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1. 歸來
相信我，我雖然是個俗人，但不是個喜歡多嘴的人。
尤其是像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落井下石的把鄭靈兒供出去。當然了，這不是因我好心，有什麽聖母情懷，僅僅是因為我不想在劇組裏讓這兩人徹底翻臉。
林傑奧明顯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這根稻草絕不能是現在放上去。
於是我笑笑：“我朋友是靈兒的影迷，我請她給我個機會幫我簽個名帶給人家呢。”
對於藝人而言，在出席活動的時候簽名也是很受公司限製的，但如果是私下朋友相求，倒也不是不能通融。
林傑奧點點頭，問鄭靈兒：“能簽嗎？”
鄭靈兒的一臉不自在還掛在眉眼間，聽林傑奧這麽問，她忙點頭：“當然可以了。”
和鄭靈兒的又一次交鋒在平平淡淡中結束，好像每次都是這樣雷聲大雨點小，我有些納悶，難不成這是老天暗示我來票大的嗎？
時間過的雖慢，但也是一天天的往前滾著車軲轆，絕不會回頭，也無法回頭。
轉眼間，就快要到年關了，我終於等到了林傑奧他們殺青，大家聚在一起草草吃了頓飯，就各自離開。至於後期製作、官方宣傳什麽的，也得等到過完年了。
我和林傑奧還有阿金一起搭上回S市的飛機，令人驚訝的是，這一次鄭靈兒並沒有要求跟著，反而在機場登機的時候就跟我們告別了。
她一走，林傑奧的表情瞬間輕鬆了不少，我心想：阿金說的還真是對，這兩個人早就古怪。
我沒有讓唐訣來接我，他公司今天也開始放年假了，他和丁蕭還有點事情要處理，順便看著兩個魚。他比我忙，所以像回家這樣的小事，還是我自己來就好。
結果下了飛機，我就看到洪辰雪穿著一身看上去就暖融融的咖啡色棉衣等在不遠處，她笑眯眯的看著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上前抱住了她：“你怎麽會來的？你怎麽知道我今天回來？”
洪辰雪眼睛一眯：“我問了你老公啊，我是不是特別好？”
我又緊緊的抱了一下她：“是啊，你最好了。”
一下飛機就看見洪辰雪，這讓我的心情大好。還有兩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我們家連件年貨都沒準備。
洪辰雪陪著我回到家，我見下午還有時間，就跟著她又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一大堆的東西，不是吃的就是玩的，還有一些過年必備的禮盒，光是煙酒就買了三批。
我看著客廳裏堆滿的一角，頗有種大功告成的興奮，對洪辰雪說：“晚上我請你吃飯。”
洪辰雪卻麵露難色：“晚飯是吃不了了，我得回去準備。今天開始他們家會有親戚過來，我爸媽最遲後天也會來。說是今年是我們婚後第一個年，得大家都在一起才熱鬧。”
說著，洪辰雪皺眉：“據說那個王家也會來，你說煩不？大過年的添堵。”
我讚同的點頭：“煩。”
可不是煩嗎？之前那樣撕破臉，最後還得坐在一起親親熱熱的過年，怎麽想都覺得堵得慌。
關於這點，我是有點不太理解張老夫妻倆，難不成真的是願意犧牲女兒的幸福，也要保全家族利益嗎？
沒辦法留住洪辰雪吃飯，我們隻得約年後了。
回來忙了一天，把家裏的冰箱填滿，又給兩個魚買了不少的零食，還有他們的新衣服。韓敘還送了兩套嶄新的童裝給我，說是給兩個孩子的禮物，我看了眼牌子，果然是大牌。
老板就是老板啊，出手大方！
