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冷漠
春，夏，秋，冬，四季不斷交換著，沙漏裏的沙子以它的速度流下，時間軸無聲無息地轉動著，五年的時光竟然很快就過去了。
小愛已經整整失蹤五年了，那張屬於她的平安符還在老夫人的抽屜裏，老夫人每天都在等小愛回來，天天都吃齋念佛，希望老天開眼，把小愛送回來。
家裏隻有小婉一個女兒，大家都寵著她，特別是老夫人，似乎是因為丟了小愛，所以對小婉更加關懷備至，來彌補自己的過失，小婉過著被寵上天的生活。
但是，婉儀不一樣，婉儀對小婉很嚴，也很少對小婉笑，小婉不喜歡自己的母親，整天圍著奶奶轉。幸好有小婉天天鬧，老夫人思念小愛的心才稍稍放下。小婉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那小愛呢？
五年過去了，雨殤現在已經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了，在這裏，雨殤慢慢被灌入了一些仇恨，這麽小就知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了複仇。這五年來都是十六娘在照顧著雨殤，仆人十六娘是個專門的練武家，五歲的雨殤慢慢地開始跟著十六娘練習基本的防身的功夫，經常要連好幾個時辰的馬步。
天好像快要下雨了，雨殤還在外麵，十六娘在教雨殤基本的動作。才五歲的雨殤必須要練武功，為了以後防身做好準備。十六娘一直聽命於麵紗女人，因為有一命之恩，十六娘肯為她賣命，可見她不是一般的忠心。
“大娘，天快要下雨了，我們還是回家吧。”雨殤不想被雨點打濕，而且也已經是很累了。
十六娘正想帶雨殤回去時，神秘的麵紗女子出現了，“不許回去，接著練。”
“小主，快要下雨了，我們先不要練了，雨殤累了。”雨殤拉著麵紗女人的衣角。
“不行，不要忘記你家的仇人是誰，你都是為了自己而練的。”她用力地甩掉雨殤的手。雨殤隻能乖乖地繼續練。
天下雨了，雨殤在雨裏練習著，十六娘在一旁看得心疼，“小主，雨殤畢竟還是個小孩，淋壞了可不好，畢竟她是……”
“住口，不要太寵她，人的意誌就是靠這樣練出來的。”
一個時辰過去了，雨殤還是在雨裏練著，雨殤發現自己頭頂多了一把傘，一看原來是小主撐著傘為自己擋雨，小主用手絹幫雨殤擦了擦，，手絹上還帶著一點點清香，“回去吧。”
雖然這是淡淡的一句話，但對於雨殤來講這樣的關心是很奢侈的，雨殤沒有過父愛和母愛，所以她一直把十六娘和麵紗女當做自己的親人。她朝麵紗女子笑了笑，拿過手絹什麽自己擦著。
“小主，你其實很美麗的，為什麽老蒙著麵紗。”
聽見雨殤這麽講，小主沒有說一句話，把傘交給雨殤就冒雨離開了。雨殤在雨裏喊小主，但小主還是繼續往前走。看著小主遠去的背影，雨殤知道自己肯定是說錯話了。
自從那一天之後，雨殤就偷偷的把手絹帶在身邊，當做自己的護生符，每當心情不好時，總會握著手絹發呆，嗅著手絹上淡淡的香味，感覺會舒暢好多。
一天，雨殤因為每天辛苦練習，加上感染了風寒，病倒在床上。十六娘在一旁不辭勞累地照顧著她。雨殤的病沒有好轉，而且渾身發熱，病情不斷惡化。找來大夫說是感染了天花，要好好照顧，不然會危及到生命。大夫特意交代天花有很強的傳染力，在照顧時要小心。
夜晚，雨殤迷迷糊糊地看見身影，這個身影很熟悉，仔細一看像小主。雨殤沒有力氣動彈，還是昏睡過去了。
“小主，這種事情讓我來吧。”十六娘想要去接她的毛巾。
“不用，你下去睡覺吧，這裏我來好了。”她沒有答應。
十六娘知道拗不過小主，就退下了。
“爹，娘，不要，不要丟下雨殤，雨殤會很聽話的。”雨殤不斷地在說夢話，雙手在半空中亂抓。
在一邊的小主聽見了，把雨殤的手安置好，伸手去撫摸著雨殤的臉，沒有說話，就這樣不斷地照顧她，看著她，竟一夜未眠。直到天快要亮了，小主才悄悄離開。
一大清早，婉儀臉色就很差，慕容秦看見這麽虛弱的她，不放心就請來了大夫，大夫診斷是體弱的老毛病，還加上感染了風寒。還另有好消息，少奶奶有身孕了。
聽見大夫這麽講，慕容秦簡直是喜出望外，趕忙去告訴了老夫人。老夫人得知，連忙跪倒在觀音菩薩麵前，“謝謝觀音娘娘，小愛失蹤五年，您可憐我，讓慕容家又添子嗣。”
