到藍身,裏麵的手工蚱蜢也開始慢慢被燃燒了。
“雨殤,我沒有食言,我回來找你了,但是為什麽你不等到我回來就這樣離開。我現在真的無力挽回一切了,隻希望你看到這些我親手編織的蚱蜢,你在那邊收到後能開心,我不曾遺忘過你,我喜歡你,這句話憋在我心裏已經這麽多年了,講出這句話竟然是這個局麵,我……”
這時的雨殤不知道五兒正在為他傷心掉淚,還在草原的那頭提著籃子散心,坐在草地上吹著自己發明的泡泡。成群的泡泡飄得很遠很高,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著彩色的光,有的飛去了遠方,有的落地就碎掉了,泡泡越來越多,從這頭飄到了那頭。雨殤享受著這裏的一切,卻不知有個人現在極度需要她。
瑾潦倒的跪在原地,一會兒身邊多了許多泡泡,看到泡泡她就以為這是雨殤在天國給自己的禮物,環顧四周,沒有人。當瑾抬頭的時候,雨殤剛好躺下,這真的是所謂的錯過啊。
瑾想去接泡泡,泡泡飛到自己的手中是就碎掉化作了水滴,這時候的瑾很脆弱,什麽事都會產生遐想。泡泡也是這樣,雨殤也是這樣,當要真正接觸時就消失。美好的事物隻是那麽一瞬間,以後的回憶隻有一個人來回想,以後隻有自己一個人,瑾躺倒在草地上,看著湛藍的天空,天空上麵印著雨殤的笑臉,瑾想伸手去抓,可是一切隻是幻想。在同一塊草地上,在同一片天空下,想念的人卻天涯咫尺。
想念卻變成了一種悼念,這對於瑾來說是一個多麽殘忍的事實。如果遇見是緣的開始,現在卻連續緣的機會都沒有了,沒有了雨殤,瑾就隻剩下這幅軀體了,什麽事情都不想做,什麽事情都不想想,也不想回去做自己的大少爺。沒有了雨殤,做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價值。
一生不能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這樣的一生寧願沒有。
藍天白雲退去,天空掛滿了雲彩,瑾起身離開,隻是的雨殤也起身離開,可是兩人,背對背各自離開,誰也沒有看見誰,就這樣的又一次錯過。錯過是一種機遇,說不定在某一天會意外相遇,這也是煉情的過程,不是嗎?
瑾又一次穿梭在大街上,“賣包子咯,新鮮又好吃的包子。”瑾聽見賣包子的吆喝聲。
一副畫麵有浮現在麵前,‘小男孩因為沒有錢偷吃包子攤的包子,被老板發現就挨打,滿街的人都在看熱鬧,沒有人幫忙,突然有一個小女孩解救了他。替他付了包子錢,還把他帶回自己的家住。’這一切的一切都歸於一個包子而結緣。
“老板,這一整籠包子,我全包了。”
瑾付了錢沒有讓老板找零,就帶著包子離開了,賣包子的老板以為今天遇上財神爺了。
瑾到了住所,就開始呆呆地咬著包子,沒有任何動作,就是一直這樣咬著包子,真以為自己的胃是無底洞,不停地往自己的嘴裏塞包子,一天一夜沒有吃飯也不可能吃得下這麽多包子,這不是折磨自己是什麽。吃了有吐,吐了又吃,淚水不停地往下流,摻著包子一起往下吐,苦苦的。
在蘇州城,瑾已經快待了一個禮拜了,雲和敏兒都擔心著出什麽事情,就叫家裏的管家去蘇州找瑾。
管家到處找上官少爺,快把整個蘇州城翻遍了都找不到他的蹤影,但終於在一家客棧找到了瑾的名字,就上樓找到房間,推門進去時,房間裏弄得亂七八糟,昏昏沉沉,隻見一個人影蜷縮在角落,很潦倒,衣衫不整,邋裏邋遢。
“少爺啊,你怎麽在這邊,老爺夫人在家裏等的著急,讓我帶你回去。”
瑾沒有做聲,還是蜷縮在那邊,管家也沒有辦法,叫手下的人把少爺抬出去,瑾就像一個死人一樣,任由他們擺布,乖乖地被抬上了車,可能這就是麻木的最高境界吧。
車子飛快地往前疾駛,管家看到這樣的少爺,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情,隻想快點送回去,至少還能撿回少爺的一條命。
雨殤跟往常一樣提著菜籃子在大街上行走著,沒有看見後麵疾駛而來的車子,等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摔倒在地,不過沒有怎麽傷到自己的身體。
簾子在風的吹動下,揭了起來,雨殤清楚地看見車子坐著的那個男子,就像一副沒有靈魂的軀體,眼神中透露出那份極度的無助,嘴上沒有一絲血絲,臉色慘白,感覺就差一擊就會完全被摧毀。
就那麽一瞬間,雨殤感覺到了心疼,無名的心疼,不知是從何處來的心疼,感覺眼睛酸酸地想哭。
瑾被帶回了上官家,敏兒看到自己的兒子一個禮拜後竟然變成了這樣潦倒,心疼得摟在懷裏,痛苦流涕,但是瑾還是沒有反應,一句話都沒有講,就昏了過去。家裏上上下下的人都忙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