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麗貴妃最後一場戲各位情緒都帶動些哈，眼淚飆出來也不要緊。”開拍前，夏景煥拿起大喇叭喊起來。
梁雨萱躺下來，做好裝死的準備，隻等板子一敲就咳嗽。黎昌站在攝像機拍不到的地方準備就緒，板子敲打後，一襲龍袍，頭上的珠簾搖搖欲墜，風塵仆仆踏進室內，儼然一副剛下早朝的樣子。
“麗兒！”黎昌握住梁雨萱纖長的手。
梁雨萱眼睛半眯半睜，有氣無力的樣子：“皇……上……”
“麗兒，別怕，朕在呢。”黎昌一揮手，在場所有人退下，包括太醫。剛梁雨萱身邊的宮女稟報，說太醫有言，麗貴妃撐不了多久了。
梁雨萱想伸手觸碰黎昌的臉，到中途又無力垂下去，黎昌一把拉住梁雨萱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梁雨萱無力地笑了，絕美又淒婉，眼底是隱藏不住的疲憊。
“麗兒，你再陪陪朕好不好？”黎昌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朕不能一個人，你不知道皇位有多冷多孤獨，若是沒了你，朕這皇帝當得還有什麽意思？”
梁雨萱摸摸黎昌的頭發：“皇……上……臣妾……也想……陪你……可……你要……保重……”
“麗兒，麗兒，別瞎說，別說這種臨別贈言的話。”黎昌很激動地摸住梁雨萱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小臉，“你要撐住，朕不能沒有你。”
梁雨萱再次無力笑笑，雙眼越發睜不開了，呼吸也逐漸微弱。
“太醫，太醫！”黎昌邊叫邊落淚，一代君王，為了心愛的紅顏到這份上，也是很難得了。
太醫飛奔進來，給梁雨萱把脈後手臂顫抖：“皇上，貴妃怕是……”
“你說什麽？！”黎昌一陣暴怒，一腳踹在太醫的胸口上，“你們這幫庸醫，朕要你們為貴妃陪葬。活著的時候醫不好，死了多去陰間學學醫術！”
“皇上息怒。”滿屋子的人都跪下來。
黎昌愣愣看著梁雨萱，整個人都失了神，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皇上！”小太監嚇得小跑過去，扶住黎昌。
黎昌的眼神失去了焦距，唯有右手一直拉扯著梁雨萱的，嘴裏念念有詞：“麗兒，麗兒……”
“皇上節哀，麗貴妃已經去了啊！您務必保重龍體！”
“請皇上節哀，保重龍體！”滿屋子的人齊聲說道。
這一句句話聽在黎昌耳朵裏，如針刺在心上。嗓子眼兒裏一股甜腥味湧上來，黎昌一口鮮血吐出來，眼前一黑，整個人栽倒在地。
“皇上！”
“卡——不錯不錯。”夏景煥讚歎，“隻是梁雨萱你剛才眼珠子轉動了，最後兩分鍾再來一遍。”
梁雨萱本是特別害怕麻煩別人的人，聽到這句話十分過意不去：“不好意思啊，都怪我不好。”
“沒事的，別太在意，你被卡的次數已經很少了。”夏景煥趕緊安撫梁雨萱，“好了，各就各位，一鼓作氣拍完，省得待會兒又忘了細節。”
“雨萱，別緊張。”黎昌笑著給梁雨萱鼓勁。
梁雨萱也衝黎昌甜甜一笑：“你也是。”
第二遍進度很完美，沒再重新拍。黎昌將梁雨萱抱上輪椅交給良之晴的一刻，兩個人都有種恍惚感，這樣親密接觸的機會，隻怕很久都不會再有了。
“多謝你了，黎昌，我家雨萱殺青了，期待今後的合作。”良之晴故意說話聲略大，打斷兩個人的思緒。
黎昌立馬禮貌回應：“客氣了，都是我應該做的。”
良之晴帶著梁雨萱離開，徑直上保姆車：“雨萱，那咱們直接回公寓。”
“恩，好的。”車上隻剩下兩個人，梁雨萱脫了腳上的繃帶，“幸好不是夏天，否則都要捂出痱子了。”
“你放心，我當時有這個計劃的時候，第一個看的就是時間。秋冬裝病最合適了，衣服又厚，裝發燒都沒什麽問題。”良之晴隻覺得好笑。
梁雨萱腦子裏閃過剛才黎昌的表情：“良老師，你說淩青和常紹鈞老師都在一起了，我……”
“你資曆尚淺，不該考慮的千萬別考慮，否則隻會害人害已。”良之晴猜出梁雨萱的心思，未等梁雨萱全開口，直接打斷。
梁雨萱很乖巧，不再多言，轉移了話題：“聽說電視台允許我們的電視劇今年播放了，眼下都九月了，離明年也沒多久了，難不成後麵三個月就播？”
“恩，十一黃金檔開始播，每晚八點。”良之晴一開口腦子裏就浮現起艾台長狼狽的模樣，忍不住嘴角上揚。
“天哪，為什麽這麽好？我們公司加錢了？”梁雨萱表示不可思議。
良之晴繼續笑，卻沒告訴梁雨萱實情：“是呀，為了這部戲，可是砸了不少心血，希望能有個好的收視率。”
“少董，電視台那邊有了消息，說是艾台長答應下個月播放宮鬥連續劇。”俞謙第一時間得知消息的時候，險些以為是俞元愷做了手腳，可轉念一想，現在青塵可是南飛塵當家，俞元愷不可能幫自己的情敵。
俞元愷手裏的筆停下來，盯著俞謙幾秒鍾才開口：“能查到具體怎麽回事嗎？”
“不知道，隻知道是艾台長的意思。我問了內部人員，據說艾台長做出決定的當天上午，良小姐去過電台。但良小姐待的時間不長，艾台長沒送良小姐出門，良小姐出門的時候臉色也很不好。”
“不錯嘛，你在電台也有眼線？”俞元愷語氣是驚訝的，眼底卻無半分詫異，不知是料到如此，還是不在乎。
俞謙麵上的惶恐一閃而過：“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嘛，找個人塞點錢，沒多複雜，而且這些問題對電視台的工作人員而言不是機密，對我們而言卻很重要，何樂而不為呢？”
“嗬嗬，俞叔啊，薑果然還是老的辣啊！”俞元愷說完，話鋒一轉，“不過這些問題的答案，也並不能推測出艾台長為什麽改變心意，不是嗎？”
“是，我的失職，可能問到的隻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