忙來忙去，我總覺得有事情好像忘記了，等到了晚上才想起來。
徐鹿還在醫院裏呢！
我問唐訣：“你這段時間去看過她了嗎？”
唐訣像是從遺忘的記憶裏好容易找到一截麥穗般的表情，一臉莫名其妙：“我去看她幹嘛？我已經交代了醫院好好照顧，他們不會對她差的。”
有時候老公太過讓人放心也是種無奈啊，我猶豫再三還是準備去看她一次，去之前我又給她買了件新衣服帶去。
那是一件鮮紅色的長款外套，樣式簡約優雅，是今年的新款。
即便現在徐鹿可能無法欣賞這些，我也不願意敷衍她，買件地攤貨送過去。
快過年了，醫院裏的康複科也冷冷清清起來，寬敞的走廊兩邊的病房裏已經沒多少病人在了。看起來是他們的家人把他們接回去過年了，對於病情相對穩定的人來說，這也算是一種福利了。
隻可惜，徐鹿哪種都不算。
她的病情比較穩定，沒有什麽過激的行為，與其說她是瘋了，不如說她心智退化更為準確。
可惜，徐鹿之前還有徐沉予陪伴她，現在連個親人都見不到了。
我把衣服遞給她，說：“新衣服，送給你的，喜歡嗎？”
徐鹿坐在病床上，她的長頭發被編了起來，到沒有平時那麽亂糟糟的感覺。隻是劉海還半遮著臉，看不清她的神色。
徐鹿用手輕輕的撫摸著衣服，來來回回，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我猜想，她是喜歡的吧，不然也不會這樣愛不釋手了。
突然，徐鹿抬眼看我，問：“哥哥呢？”
這是我頭一次從徐鹿的口裏聽到除了唐訣之外的稱呼！
哥哥？她是問的徐沉予吧！
也不知道徐沉予的案子怎麽樣了，這方麵我沒有人脈，也沒有花心思去過問，所以徐鹿這麽一問，我語塞了。
我想想說：“你哥哥他……最近忙，他過幾天就會來看你的。”
也不知道她聽沒聽懂，反正她沒有再追問我，而是繼續低下頭摸著那件新衣服，然後小聲的呢喃著：哥哥呢？
我一下心塞的很，再想到之前遇見的徐穎姍，頓時又覺得世事不公。而我又不什麽能拯救別人的天使，縱然再覺得唏噓，也隻能做個旁觀者。
好在即便是過年期間，醫院裏的醫生護士還有護工都是有輪班的，徐鹿在這裏雖然冷清，倒也不至於沒人照看。
我略略坐了一會，就轉身離去了。
這一次，徐鹿沒有跟我說話，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件新衣服上了。
晚上的時候，我跟唐訣問起：“徐沉予的案子怎麽樣了？他什麽時候能被放出來？”
唐訣剛剛結束公司的公事，他坐在沙發上捏著眉間，任由兩個魚在他身上爬來爬去，卻一點不耐煩都沒有。
他說：“快了吧，不過再快估計也得過了年了。張沛之為了他的事沒少托人，盛世不是他一個人的，他就算想撤案，那些股東又不是死的。”
唐訣皺了皺眉：“其實，如果他父母願意多出點力，說不定還能更快一點。不過這是人家的家事了，等他出來我們也好把他妹妹交付給他。作為老同學，我算是仁至義盡了。”
唐訣說的沒錯，我們收下了徐鹿，給她安排了暫時棲身的地方，衣食無憂，還能得到很好的照顧，我們已經問心無愧了。
我在心裏輕歎一聲，動手疊起衣服來，腦海裏開始盤算明天的除夕怎麽過，要煮些什麽飯菜。
唐訣想了想，說：“明天……你能跟我一起回老宅嗎？”
我手裏頓了一下，笑道：“當然可以了。”
雖說去年的時候，我和唐雲山還有丁慧蘭的關係降到了冰點，但不代表會一直僵持下去。我和唐訣畢竟是夫妻，唐雲山又是唐訣的親生父親，再怎麽說也該去看望一下。
我餘笙拿得起放得下，不會拘泥於這些小節。
況且，為了唐訣，我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