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張羽昕
我現在是越來越討厭回家了,整個家裏烏煙瘴氣,相比較起來我還是更喜歡工作的氣氛。
以前,我是把工作當成消遣,覺得在這個圈子裏能有點水花,也算是可以在朋友麵前炫耀的資本。畢竟,那時候的我還隻是張家小姐張羽昕,而不是時尚女王張羽昕。
我想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事情,就比如我,演戲這條路走不通,我自然會找別的出路。
“嘿,羽昕。”
經過一家店門口,曾經的友人這樣喊我。我淡淡的看過去,笑了笑:“好久不見。”
從什麽時候開始,我漸漸跟從前經常在一起的朋友已經疏遠了。他們現在更喜歡圍著我轉,好像認識我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
我自嘲的笑了,看來我之前一直想要完成的心願已經達成了。可為什麽我的心卻還是覺得空落落的?
這天,我來到公司,餘姐說有個通告需要我去看一下。
說到我的經紀人,這個餘姐真是讓我又愛又恨,她讓我在短短幾年的功夫在時尚圈站穩了腳跟,卻又是她讓我不準做這個不準做那個。
好吧,我得承認她說的是對,可能是我骨子裏還有點點屬於大小姐的叛逆吧!
在公司裏,餘姐問我:“這次從巴黎回來也有一星期了,你都不回家嗎?”
我翻著她給我的通告流程,邊看邊說:“有什麽好回的?回去看我那個弟弟嗎?”
她竟然笑了起來:“你不想你爸?”
我眨眨眼睛:“還是放在心裏想吧,我怕我見到他想揍他。你不是說了嗎?我要注意形象。”
沒錯,當年鄭靈兒還是把那個孩子生了下來,一直暗自養著,直到幾年前才被家裏人知道。因為是個男孩,我爸特別高興。
我就勸了我媽放手,這樣的婚姻守著還有什麽意義?把財產分一分,大家握手言和,好聚好散。反正我現在一個人也養得起我媽,何必在意那些財物?
餘姐有句話說得好啊,有多大能力辦多少事。
就像我,演戲不行,那就換條路,天無絕人之路嘛!
餘姐笑道:“你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我覺得你有時候比吳畏還調皮。”
我挑起眉,從通告資源裏拿出一冊,說:“我喜歡這個。”
她笑著接過去:“你看你,挑中的都是喜歡的。”
我一下倚在靠背上:“不喜歡的我也不會挑啊!”
看著眼前正在低頭看文件的女子,我心裏一陣感慨。我認識餘笙也有幾年了,從一開始的敵對心理到現在的默契,說實話我自己也沒想過會有今天這樣的場景。
我還記得當年在張家我鼓起勇氣對她說,想讓她簽下我的時候,其實現在想來,餘笙那時候是不願意簽下我的吧!
想著往事我不由得笑了,她突然問:“笑什麽?”
我搖搖頭:“沒什麽啊,覺得你好看。”
餘笙一愣,隨後笑著說:“拍我馬屁是沒用的啊。”
其實我說的是真話。有一種女人,她沒有出眾的五官,也沒有讓人一見難忘的風情,但是她像春天的潺潺流水,安安靜靜的前行著。不會為路邊的風景停留,也不會為世俗瑣事牽絆。
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愉悅,忍不住想要跟她一起同行。
比起熾烈的野性,我想我更欣賞像餘笙這樣的女人。
餘笙又問:“你是不是戀愛了?”
這真是個令人惆悵的話題,好像到了我這個年紀,周圍的人都免不了會關心這個。
我無奈的說:“沒有,你有好的對象嗎?介紹給我啊。”
餘笙說:“沒有,不過……我這裏有一張市內的商圈晚宴邀請函,你可以去那裏碰碰運氣。”
她說著突然壓低了聲音:“聽說裏麵都是精英。”
我失笑:“你在逗我嗎?我又不要專門去相親。”
餘笙把邀請函遞給我:“帶你母親可以去玩玩,就當是散心了。”
我不得不承認,餘笙這個人很會察言觀色,她知道我媽心情一直抑鬱,我工作又忙,有時候難免會疏忽。即便物質上可以保持原來的水準,但精神上我就愛莫能助了,我畢竟無法代替另一半。可要我媽再回去,那也不可能,她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寧願孤單的繼續生活,也絕不會回到那個家不像家的地方。
我心動了,拿起邀請函簡單看了看,說:“謝了。”
餘笙說的對,我應該趁著沒事的時候帶著我媽四處逛逛。
我跟我媽說起時,她還有點不好意思。但被我一慫恿打扮,她也積極的開始裝扮挑衣服。看著鏡子裏依舊美麗的母親,我忍不住誇讚起來。
我媽瞪了我一眼:“今天你必須給我找個金龜婿回來。”
我想我很能理解現在不少大齡女青年的苦惱,被家裏人催婚真的是件太悲催的事情了。
我打著哈哈,把我媽塞進了車。
這種商界的晚宴通常都是各路精英雲集的地方,我帶著我媽信步走了進去,你還別說,還是遇見了不少我媽的熟人。
她們攀談起來,到讓我媽的神色歡快起來。正聊著,突然有位太太,說:“你們家的事情我聽說了,哎……老張到了這把年紀還胡來,真是的。”
我媽表情僵住了,我一個箭步過去,站在了我媽身邊笑道:“人的緣分誰也說不清,何必為了過去的事情在這裏唉聲歎氣呢?”
本來我是想說些難聽的話直接懟回去,但我是公眾人物,我得保持形象。雖然在心裏我是煩透了這些瞎操心辦事處的成員了,喜歡八卦這一點是各階層婦女的通病。
被我這麽一打岔,那太太尷尬的笑了笑,很快就把話題岔開了。
很快,另外一些女眷也來了,裏麵不乏年輕的女孩子。有不少人認出了我,開始頻繁的問我要簽名。
我很有耐心的一一滿足,等所有人都散開後,我看到不遠處有個年輕的男人在看著我。
他向我走了過來,說:“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張小姐,今年的巴黎時裝秀我看了,你很漂亮。”
“謝謝。”我淡然的說。從小就被誇漂亮,我已經習慣了。
他又靠近了一點,說:“希望有機會咱們能合作。”
我有點詫異的看著他,卻發現他眼裏有一抹一閃而過的光彩,我以為我看錯了,再仔細看,卻又什麽都沒有。
“請問你是?”我問。
他笑著向我舉起手裏的酒杯:“靈獅的領隊,曹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