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別傻愣著了，去把藥吃了，之前喂你藥可費勁了，都不知道有沒有吃進去。”南飛塵再抬頭，發現良之晴還站在原地，無奈地搖搖頭道。
良之晴反應過來：“哦，那你也一起吃飯吧。我們這裏環境比較差，洗澡都是大盆，你不嫌棄的話也洗洗，然後我們一起出去。我們村子裏的人雖然熱心，警惕性也高，你最好收拾完跟我一起出去，免得他們誤會你是壞人。”
“有我這麽好看的壞人嗎？”南飛塵厚臉皮一笑。
良之晴被逗樂了：“反正按照老一輩的經驗，越好看的東西越有毒。”
“那你也怪好看的，難怪我會中毒。”南飛塵這話不是在開玩笑，卻用開玩笑的口吻講出來。
良之晴臉一紅：“快去盛粥，我餓了！”
兩個人一起走出家門，就碰到老鄰居。
“喲，這莫不是你男人？”村子裏的鄰居很簡樸，隻會說些方言，講句普通話也糙得很，良之晴驀地就見南飛塵皺起眉頭。
良之晴趕走南飛塵開口前回答：“是我一個朋友，專程從A市趕來幫忙的。”
鄰居多看了南飛塵兩眼：“小夥子真俊啊！想追我家小晴啊？小晴可是個好閨女，要有耐心！”
“謝謝叔叔，叔，我去看看奶奶的葬禮怎麽樣了，您先忙，得空我去你家看你。”
良之晴拉著南飛塵就走，免得又出什麽幺蛾子。不止一次見識過南飛塵的任性，知道這家夥一般人惹不起。
“你怕什麽，我一般不會對長輩怎樣的。”南飛塵看出了良之晴的心思，走出老遠後忍不住笑了。
良之晴放開南飛塵：“我不在家的時候，他們都幫我照顧奶奶。他們一輩子沒出去過，表達方式跟A市的人不能比，但都是熱心腸的好人。”
南飛塵摸了摸良之晴的頭，在良之晴發飆前很快鬆開：“傻丫頭，在我麵前你不需要偽裝。你啊，人前倒是嘴硬，不知道睡夢中哭過多少次。”
良之晴愣住了，她隱約感受到夢裏很不舒服，尤其幼時和奶奶一起生活的畫麵不斷在腦子裏亂竄，但沒想到她會哭。
“難看嗎？”
“嗯？”南飛塵再次忍不住笑出聲，“你最關心的居然是顏值，我以為你會問別的，比如有沒有把鼻涕蹭被子上。”
“應該不會吧？”良之晴被南飛塵唬住，狐疑地看向南飛塵。
南飛塵再次摸了摸良之晴的頭：“傻丫頭，騙你的。待會兒會麵對很多事，撐不住了就想想本帥哥，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良之晴今天一次都沒有拒絕南飛塵，她不知道愛是什麽，但她知道，從小到大隻有南飛塵可以做到在她需要的時候及時出現，每一次都是。奶奶的屍體還在衛生所，良之晴昏睡了一天一夜，奶奶已經化好妝，換上了衣服，安靜躺在木板床上。眾人見良之晴進來，都安慰良之晴，順帶打量她身邊的帥哥。
滿頭白發的老族長走上前來，看到良之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良之晴笑著問：“老族長，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
“哎，是這樣，我們尋思著還是打了個電話給你爸，畢竟他是你奶奶唯一的兒子，他說馬上趕回來。我知道你跟奶奶一起長大，按理說比起你爹，你跟良奶奶更親，可是……”
“別說了，老族長，我知道了。沒關係的，剛好我工作忙，也停留不了幾天，這樣正好。且按照規矩，的確該他給奶奶送終。”良之晴反過來安慰老族長。
是個人都知道良財發多年沒回村子，是最沒資格給良奶奶送終的人，無奈族裏的規矩就是這樣，直係親屬是第一人選。
良之晴站在奶奶身邊，看著化過妝的奶奶蒼白的臉，不知道為什麽，一點兒不覺得恐怖，反倒說不出的親切。如果不是奶奶，她會怎麽樣呢？良之晴不敢想。
“那我先走了。”良久，良之晴善解人意地帶著南飛塵離開。
良之晴步子很快，南飛塵大踏步近一分鍾才跟上她，抓住她的手腕。
“既然不開心，為什麽不說出來？為什麽不隨著自己的心思來？”南飛塵實在難以理解，換作是他，沒準兒能把討厭的人的血都吸光。
“人活著，原本就不可能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思來，難道你可以想幹嘛幹嘛？你一開始不出名接第一部戲的時候，肯定也是經紀人幫你安排的吧？”
南飛塵沒接話，他從選秀到現在，一路都很順暢，但他知道是因為天賦，而不是天生好運：“恩，的確，那……我肩膀借給你，不收錢。”
“噗——”良之晴不哭反笑：“知道嘛，從小到大，我從未在人前哭過。”
南飛塵心下一疼，忽然就頓住腳步，一把將良之晴攬入懷裏。良之晴不是不想掙紮，而是事出突然，她沒反應過來。而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南飛塵已經牢牢按住了她。
“那我想當看到你眼淚的第一個人，也是唯一一個。”南飛塵溫柔地說。
良之晴停止掙紮，將頭窩在南飛塵臂彎裏。過了一會兒，南飛塵感覺到肩膀濕漉漉的，知道是良之晴哭了。南飛塵輕柔地撫摸良之晴的後背，一下一下，像是對待初生的嬰兒，動作有難以隱藏的小心翼翼。
“南飛塵，謝謝。”良之晴嗚咽道。
“傻丫頭，我希望這兩個字你以後再也不要對我說。”南飛塵停頓了一會兒繼續，“我說過我不會安慰人，但你放心，隻要你需要，我一定在。而且，作為第一次談戀愛的老男人，我真的有些擔心自己哪裏做得不好，有意見你盡管提。”
“我才不信。”良之晴很突兀地推開措手不及的南飛塵，睜大眼睛，眼角還掛著淚花，“你怎麽可能第一次談戀愛，你不會還是……”
見良之晴止住聲音，臉色泛紅，南飛塵猜出了良之晴想問的問題，點點頭：“如你所願，我對天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