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不僅俞謙，在座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俞元愷從言語、氣勢到神態，儼然變了個人。從前那股子玩世不恭又謙卑的態度蕩然無存，大有當年俞俊彥的風範，果斷、堅持、霸氣，一旦下了決定，不容許任何人質疑。
俞謙最快反應過來：“好了，還有別的問題和質疑嗎？”
董事們麵麵相覷，半天沒人再說話。
俞元愷帶著幾分不屑掃視一圈，右手關節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等了兩分鍾，見沒人提問，直接起身：“既然諸位沒什麽問題，那今天散會吧，有什麽疑問下次再說。”
俞謙麻溜跟上俞元愷的步子，出了會議室的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等兩個人進了電梯，俞元愷臉上的嚴肅放鬆不少。
“俞叔，你有話說？現在就我們兩個人，可以直說。”
俞謙看了眼順手從秘書那裏拿來的會議記錄，真是史上最簡短的會議：“少董今天似乎很趕時間？”
“並沒有啊，我的日程都是你安排，你很清楚，接下來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是用來開這場會的。俞叔啊，你明知故問了。”
“今天的少爺，似乎很不一樣呢。”一般俞謙用“少爺”替代“少董”的時候，就是在裝親切了，“比以往多了嚴厲，嚇得董事們都不敢講話了。”
“他們哪裏不敢講話了，我看剛才那位講得很有道理，一看就是有準備的。對了，他剛投資的那塊地價格是多少來的？”
“一平米三萬。”
“是嘛？有點意思，你去找個未跟圈子裏接觸過的新人，以一平米三萬五的價格把那塊地都買下來。”
“什麽？”俞謙暗暗一驚，那位可是第二大股東，俞元愷想做什麽？
俞元愷臉上的放鬆秒速轉變成嚴肅：“既然我是董事長，這裏都我說了算，你們隻管照做。”
“是。”俞謙渾身出了把虛汗，整個人都緊張起來。剛才會議上人數眾多，俞元愷用那種腔調講話還能接受，現在隻剩下兩個人，俞元愷的態度轉變未免太快了些。好歹跟著俞氏幾十年了，俞謙還沒見過這樣的俞元愷。
俞元愷倒是鎮定自若，電梯停下，回到辦公室繼續辦公，就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
“呼——”良之晴忙完一天的工作，到了傍晚才停下來長舒一口氣。塗小鬆的劇本寫得很好，夏景煥的安排也在有條不紊進行中。
“良總裁啊，終於肯休息了？”塗小鬆拎著一個塑料袋走進來，良之晴當即嗅到誘惑的氣息。
“你這是給我送晚餐來了？”
“是呀，最近天天忙，吸血鬼也需要大量體力呢。這些都是霍靈煙讓我帶來的，說是她今天一大早剛補的，叫我拿些給你。你這裏不是有個小型冰櫃嘛？裝些起來，再鎖到牆壁後麵的保險櫃裏去。”
“恩。”良之晴點頭，拿起一袋一飲而盡，唇邊的口紅合著血液，相仿的顏色交相輝映，說不出的妖嬈和詭異。
塗小鬆親昵地替良之晴擦拭嘴邊的血跡，良之晴一愣，沒由來想起某人。
“行了啊，性別都不一致，就別透過我看別人了，我會傷心的。”塗小鬆不滿地嘟囔。
良之晴被看穿，回過神來：“哈哈，我知道你現在也是有目標的人了，就不拿你開涮了。”
“恩？”塗小鬆繼續裝死。
良之晴一把攬過塗小鬆的肩膀，跟好閨蜜一般親密：“行了啊，你這打算隱瞞我到什麽時候？我們之間這麽多年的友誼，既沒有敗在男人上，也沒有敗在跨物種上，多不容易啊！你這些事兒居然不告訴我，得靠我一雙眼睛自己看出來，合理嗎？”
“哎呀，不是我不肯告訴你，而是我也不確定。施成益是對我很好啊，可我本來就是他徒弟，他教我功夫和法術也是理所當然。但仔細一想，說他對我好也沒別的好了，既沒有對我說過情話，也沒有真正為我做過什麽，我真的無法確定他的心思。”
“那你的心思呢？不是我說，你這麽仔細，說明你已經心動了吧？”
“廢話，我又不是個智障，每天對著那麽帥的一張臉，他還那麽溫柔，手把手教，朝夕相處，換做是誰都多多少少有些心動的吧？但良之晴，這種心動跟我愛了夏景煥那麽多年不一樣，我從前一直以為愛是瞬間悸動，永生難忘，擱施成益這裏，平淡了太多，也太不真切了。所以我左思右想，如果他不主動開口，這件事就過去了吧。”塗小鬆擰著眉，很苦惱的樣子。
良之晴歎了口氣：“哎，你們倆以往的情路倒是很相似，在一起倒也合適，會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我打心眼兒裏是希望你能幸福的，能放下過去的人都是睿智的，好的感情要執著，不好的要適時止損。”
“我明白，所以我輸了，不是輸給你了，而是輸給夏景煥了。我真不明白，你都結婚了，生了兩個孩子了，他為什麽還是不願放棄。你剛才這番話，也該講給他聽。當然，我不是讓你勸好了他，讓他再回頭看看我，我是真心希望他朝前看的。”
“哎，我前幾天剛勸過俞元愷……總之，我現在不想在意別人的感受了，很累。”
“我明白，良之晴，你是個好姑娘，他們喜歡你是正常的，千萬別為此為難了自己，跟自己心裏過不去。你隻要明白自己結了婚，有了兩個孩子，現在跟老公在開公司就好。過好自己的日子，不相幹的人都罷了，咱都不是聖母。”
良之晴上前一步，抱住塗小鬆：“小鬆，這些年感謝你的理解，我給你帶來的何止友誼，更多是災難，你看你現在成了我的同族，都是我害的。可你從未埋怨過我，直到今天還一再付出。相反，我為你沒做過什麽，小鬆，對不起。”
“媽呀，你快放開我。”塗小鬆故意一臉嫌棄地推開良之晴，“大晚上的，忽然肉麻兮兮的，是要嚇死我的節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