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嗬嗬，每個人的心境和閱曆不同，創作出來的東西就不一樣，所以，我們永遠不會同時創造同類型的作品。再者，身為導演，未必什麽都需要懂，但三觀一定要正，因為你統領全局。你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都會影響整個劇組，跟對啟蒙老師也很重要。你看我也算是新銳導演裏發展最好的了，跟著我不吃虧。”夏景煥樂嗬嗬地說。
良之晴白了夏景煥一眼，心裏卻知道夏景煥是真心想栽培她：“那我要不要先來一頓拜師宴？”
“無所謂啦，最近這段時間真的謝謝你了。從這件事中就能看出來，你是個很有責任心和擔當的人，所以我願意從工作到個人發展都給予你最大的幫助。”
“不是吧？夏導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連看家本領都要傳授出去了？”
夏景煥笑著搖搖頭：“我都這把年紀了，錢也早攢夠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歇業不幹，去一直想去的地方了。而我想去的地方，又都是很危險的，指不定哪天就回不來了。而電影業正值最好的年代，不該被辜負，你能學到的話，不僅是對你，更是對世界的幫助。”
良之晴回味這番話好久才反應過來：“哇塞，沒想到夏導平時看上去沒個正行，說起話來卻這麽高大上，連國家層麵都涉及了。夏導，你這樣搞的我很有壓力哎，我要學不好豈不是對不起你對不起國家？”
“行了，少耍貧嘴。還有，你對著我現在的樣子一定要保持，你要知道，將來你會遇到這個圈子裏形形色色的人，他們都比我厲害多了。”夏景煥歎了口氣，“我內心很矛盾，一方麵希望你快速成長，一方麵又害怕讓你涉足陰暗麵。當然，你不要急，小曼去世後再給我答複吧。還有她的墓地什麽，我都準備好了。”
“夏景煥，我不知道小曼姐死後你會怎樣，但我想，就算你要去危險的地方找刺激，就算你沒了心，也得記得愛你的人。”良之晴說這話的時候腦子裏盡是塗小鬆焦急的臉。
施成益看到兩個金屬塊第一眼，就拿出父親書房的照片：“我之前看到父親書房有個暗格，鑰匙孔是十字架形狀的。這兩塊會不會是鑰匙的一部分？”
眾人都湊上來看照片，那鑰匙四周都是金屬，材質確實相似。
“這是兩塊長方形，如果湊成一個十字架，還差兩塊長方形和中間的正方形。”Rock沉思，“施成益，你最近的任務就是多看著你家的情況了。”
“明白了，爺爺的樣子不容樂觀，已經搶救過多次，估計活不了多久，父親的確有事情隱瞞著大家，最近看上去蒼老許多。”施成益心裏其實很矛盾，如果父親真的跟血族做了交易，他該傾向於誰。
“能把窗戶打開嗎？”言小曼今天一大早起來看上去就特別有精神，連說話的聲音都高了些。
良之晴有些擔心言小曼被風吹得難受，卻又想起霍靈煙的話，反正沒幾天了，不如讓她隨心所欲。打開窗戶，一陣輕風拂過，言小曼臉上展露出舒心的笑容。
良之晴心裏有一種預感，這可能是言小曼生命最後的時光了。良之晴坐在言小曼床邊，拉著言小曼的手，什麽都不做，隻想陪著言小曼。
旁邊的儀器一直在響，良之晴看著言小曼的心跳指數慢慢下滑，等變成一條線，發出“滴——”一聲的時候，良之晴的淚奪眶而出。
言小曼今年26周歲，這是她在A市打拚的第四年，生活的第八年。如花的年紀，言小曼什麽都沒經曆過，就被病魔奪去了生命。
“咚——”病房的門被一把推開，夏景煥滿頭大汗地跑進來。
這還是良之晴第一次見男人哭，夏景煥的眼淚比她還多，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全部滴落在言小曼身上。
“夏景煥，節哀。”良之晴不知該說什麽，一開口聲音就有幾分哽咽。
夏景煥哭得泣不成聲，握著言小曼蒼白無力的手，低垂著頭不說話。良之晴悄悄退出去，把時間留給這對苦命的情侶。言小曼走了，很多事都可以大白於天下了，良之晴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說。
良之晴打算先把虧欠給南飛塵的時間補回來，穩定了情緒之後，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南飛塵：“喂，你在哪兒呢？”
“在片場啊，怎麽了？”
“地址發我。”
良之晴攔下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一小時後，南飛塵目瞪口呆看著出現在片場門口的良之晴，直到導演大喊了聲“卡——”。
“這個，南大帥哥，可是累著了？”導演不敢得罪南飛塵，隻好陪著笑臉委婉地詢問。
南飛塵順勢點頭：“是啊，要不休息一會兒？”
“好，全體休息十分鍾！”攝影棚也是租來的，導演不敢浪費太多時間。
南飛塵直奔門口，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一手拉扯過良之晴。良之晴重心不穩，直直跌在南飛塵懷裏。兩個人的懷抱都很冰冷，在這樣的環境下卻顯得異常熾熱。
“南飛塵，我事情都結束了，可以給你個交代了。”
“不必，我相信你，而且你能第一時間找我，我就很開心了。”
“會不會打擾你工作？”
“不會，讓工作什麽的都去見鬼吧。”
“……”
良之晴透過南飛塵的肩頭看到眾人各異的目光，她剛半隻腳踏進這圈子沒多久，很多人都不認識，那些目光有鄙夷、羨慕、歧視……她統統不在乎。
十分鍾很快過去，南飛塵去拍攝，良之晴就坐在離他不遠的座位上安靜地看。工作人員表麵上對良之晴很客氣，又是送飲料又是拿甜品和下午茶。
良之晴看著南飛塵換了一套又一套服裝，隻覺得這人就是個衣架子，不管怎麽打扮都好看精致。或許，正如Rock，所說，他天生適合當血族，天生適合魅惑人心。即便從不拿感情當回事的她，也中了他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