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5. 就是這麽倒黴
四周靜悄悄的,隻有頭頂上的燈忽閃忽閃,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我隻能聽見三人的呼吸聲,而白安然也沒有了剛才的優雅,她緊張的看著四周,然後把一雙美目定在了徐沉予的身上,說:“是電梯壞了嗎?”
我趕緊一步上前,把每個樓層的按鈕都按了一圈,說:“打緊急電話啊!別愣著了!”
徐沉予拿出手機剛準備按照牆上的電話播過去,誰料他剛把手機拿出來,電梯又發出一聲巨大的咣當聲,瞬間一片黑暗,連那盞忽閃忽閃的燈都滅了。
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靠。”
這是不是老天都在幫鄭靈兒啊?怎麽這電梯早不壞晚不壞的,偏偏這時候掉鏈子?早知道這樣,我不如步行上去算了!
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啊!我又不是什麽未卜先知的神棍,我就是個肉體凡胎,哪有那麽大的神通啊!
我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又催著徐沉予:“你有你們公司後勤電話不?打電話啊!”
徐沉予有些悶悶的:“後勤不歸我管。”
我又轉臉問白安然:“你呢?”
白色的手電燈光下,白安然的表情顯得特別無辜,她說:“我、我沒帶手機。”
我真是……我了個去了!
片刻失望後,我趕緊又說:“打給張沛之!他是老總肯定有辦法!”
電梯壞了,外麵的人肯定知道,但是他們不確定裏麵有沒有人,萬一延誤了修理的時間,把我給憋死在裏麵怎麽辦?雖然我知道這幾率很小,可我的命也隻有一條啊!賭不起這概率的事件。
我又忍不住想,盛世賺這麽多錢,換個電梯又怎麽樣啦?為什麽其他的電梯都很先進,有自動的緊急求救按鈕,偏偏這台沒有呢?
真是夠了!
三個人悶在電梯裏,漸漸的空氣都似乎變得灼熱了起來。
徐沉予好歹是打通了張沛之的電話,得知現在已經安排了維修人員在第一時間搶修。
好吧,總算是讓人知道我們有人在裏麵了。
我本想關掉手電筒,但我發覺這四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人心裏更沒底,我索性就直接開著了。
在手電的燈光下,我清楚的看到在我對麵的電梯一角,白安然緊緊的摟著徐沉予的胳膊。我懷疑,要不是因為我在場,她可能就真的忍不住害怕去抱著徐沉予了。
而徐沉予沒有拒絕,看白安然的表情也帶著寬慰和不舍,看到這裏我算是明白了,不由得扭過臉去,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出社會這麽多年,其實我心裏始終都有幾分小小的正義感。它們平時就徜徉在我的血液裏,絲毫沒有外露的意思。
被打磨了這麽久,我也很習慣於隱藏它們的存在,總是一遍遍的告訴自己,社會就是這樣,人就該變得越來越圓滑。
可在這一刻,我心裏還是湧起一股憤慨。
不為別人,隻為了韓敘!
誠然,韓敘不是個好戀人,他的事業心太重了,甚至於曾經不惜犧牲自己和白安然的感情,也要坐穩星源的第一把交椅。
如今,韓敘後悔,他也在補救。如果白安然的心思不在他身上,為什麽不早點講呢?我可以猜到,白安然一開始是想跟韓敘重修舊好的,畢竟那時候她憤然離開,是賭上了自己的前途,走的不算光彩。
所以她才會跟徐沉予假扮情侶,而徐沉予估計是因為白安然認識我,與她假扮情侶可以更好更理所當然的和我結識,這兩人才會一拍即合的在一起。
可人的感情誰又說的準呢?
我不是白安然,我也不是徐沉予,我無法知道他們平時相處的模式。
但我知道韓敘為了挽回白安然下了很大的血本,除了他骨子裏的驕傲一時撤不掉,他已經做了自己能做到的全部。
況且,韓敘之所以現在這麽四平八穩的不著急,無非就是知道白安然和徐沉予是假扮的情侶、
如果他現在在這裏看到這一幕,會不會後悔自己做過的一切呢?
