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晴天霹靂
如果一切美好可以定格,我希望能把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我無法預知未來,我甚至連下一秒會發生什麽都無從知曉。
生活似乎很順遂,定下了房子後,我又開始忙著聯係裝修公司,確定風格、選則設計,還有自己工作的事情,那段時間我忙的不亦樂乎。
一旦忙起來就覺得時間不夠用了,充實起來的人生覺得每一天都有奔頭,看著一磚一瓦慢慢成型的新家,即便很累我也很開心。
這一天,我給新家選定了衛生間的瓷磚花樣,想著晚上回去跟唐訣商量一下房間的布置。到了晚上,唐訣久久未歸。
本來今天我也是要給他送飯,結果他卻拒絕了,說是晚上有應酬。這也是常有的事,我自然沒有多想。可到了快十二點的時候,我坐不住了,給唐訣打了好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就在我急的要出門找他時,唐訣回來了!
我以為他會醉醺醺的,結果卻在他身上聞不出一絲酒氣。
唐訣一臉凝重的回到房間,我的心一下忐忑了起來:“怎麽了唐訣?”
好半晌,他才說:“你……搬出去一陣子吧。”
搬出去?我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搬回我們自己家嗎?”我傻乎乎的問。
唐訣突然抬眼看著我:“不,你搬去你自己名下的房子裏,我會過段時間公布和你離婚的消息。”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離婚!?唐訣是在逗我嗎?
呼吸幾乎停止了,我好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在說什麽?”
我死死的盯住唐訣的眼睛,希望能從裏麵看出一星半點的破綻,但那雙眸子黑的是那樣的波瀾不驚,仿佛在說一件跟我們無關的事。
我退後一步:“遇到什麽事了嗎?你別跟我開玩笑啊。”
唐訣就那樣的看著我,仔仔細細生怕落下分毫,他說:“這是權宜之計……我怕我護不住你。”
我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是誰呢?你告訴我是誰!”
唐訣不說話,自顧自的開口:“明天一大早就走,等別墅裝好了,你過些時間再搬進去,那樣對身體好。”
“唐訣,你真的要跟我離婚嗎?”我瞪起眼睛看著他,任憑眼淚不不停的奪眶而出。
唐訣淡淡的說:“隻是權宜之計……”
我聽到這裏,並沒有放下心來,心裏還是一陣難言的苦澀和悲涼
我抹去臉上的淚痕說:“那我要帶著孩子一起走。”
這一次,唐訣斬釘截鐵的拒絕了:“不行。留在唐家,他們才安全。你隻能一個人走。”
留下孩子,不要我?這是什麽道理!
我再也忍無可忍,一巴掌扇了過去,唐訣卻還是這樣平靜的看著我,看得我心裏一陣絕望。
我知道,唐訣決定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我甚至在這一刻才悲哀的察覺到,真正風雨來襲時,我還是那樣的無可奈何,我甚至連陪在他身邊的能力都沒有。
看著唐訣紅了的半張臉,我又是後悔又是心碎:“對不起……”
唐訣一把將我摟在了懷裏:“你好好的。”
我拚命的點著頭,但我怎麽能好呢?唐訣不在身邊,我如何能好?
為什麽會這樣?
就像我瞞著唐訣,唐訣也有事情要瞞著我嗎?
為什麽就不能一直好好的呢?
我突然抬頭,看著他說:“不如我們什麽都不要了,我們離開這裏!”
唐訣卻笑了,像往常一樣他揉揉我的頭發:“來不及了,我需要沒有後顧之憂,而你是我最大的軟肋。”
所以,就要把我拋棄嗎?
哪怕隻是形式主義,哪怕隻是權宜之計……這一刻我心裏還是難受到了極點。
原來我努力了那麽久,對於唐訣來說,我還是軟肋。
頓覺雙臂無力,唐訣還是緊緊的將我抱在懷裏,我似乎有千言萬語,但要開口時,一顆心又變得空蕩蕩。
我要說什麽呢?
我要……怎麽說呢?
天沒亮,我就收拾好了我的東西,離開了唐家老宅。
我坐在車裏癡癡的想著,這地方真的跟我八字不合,隻要在這裏就沒有什麽好事,或許當初我不該回來的。
心裏還是悶的慌,我不敢跟兩個魚告別,生怕自己會當場情緒崩潰。
即便唐訣說這不是真的離婚,我心裏還是湧起了無邊的不安,這種不安像是隨波逐流的落花,不知道前方在哪,不知道何時結束。
我歎了口氣,開著車回到了我自己名下的小套房裏。
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住過人了,自從我回到S市後就沒有再將這裏租出去,請了個鍾點工來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我又去超市買了點必備的東西,正式開始了一個人的獨居生活。
唐訣對我說,為了我和孩子著想,最好這段時間裏都不要去學校看孩子。
想到昨夜的一切,我心裏又難過了起來,再也沒有收拾房間的興致了,隻草草打理了一會就匆匆離開去公司了。
現在隻有工作才能讓我暫時忘記這些事吧!
無論我怎麽問,唐訣就是不開口,我也倔脾氣的很,他不說我就不問了。別人家裏是假離婚買房子,我們家是買了房子假離婚,這叫什麽事!
一連投入工作了好幾天,我似乎緩了過來,為了躲開S市的一切,我特地跑去了關真堯的劇組。
這樣不用每天回那個小房子裏,就不用每天去想唐訣為什麽不回家了。
自欺欺人,也是種安慰手法。你還別說,有時候這辦法挺有效的。
關真堯頗為不解,她圍著我問了半天,說:“你到底怎麽了?我怎麽覺得你怪怪的?”
我手下三個藝人,關真堯跟我最久,我們的關係也頗有淵源。我一有不對勁,關真堯就能敏銳的察覺出來。
我笑著說:“沒什麽。”
關真堯又問:“你跟你家唐訣吵架啦?”
聽到別人念出他的名字,我心裏一酸,原本掩飾的很好的情緒又漏了一絲出來,淺淺的圍繞著我的情緒,一時間沉悶起來。
關真堯隻得撤退:“好吧,你既然不想說,那我就不問了。”
我有多少天沒有見到唐訣,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就連兩個魚給我電話的時候,他也不在旁邊插一句嘴,就像真的要離婚了一樣,這樣的感覺很不好,幾乎讓我情緒始終都處在低潮狀態。
我像是等著劊子手落刀的犯人一樣,每天都戰戰兢兢的等著,等唐訣說的那個宣布,等自己情緒真的崩潰的那天。
我不斷的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不斷的安慰自己,然而這似乎並沒有什麽用。
終於,到了這一天晚上。
我一個人洗完澡,就躺在了房間的床上。
來劇組的這麽多天,我幾乎每天晚上都是這樣渡過的,今天卻不一樣,電話響了!
我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拿起手機一看,卻不是我心心念念的那個名字。
是洪辰雪的電話!
我無比惆悵的在心底歎了口氣,故作輕鬆的接起:“喂?怎麽這麽晚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洪辰雪急的都破音了,她說:“你在哪呢?你還沒回來嗎?你看今天的晚報了嗎?唐訣為什麽宣布已經恢複單身?你們離婚了嗎?什麽時候的事?你怎麽不告訴我啊?”
這一連串的問題,像是一發發出膛的子彈,個個都命中我的心口,疼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緩了半天,才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