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霍靈煙驚醒，看到久違的床頭，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
“你醒了？”Roy的聲音確定了霍靈煙的想法。
霍靈煙坐起來，看到Roy戴著麵具在為她準備血液。
“你的臉……我是說，為什麽戴著麵具？這裏沒別人。”霍靈煙說完就想伸手去摘Roy的麵具。
Roy很準確地一把握住霍靈煙的手腕：“你去床上躺著吧，待會兒喝點血。”
“Roy，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我記得我傷得很重。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是怎麽救活我的？”
“靈煙，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多疑了？你傷得再重，別忘了我可是親王貴族，總歸得有些站得住腳的辦法。”Roy沒留給霍靈煙太多胡思亂想的機會，拿起碗遞給霍靈煙，“快喝了吧。”
霍靈煙精氣神好了不少：“我的同伴們呢？我記得簡燁爍也倒下了。”
“恩，良之晴把他帶回去了。”
“那我得回去了，他們不擅長處理傷口。”
“靈煙，你自己還是個病人。而且，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麽多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我們本以為可以自行處理的，良之晴現如今力量很強大，南飛塵也發現了新天賦，我們每個人都在加強練習，分工明確。而你隱世太久，我不想你卷入爭端。”霍靈煙始終沒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她很擔心Roy的安危，害怕他跟她一起受傷。
Roy背過身去，嘴角抽動了一下，故意擋住不給霍靈煙看到：“你先回去吧，他們都很擔心呢。”
“恩。”霍靈煙回過頭又看了Roy一眼，卻隻能看到冰冷的黃金麵具。
回森林的路上，那段往事潮水般湧入霍靈煙的腦海。
正當她第一次看到血族死亡，半天回不過神來的時候，稀裏糊塗就被Roy帶去了一個美麗如仙境的地方，隻是這地方除了她誰都沒有。
“你待在這裏，哪裏都不要去，等我說服了父親母親就娶你。”Roy碧藍色的眼睛認真看著霍靈煙，同時將一枚跟他眼睛同色的藍寶石戒指放在霍靈煙手心。又給了霍靈煙好幾袋血。
霍靈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隻是在由人轉變為血族的這段時間裏，她居然一個人默默撐過來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是靠血液為生的怪物，直到肚子餓得難受，嗓子變得沙啞，看到Roy留下的血袋眼睛發光。
霍靈煙難受得不肯喝血，卻沒能堅持太久。那樣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麵想活下去，一方麵又違背了良心。霍靈煙恨不得殺了自己，卻又意外發現傷口能自動愈合。她用長指甲劃了自己一下又一下，用尖牙咬破自己的肌膚，全部秒速愈合。
“啊——”在那幾個日夜裏，霍靈煙越發覺得自己像個怪物。她難以適應全新的自己，不用睡覺，不用吃從前的食物，除了血液和黑暗，別的都不再需要。甚至，她不會痛，察覺不出任何氣味。
這樣幽暗的日子仿佛沒有盡頭，直到有一天Jean的聲音再次出現，霍靈煙第一次這麽期待Jean的到來，至少這個世界不止有她，至少她還能意識到自己活著。
“你害我找得好辛苦。”Jean的聲音照例滿是幽怨，在黑暗中一步步朝霍靈煙走來，“他居然把你藏在這秘境裏，居然把你保護得那麽好，你可知這秘境跟他的修為相關，一個不慎就要傷筋動骨。”
霍靈煙自然聽不懂Jean的話，隻被Jean逼得節節後退：“他在哪裏？你來做什麽？”
“來做什麽？你可知道，我才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才是他該娶的妻子。貴族的血液豈容你這種外族，還是個人類玷汙！”
霍靈煙看著Jean由紫金色變成血紅色的眼眸，嚇得跌坐在地上：“你到底是什麽？”
“我是什麽？你是什麽我就是什麽啊！你由Roy親自轉化，而我和Roy是同族！”話音剛落，Jean的手扣住了霍靈煙的細嫩的脖子。
霍靈煙一陣痛苦，眼睜睜看著Jean猙獰的臉近在咫尺，她整個人都被Jean拎起來，像拎一隻小雞一樣輕而易舉。
“救——命——”霍靈煙艱難地說。
“你叫死了也沒用的，這裏沒人會來。Roy把你丟在這裏，雖然很大程度上避免外人來，保護了你，可另一方麵，一旦有人來了，也很難被發現。”Jean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
霍靈煙覺得自己快死了，原本沒有知覺的身體很明顯感受到了強烈的衝擊，覺得力氣在被一點點抽離身體，隨時有死去的可能。
“Jean！”一聲熟悉的叫聲從遠處傳來，接下來，霍靈煙感受到束縛感消失，“咕咚”一下跌落回地麵。
“咳咳咳——”霍靈煙咳了幾下，視線逐漸清晰，看到Roy和Jean糾纏起來。
“你瘋了！”
“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你居然去找父母親說你要跟她在一起，那我呢？你想置我於何地？你這些年處心積慮對我好，不過是為了麻痹我是嘛？Roy我告訴你，除了我，誰都不可能是你的正牌妻子，否則我就殺了她！你也別以為他們找不到她，等我出去我就告訴所有人她在這裏。”
“Jean，你瘋了！”
“我沒瘋！如果我溫柔善良的時候你卻看不到我，那我寧可你恨我一輩子，那樣至少你能記住我！我告訴你，你最好別惹我，若是我真有什麽三長兩短，我的家人跟你們家勢不兩立，你的父母也更不可能放過這個賤人，更別說讓她進門了！”Jean說完，右手幻化出一把長劍。
“你要做什麽？”Roy立馬攔在霍靈煙跟前，“我不準你傷她半根汗毛，你該恨的人是我，是我非要娶她，非要把她變成同族，跟她沒關係。她原本早就要跟我劃清界限了，一切都是我逼她的。”
霍靈煙看著Roy，覺得眼前的男人真是高大偉岸，即使到最後她為大義舍棄了他，他也從未放棄過找她。隻是，為什麽他不能及時阻止Jean殺害無辜的行為，為什麽在她最需要人陪的時候留她一人在這無邊黑暗之中？一時間，霍靈煙心裏夾雜著太多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