既然白安然的心裏已經有了徐沉予,那她為什麽要答應出演那部電影呢?出演韓敘花錢捧她的電影,不就是變相的告訴韓敘,她同意邁出和好的第一步嗎?
還是,她僅僅隻是覺得這是韓敘欠她的?
我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再轉臉看過去時,卻發現那兩人蹲坐了下來,白安然還把頭輕輕依靠在徐沉予的肩膀上。
我心裏猛然歎氣,實在不想看下去,隻得把視線挪開。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麵好像已經有了嘈雜的聲音,應該是來救我們的人!
我一下充滿了希望,迫不及待的就想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耳邊又是一聲巨響,電梯猛地下沉,耳邊似乎還能聽見鐵鏈劃過空氣的破空聲,像是一道警笛聽得人渾身汗毛直豎。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隻覺得全身每個細胞都不聽使喚了。
我們三人都忍不住大叫出聲,我手裏的手機都幾乎拿不穩,在晃晃悠悠的燈光下,電梯裏的氣氛顯得格外讓人崩潰。
電梯突然停住,四周又仿佛恢複了剛才的安靜。
我們還沒緩過神來,幾秒後又是一陣猛的下沉,就像是坐過山車的下坡,身體因為重力的影響覺得自己像墜樓一般。
連續幾次這樣的間斷性下沉,白安然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我們會不會死啊?”
死?
啊,對!剛才因為太慌張太恐懼了,我都沒腦細胞想到這一茬。
我趕緊趁著電梯這會安靜下來,手忙腳亂的打開錄音設備,我發覺手指都不聽使喚了,一直在顫抖。而我的後背早已一片濕涼,全是嚇得冷汗。
好容易打開了錄音設備,我勉強穩住聲音,可還是聽得出來聲音在不住的顫抖,我說:“本人餘笙,這是我的遺囑。我名下全部的財產歸唐訣所有,包括不動產和銀行存款還有一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股份……”
我是盡量想要說的清楚一些,但無奈的是在這一刻,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其他的東西。
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最後我說:“唐訣,你要記得,如果你再婚了,這些東西要給我們共同的孩子,你不準拿這些去給你後麵的老婆孩子。”
說到這裏我也情緒崩潰了,我發現電梯這廝很會製造氣氛,就在這時又是一下猛烈的下沉,這一回比剛才任何一次都要厲害,嚇得我錄的隻有尖叫了。
等電梯又恢複平靜後,我才喘著氣拿起被摔在地上的手機,也沒空去看錄音的內容怎麽樣了,我張大眼睛一片茫然的看著四周。
好半天我來了句:“徐沉予,這次要是好好的出去了,你得一定要跟張沛之說,叫他換個好電梯。”
我的話音剛落,外麵亂糟糟的聲音更大了,這一回聽得很清晰,我一下激動了起來,有救了有救了!
隻見外麵的維修工人用工具打開了電梯的門,露出一段大概十五厘米的縫隙,他們喊:“你們沒事吧?!”
噢!毛爺爺怎麽說來著,工人兄弟是親人啊!聽著中氣十足的聲音,我幾乎要喜極而泣:“沒事沒事!”
白安然和徐沉予也站了起來開始對外麵的人說話,白安然顯然是有點脫力了,站起來的時候還是被徐沉予半抱著、靠著後壁才勉強站直。
她的臉色發白,但是眼神卻充滿了喜悅和期盼。
我在緩過了最初的高興之後,眼前的一切卻不是那麽讓人覺得樂觀,從工人打開的縫隙可以看出,我們被卡在了兩個樓層之間的位置……
所以,縫隙雖然有十五厘米寬,但實際上隻有半米左右的高度。
我一下又覺得忐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