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兩個魚

  我是離開S市後才告訴洪辰雪這些事的，她立馬放下了手裏的工作和我一起來到了K市。縱然洪辰雪期間對我各種不滿抱怨，但一想起她不顧一切陪我過來，我就什麽怨懟之心都沒有了。


  人生有這樣的好朋友，足矣！

  我切斷了一切與S市的聯係，甚至這一兩年的房租都是洪辰雪出麵幫我收的，我竟再也沒有踏足S市一步。我也避免去看S市的新聞，每當瀏覽到疑似的消息，都飛快的跳過。


  來到K市兩個月後，我發現我懷孕了！那天，我和洪辰雪在滿大街的找門麵，就站在現在的雪一笙門口時，我突然覺得胸口發悶，一陣惡心整個人像被拎起來的難受。


  我靠著路燈緩了半天才勉強沒吐出來，洪辰雪見我臉色發白，還沒心沒肺的來了句：“你不是有了吧？”


  醫生說，是的，有了。


  我來檢查的時候就想過，八成是有了，那段時間我和唐訣根本沒有避孕，因為婚期已定，想著能懷上也是雙喜臨門。結果……世事無常啊！


  醫生說，兩個胎盤，是雙胎。


  醫生又問，要不要？


  我楞了一下，然後趕緊說，要！

  醫生在我的病例卡上大筆一揮，然後交代三個月後來建卡。


  我茫茫然的出來，坐在醫院樓下的長椅上好半天，最後打電話給洪辰雪說，就那家門麵，定下來吧。


  我要在兩個孩子降生前敲定這一切。


  洪辰雪對我的選擇沒有太多過問，很快敲定了門麵後就開始裝修，因為我懷孕了，這期間大部分的現場工作都交給了洪辰雪。


  本來我們租的是一室一廳的公寓，想著兩個女生住足夠了，結果老天給了我來了這麽一出。於是我們租滿一個季度後，又換成了現在的房子。至今我還記得我們退租時，那個老太太不滿的表情。


  也是，套房誰都想長租，短租誰也不樂意。


  兩個魚落地的時候，我們的咖啡店運營也剛剛步入正軌。一個哥哥，一個妹妹，洪辰雪直說你是人生贏家啊！這一肚子男女都有了，好好好！

  兩個魚跟我姓，一個叫餘朗，一個叫餘朵。洪辰雪說我起名字太沒水準了，我表示無奈，有名字不錯了，還想著有沒有水準？


  於是為了有水準，兩個魚又有了小名，大的叫大魚兒，小的叫小魚兒。


  這是洪辰雪的傑作，我隻能誇起得真有水準。


  第二天，兩個魚不用去早教中心，快要過年了，我也不願他們去。我給他們收拾好，把繪本、圖畫本、還有水彩筆油畫棒和兒童剪刀裝了一個小包，這些東西足夠他們在店裏玩上一天。


  咖啡店到上午十點才營業，早上會有值班的員工先去，我和洪辰雪可以賴到吃完午飯再去。


  吃了午飯，我們四個收拾好，武裝整齊的出發了。


  兩個女人帶兩個孩子，看起來有些怪，但是這卻是我眼下最珍惜的人。


  兩個魚一進店裏，就熟門熟路的鑽進裏麵的員工休息室，裏麵有地毯和空調，兩個孩子作伴也不會寂寞。


  到了冬天，來咖啡店喝熱飲的人多了起來。下午三點一過，生意開始忙了，洪辰雪是不省心隻交給員工的，必須親力親為的站在那裏。


  我是甩手掌櫃那一類的，多數時候喜歡抱著賬本和營銷手冊坐在最拐角的角落裏，偶爾去看看兩個魚，然後給洪辰雪打打氣。日子雖然平淡，但絕不無聊。


  過年前的日子過的特別快，轉眼快到除夕了，我給店裏的員工發了過年紅包後，就給她們放了假，店裏隻剩我和洪辰雪。我琢磨著今年要不要給爸媽打個電話，當年離開S市的時候我爸媽沒少罵我，所以現在我打電話回家都有些戰戰兢兢。


  洪辰雪在理咖啡豆木架，這時店裏來客人了，我合上賬本走了過去：“您好，歡迎光臨，請問需要點什麽？”


  來的人戴著一副墨鏡，她見到我吃了一驚：“餘姐？！是餘姐！”


  我心裏一緊：“你是？”


  她摘下墨鏡：“是我啊！小悅！”


  眼前的女孩早已褪去剛出校門的稚氣，淡妝的臉上居然也透著幾分精明。我腦海中的記憶像被打開了一個缺口，它們爭先恐後的叫囂著洶湧而出。


  “啊，是小悅啊。好久不見。”這幾年的我，早已練就不動於色的功夫。我臉上沒有波瀾，有的隻是客套的友好。


  “哎，餘姐，你當初去哪了？為什麽會在這裏？”小悅急著問。


  我笑笑：“一言難盡，你呢？要些什麽？我店裏的咖啡可是很正宗的。”


  “兩杯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