婉儀知道自己懷孕了，心裏好像有什麽心事，隻是不言語。慕容秦看見婉儀好像有點不開心，就猜想應該是因為懷孕的事，又要累10個月。“婉儀，過幾天，你身體好一點了，我們出去散散心，我們去蘇州，怎麽樣？”
“去蘇州，嗯，好啊，好久沒有出去透透氣，但我怕娘不高興。”
“娘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說服她的，隻要你答應就好了。”慕容秦見婉儀答應了，非常高興。
婉儀這次竟然這麽痛快地答應慕容秦，真有點意外。
幾天之後慕容秦和婉儀啟程去了蘇州，一路上，婉儀並不言語，都是慕容秦一個人的聲音。慕容秦在蘇州已經買下一套宅子，自然是想給婉儀一個驚喜。婉儀見到很精致的宅子反而無驚無喜，這種冷冷的局麵，慕容秦早就有心理準備。要婉儀笑一下是一件很難的事，千金都難買婉儀的一笑啊。
“婉儀，我們去踏踏青吧，外麵景色不錯。”秦不想兩人悶在屋內。
“嗯，那就出去走走，可不能白來一趟啊。”婉儀答應了。
慕容秦挽著婉儀的手，一起出去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空氣中充滿了淡淡的花香，還有一股新泥的味道。空曠的田野上還有幾個孩童在放著風箏。
“出來走走真的不錯，空氣這麽清新，心情也會好很多，人也會變得清新。你說呢？”婉儀走著走著，就說出了這麽幾句話。
“嗯，是啊，我們以後就多出來走走，我會多抽時間出來陪你。”
聽見慕容秦這一番話，婉儀剛才的笑顏又收了回去，不知道婉儀心裏是怎麽想的，也許是不想給慕容秦希望吧，在她心裏，真的沒有慕容秦的位置，所以盡量不給慕容秦一絲希望，每天以冷麵對著慕容秦。可以說他們倆夫妻是有名無實的，慕容秦隻得到了婉儀的肉體罷了，要得到她的心那是不可能的事。慕容秦這六年來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努力改變反而變成了徒勞，耐心的對待反而變成了低聲下氣。慕容秦願意做這樣一個傻瓜，沒有為什麽，隻是因為他愛她。
慕容秦帶婉儀到蘇州來，一是來讓婉儀散散心，其二就是來談生意。慕容秦接連幾天都在外麵跑，婉儀則一個人在宅子裏澆澆花，做做畫。晚上秦回到家給婉儀買了很多禮物，婉儀並不要這些物質的東西，知道是慕容秦的心意，就收下，沒有言語，婉儀在蘇州生活得就像月葵鎮一樣，還是天天冷冷得。
雨殤這幾天在十六娘的小心照料下，燒已經退去，天花也已經退去，雨殤可以下床了。雨殤乖乖地又在練習，十六娘要雨殤好好休息，可是雨殤拒絕了。“不行，我已經躺在床上數天了，不能偷懶。”
“你這孩子，真拗不過你啊，真像你娘。”十六娘說著。
“我娘，我娘也是脾氣很拗嗎？您見過我娘。”
聽見雨殤這麽講，十六娘有點慌張，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剛才的話。這時，小主突然出現來圓剛才的話，“是的，你娘很倔，希望你能用你這份倔來為你的家人報仇，你要時刻記住你的仇家，對得起你家的這幾條人命。”
“嗯，我一定會記住的。”五歲多的雨殤內心深處埋藏著仇恨，每天好像就是為著這個恨字而活著。
最近幾天小主很頻繁地來看雨殤，雨殤覺得很好奇就問，“小主，您最近幾乎每天都會來看我耶。”
“嗯，今後你不能偷懶，我有很多事要處理，恐怕會很久不能來監督你。”麵紗女子摸著雨殤的頭。
雨殤沒有問小主要多久才來，因為她知道小主不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盡量忍著不問。
聽見小主會很久不來看自己，心裏有點失落，雖然小主平時很嚴肅，換句話說是很凶，可是雨殤已經喜歡上這個外冷內熱的小主了，而且她很確定那一晚像母親一樣照顧自己的是小主。看著小主離去的背影，雨殤感覺心裏很不舍，不知道這所謂的‘很久’是有多久，目送走小主之後，雨殤就乖乖聽十六娘的話，天天堅持練習，希望小主來看自己的時候會很驚訝，很驚喜。
沒有小主監管下的雨殤到底會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