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夜晚的施家看上去靜悄悄，每個人都回了自己的房間，或是出去呼朋引伴。施成益的房間一整天都沒人打攪，所有人都以為他在睡覺。
午夜12點，施成益驀地睜開眼睛，血紅色的眸子在夜色中分外惹眼。施成益稍微做了修飾，把自己打扮成人類，免得半路上遇到熟人。施成益從樓上到樓下，整棟樓相當安靜，一個人影都沒有。
“小少爺！”走了很久，門口出現的警衛跟施成益打了個招呼。
施成益發現門衛又換了人，是一張陌生又年輕的麵孔，卻笑了笑，什麽都沒說破，徑直往爺爺的院子走去。
“小少爺，首長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入。”門口的守衛擋住施成益的去路。
施成益不解地問：“為什麽？我很久沒回家了，想看一下爺爺都不行嗎？”
“對不起，希望小少爺不要為難我們。”警衛員低下頭說。
施成益當真不為難警衛，轉過身往回走。尋了一處沒人的角落，運用起自己的隱身術。大搖大擺在警衛眼皮底下走進去的時候，施成益的心情好極了。
隻是剛走沒多久，施成益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僅是門口，別墅門前、前院、後院到處是警衛，施成益甚至看到好幾張熟悉的麵孔，都是從前守著他們別墅的精英警衛。
到底發生了什麽，何以如此嚴密地看著爺爺？施成益站在門口想了很久都沒有答案，抬腳進去，發現屋子裏一股藥味，怎麽都掩藏不住。奶奶去世得早，爺爺一個人孤獨了十幾年，現在還要與世隔絕，實在可悲。
施成益一步步往樓上走，越往上那股藥味就越濃，等到了老爺子房間門口，施成益忽然有些顫抖，猶豫著沒急著進去。施毅遠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連累？施家的秘密就藏在眼前這道門後麵。
施成益終究踏入臥室，一眼看到躺在床上不成人樣的爺爺。爺爺瘦得皮包骨，眼窩深陷，身上插著無數根管子。施成益很快察覺出不對勁，其中一根管子上吊著的不是藥，而是紅色液體。
施成益眸子閃過一絲紅光，靠近聞了一下，赫然一股同族血液的氣味。血族的血？
“嗯……”這時候，躺床上的人發出痛苦的聲音。
施成益湊近爺爺，並沒有發現爺爺有血族的特征。血族吸食人類的血液是為了生存，也是本能。而人類吸食血族的血，十有八九是為了續命或永葆青春。爺爺看上去風燭殘年，很顯然是第一種。
血族為什麽要幫爺爺續命？施成益想不到答案，悄悄取走瓶子裏一點兒血。眷念地看了爺爺最後一眼，轉身離開。
剛到一樓，施成益感覺就不太對。一股強風撲麵而來，施成益退避開，看到一個全身黑色鬥篷的人，準確說是同族。
對方不跟施成益斡旋，直取施成益上衣內側口袋裏剛取的血液。這個點剛好輪到簡燁爍守著，看到不對，立馬跑出來幫助施成益。
“給，快走！”施成益知道簡燁爍嗅覺敏銳，直接將血液小罐丟給簡燁爍，不料被對方一掌擊中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該死！”簡燁爍咒罵一聲，“你撐到別人來！”
簡燁爍說完，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黑影很快追上去。
簡燁爍不知道對方在哪裏，隻知道必須在天亮前到達南飛塵在森林裏的屋子。有好幾次，對方差一點就趕上簡燁爍了，簡燁爍能感覺到那氣息近在咫尺。
好容易到達南飛塵的小院子，簡燁爍把懷裏的小罐子取出來給南飛塵，頭一歪就倒地上。
“快去救施成益。”說完這句話，簡燁爍閉上眼睛。
南飛塵嚇得不行，好在霍靈煙鎮定，看了一下簡燁爍才下結論。
“他隻是太累了，補充點血液再休息一會兒就好。”霍靈煙緩緩開口，“倒是施成益，看簡燁爍這樣子就知道情形不太妙。”
“我們快去施家看看。”南飛塵對霍靈煙說，“其餘人給簡燁爍喂點血，扶他去休息一會兒。”
施成益徹底昏迷前去了自己房間，這一次是真的要窩床上好好睡覺，渾身累得不行。南飛塵和霍靈煙尋著施成益的氣味很快找到他，南飛塵馱著他從窗口飛出去。
“你初步看他的傷勢怎麽樣？”南飛塵問霍靈煙。
霍靈煙有些擔憂：“那一掌非同小可，別說是他了，就連我也會被傷到，這次得看他造化了。”
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小屋，將施成益平放在沙發上。施成益一動不動，看不出任何跡象。
“把冰箱裏剩下的血都拿給我。”霍靈煙看上去有些急，用指甲撕開施成益胸口的衣服，發現一片淤青。
幾袋子血下去，施成益胸口的淤青少了些，看上去還是觸目驚心。
“天哪，他怎麽了？”良之晴湊過來，看到施成益胸口上的痕跡，不免嚇一跳。
“是被法術擊中了，他應該為了什麽事沒還擊也沒躲，正中要害。”霍靈煙看了看傷口的形狀分析說。
Rock仔細盯著傷口看了一會兒：“這是Malkavian族的招式，我們現在基本可以確定對方的身份，再加上施成益拚死帶回來的血液，等他們倆好些了我們就出發追蹤。現在，先讓我用法術給他療傷。”
“Rock，這傷這麽重，要是用法術的話，隻怕你也消耗不少。”南飛塵很不放心，之前他給良之晴一個凡人療傷，尚且病了好幾天。
“不礙事，現在的我也不是當年的我了。你放心，我不會逞強。再者，他一個新生吸血鬼，能為了我們做到這份上，也是不易。”Rock很堅持，說完扛起施成益就往地下室走，“你們都在這裏吧，我施法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
等兩個人消失在視線裏，南飛塵對其餘人說：“留一個人在這看著簡燁爍，霍靈煙你去醫院取些人血，能取多少取多少，但也不能被發現，其餘人跟我一起去打獵，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