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章草如風，拜師蔡琰
午膳過去不久，太陽被雲層遮掩著，反而不像上午那般猛烈，顯得更為溫吞。
而在書房之中，董曌正緊盯著對麵的蔡琰，一言不發。
蔡琰則是手中那些那幅字，細細的看了半晌，最終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筆勢去狂風，雖尚且有些稚嫩，卻有大家之風。”
劉寧在旁邊如小雞叨米般的點了點頭，附和著開口說道：“阿姊與我想的一樣！”
“看來我的眼光並不算差勁。”
董曌無奈的看著麵前的這兩個人，繼續的開口說道：“何時我的草書也能有如此氣勢。”
“你還是適合行書，草書張狂，你難以學成。”
蔡琰聞言則是輕輕的滿了搖頭，將手中的那幅字放放在桌案上，輕笑著開口說道：“這與你的性格也頗為相似，學起來便是如魚得水。”
“我在試圖把這句話理解為稱讚。”
董曌麵無表情的歎了口氣，然後倚著桌案，有些困頓的繼續說道：“看起來最近需要忙的事情不少啊。”
“草書，學其形易，學其神難。”
蔡琰瞥了一眼桌案上的那幅字，則是繼續的追問道：“你今日去了太學，那這幅字可是參與太學考試的文士所寫？”
“不錯。”
董曌輕輕的點了點頭，繼續的回答道：“此人名叫張超，我還想讓你將這幅字帶回去給伯喈先生，他應該安排此人。”
蔡琰聞言跟著點了點頭，輕聲回答道：“我知道了，待我回去時便將這幅字帶給父親。”
“對了，阿姊。”
劉寧看著這邊的事情已經結束，這才繼續的開口說道：“阿姊應該見過府上的筠兒吧？”
“可是明文收養的妹妹？”
蔡琰先是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點了點頭回答道：“有所耳聞，卻還並未見過。”
“筠兒生性聰穎，我想讓她跟著阿姊和夫君學習，音律、詩賦與書法。”
劉寧掰著手指頭，一五一十的陳述道：“我與筠兒有所提及，她很高興呢。”
“讓女子學習這麽多東西，我自然是高興的。”
蔡琰側過頭看向了正在發呆的董曌，緊跟著繼續的開口問道：“以後恐怕要引起什麽事情，父親教我這些，可是在背後被人說了不少話。”
“庸人自擾罷了，我們何須在意？”
董曌隨意的擺了擺手，繼續的開口說道：“就像是伯喈先生，旁人說了那麽多，伯喈先生可有什麽動搖麽？”
蔡琰聞言，笑意更勝，輕輕的搖了搖頭，坐在榻上，輕聲的開口說道：“把筠兒帶過來吧，我也一直想收一位女子作為學生，看起來這個願望可以在今日實現了。”
“宸兒……”
董曌站起身來，看著站在門口的宸兒，緊跟著擺了擺手說道：“罷了，我親自去叫她，你們二人便在此處等著。”
話未說完，董曌直接起身走出了書房，朝著後院的方向走去。
宸兒緊跟在董曌身後，小碎步有的很快。
頭頂的太陽溫吞的散發出光芒，讓人隻覺得身上暖洋洋的，似乎沒有任何的激烈用來讓人煩躁，隻剩下平靜來撫平人的內心。
董曌一路走到了張筠的院子門口，然後就停在了此處，看著守在門口的侍女，開口說道：“喚筠兒出來。”
“喏。”
門口的侍女連忙行禮，然後快步的跑了進去。
過了不一會兒，張筠緩步的走了出來，看著站在門口的董曌還有些驚訝，開口問道：“兄長，不知何事找我？”
董曌嚴肅的看著麵前比自己低了一個頭多的張筠，沉聲問道：“聽寧兒說你學習詩賦、音律與書法之道？”
張筠聞言緊張的退後了半步，有些猶豫的開口說道：“女子的確不該學習這些，我不是有心與嫂嫂說的。”
“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董曌實在憋不住了，笑著搖了搖頭，跟著繼續的開口說道：“伯喈先生的女子蔡琰，可是名冠天下的才女，她已經準備收你為徒了，快跟我去書房。”
“啊？”
一切變得太快，張筠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隻能眨了眨眼睛問道：“兄長莫不是在說笑？”
張筠自然知道蔡琰是誰，劉寧也與她說過，他們每天下午都會在書房學習。
“我還能騙你不成？”
董曌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過頭朝著書房走去，邊走邊繼續說道：“你若是不願意過來，我自然不會強迫你。”
“我願意我願意！”
張筠連忙的加快腳步，跟在了董曌身後，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董曌則是看著走在旁邊的的張筠，不由得放慢了腳步，與張筠並肩行走，同時開口問道：“我總覺得你很害怕我，到底是為何？難道我表現得太嚴肅了麽？我覺得我一點都不嚴肅啊。”
張筠聞言連忙的又落後了半個身位，低聲的開口回答道：“兄長說笑了，我隻是敬重兄長。”
“敬重？”
董曌不由得眉頭輕挑，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的朝著書房走去。
不一會兒，他們便到達了書房門口。
蔡琰和劉寧正站在書架旁邊尋找什麽東西，看見董曌二人走了進來，便轉過身來。
董曌指著身後的張筠，無奈的開口說道：“這便是張筠。”
蔡琰走過來，看著麵前的張筠，輕輕的點了點頭。
張筠則是有些慌忙的靠近了劉寧，然後看著蔡琰，低聲說道：“筠兒見過昭姬先生。”
“我還差一個小女子作為弟子。”
蔡琰伸手摸了摸張筠的腦袋，然後笑著開口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張筠聞言，眼睛都亮了，轉過頭看著旁邊的董曌，似乎是不敢說話。
董曌非常無奈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傻丫頭，還不叫師父？看著我做什麽，我將你帶過來還能不同意？”
張筠聞言，直接跪倒在地上，連忙的開口說道：“筠兒拜見師父！”
“快起來快起來。”
蔡琰連忙將張筠攙扶起來，然後心疼的開口說道：“真是個好姑娘。”
……
“天下女子多矣，才者不計，烈者不計，實乃憾事，故得此文。”
——《女史》張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