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吵架
牽著兩個孩子，我快速的從大廳裏走過，坐到車裏後我這才敢看向那個身穿灰色衣服的女人那裏。
還好還好，她沒有跟上來。
帶兩個孩子回到家，我有些坐立難安，直到把唐訣盼了回來，我才稍稍有些安心。
吃飯的時候，唐訣的目光就似乎有些刻意的避開我，我心裏莫名，但總得在孩子麵前耐住性子。
終於等到了休息時間，我坐在床上翻著手裏的涼被等唐訣從衛生間出來。
正想著出神，衛生間的門響了，唐訣一身水汽的走了過來。
他坐在我身邊，簡單的說了句：“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我一愣，就這樣看著他關了燈，瞬間我被一片黑暗吞沒了。我躺著，卻沒有半分睡意，唐訣沒有像往常那樣摟著我，反而是背對著，這樣的架勢讓我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唐訣的呼吸平穩，我肯定他還沒有睡著，我問：“上次我跟你說的，丁慧蘭那個別墅的事，你查到了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會開始先問這個問題。
唐訣沉默了幾秒後，說：“還沒結果。”
我心裏淌過涼意：“那你覺得和常媽有沒有關？”
唐訣呼吸一緊，說：“你不要多想了，趕緊休息吧。”
休息？我怎麽去休息？最近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我要如何去放下這些可見的隱患去休息？在我心裏，能和唐訣牽手共度，已經是莫大的幸運。我不能容忍也不能妥協，在我和他的周圍有這些不安的因素存在！
我以為我拒絕了丁蕭的饋贈，就算是給丁慧蘭有所交代，但明顯不是！
我以為我刻意忽視當年我家沒落的真相，就可以跟唐訣繼續下去，可這又跟我想的不一樣！
我身邊已經出現了一個徐沉予，我不知道他抱著什麽企圖，所以隻能對他退避三舍。
今天唐訣的身邊又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女人，這叫我如何不恐慌？
我忍住了心裏幾乎澎湃而出的情緒，緩緩道：“我今天在那個別墅裏看見常媽的兒媳婦了，就是那個帶著孩子的，叫李秀玉的女人。”
黑暗裏，外麵皎潔的月光透了進來，落在房間的地板上，像是鋪上了一層銀色柔軟的地毯。
唐訣猛然轉身，他的輪廓在這月光下變得清晰起來，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雙眸裏的熱度。
我問：“為什麽不告訴我？”
像查別墅戶主這種小事，對於唐訣而言根本不算什麽。算算時間，如今常媽都出院了，唐訣就算公司再忙也應該查出一個結果了。
可是唐訣卻不願告訴我……
這隻有兩個原因，第一，唐訣忘記查了，沒有結果自然不好跟我說；第二，唐訣查到了，但是他不願意告訴我，隻能這樣隱瞞我。
我原先還在猜測，可看到唐訣的反應，我明白了，就是第二個可能！
唐訣深深歎了口氣：“原本也不是大事，你知不知道其實跟我們的生活沒什麽關係，我就是不想讓你煩心這些事，才不想說的。”
唐訣啊唐訣，你總是這樣用自以為的方式來保護我。之前唐氏企業的危機，你是這樣做，如今又是這樣！
難道我餘笙在你眼裏，就是個弱不經風、時刻需要人保護的女人嗎？
既然這事跟我們的生活沒有關係，你又何必瞞著？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不就好了？越瞞著，說明白這裏麵的內情根本不像唐訣說的這樣。
我問：“唐訣，你是不是覺得我不配知道你們家的事情？”
唐訣被我的話成功激到了，他有些生氣的說：“當然不是！你怎麽會這樣想？”
我冷笑兩聲：“那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肯告訴我？我們不是夫妻嗎？我們不是說好了有任何困難都要一起麵對的嗎？”
唐訣不作聲了，我又說：“丁慧蘭為什麽給常媽買房子？而且一買就是別墅，不要告訴我是因為常媽在唐家受的傷，而後麵我們又把她的房子賣了！兩百萬的房子，換兩千萬的別墅！唐訣，我可不是傻子！”
為什麽常媽看我的眼神總是帶著愧疚和不安？
丁慧蘭給常媽買房子完全可以公開，為什麽要瞞著？甚至她可以直接讓我們出錢，畢竟是我們把常媽的房子給賣了的！
怎麽想，丁慧蘭都不該不聲不響的去辦這件事！
唐訣坐正了身子看著我，半晌他說：“不要再說這件事了，我們睡吧。”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我怒道：“唐訣，你不要事事都瞞著我！好，我們不說常媽的事，那就說今天在你公司遇到的那個女人吧！你真的不認識她嗎？”
我不是懷疑唐訣背著我如何，我隻是不想讓唐訣什麽事情都一個人擔著，明明這個家還有一個我，憑什麽我不能知道？
唐訣沉默了，我和他之間似乎隻有呼吸在共鳴。
好半天，他說：“如果……那個人是你說的，半張臉都毀了的話，那就隻可能是一個人。”
我一下緊張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唐訣這樣說，我心裏浮現的是徐沉予那天提起的那個名字。
唐訣說：“你也認識的呀，徐鹿。”
徐鹿？！我的大腦瞬間空白了，終於在腦海裏把這個名字和一張嬌美的臉給對上號了。
“徐鹿？”我喃喃自語，回想著白天在電梯裏見到的那個女人。經唐訣這樣一說，我突然反應過來，那個女人和徐鹿還真有幾分相似！如果不是毀了臉，我應該能認出來！
要說起徐鹿這個人，那在我的記憶裏隻能稱得上驚鴻一瞥，如煙花般綻放，隨後轉瞬即逝。
徐鹿是轉校過來，跟著父母來到S市的，她隻在這裏念了兩年半，在升高中的那個暑假又匆匆離開了。
雖然她待得時間不長，但卻是那時候中學裏最風光的少女。
徐鹿應該和唐訣同歲，她來的時候，我還在上小學，與我同期的夏顏顏大美女還沒有完全長開。所以，根本不能跟徐鹿相比。
這個轉校而來的少女其實長得頂多算清麗嬌美，但她膚白如玉，一雙眼睛特別漂亮，又穿著高雅大方，舉止嫻靜溫柔，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跟那時候還在青春期中二的學生們相比，瞬間雲泥之別。
所以那時候，徐鹿的大名我多少聽過一些。
不，正確的說不止是聽過，而是我真的見過她！
聽唐訣這樣一說，兒時的記憶被翻了出來，我驚道：“是不是那時候經常跟你在一起，皮膚白白的那個女孩？”
唐訣點點頭：“就是她。”
沒錯！她就是徐鹿！我一下想了起來。
我問：“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過？”
那時候的我根本就是個小屁孩，估計還沉浸在對唐訣的怨懟裏，哪有腦細胞想那麽多的情情愛愛……
可當我問出口時，心裏忍不住的泛酸。
唐訣輕笑著否定了我的問題：“並沒有，隻是那時候我和她同屆，我父親又跟她家裏關係不錯，所以才讓我多照顧她。”
我鬆了口氣，又問：“那她為什麽會來找你？又是因為什麽才變成今天的樣子？”
唐訣的聲音裏帶了一抹苦澀，他說：“徐鹿之所以臨時轉校離開，就是因為遭遇了毀容，說起來，還跟我有點關係。”
我的心一下緊了起來，追問：“什麽關係？你不是說你沒有跟她在一起過嗎？”
唐訣苦笑道：“那是肯定的，那會我們才多大？最多算得上情竇初開，有些朦朧的好感，根本上升不到男女之情的程度。”
唐訣話鋒一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