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打斷鼻梁
第176章 打斷鼻梁
“饒姑娘,到了。”
花漾的聲音將饒雪空從回憶中喚醒,她定了定神,掀開簾子跳下馬車,轉身去扶饒夫人。
“饒姑娘,下回讓花漾扶著你吧。”饒夫人下了馬車,便對她溫柔地說道。
饒雪空知道她的意思,她這樣的行為對一個大家閨秀來說是太粗魯了些。不過她現在不是大家閨秀,她是自由人士!
對饒夫人笑了笑,說道:“夫人以後便喚我雪空吧。”
“雪空?是饒姑娘的閨名?可有出處?”
她的名字沒有什麽出處,不是詩不是詞,就是她出生的時候她老爸正在出任務,然後那個地方下雪,他正望著天空想念她老媽而已。
還來不及回答,她們就被饒府門口的吵鬧聲嚇了一跳。
那是饒遠誌突然拔高的聲音:“簡直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饒府門口,幾名家丁正對著饒遠誌推推搡搡罵罵咧咧的,其中一人居然將他推得大退了幾步,若不是樹根扶住他,肯定得摔一大跟頭。
饒夫人一下子急了,也顧不上饒雪空,提著裙擺就衝了過去,扶著饒遠誌,指著那幾名家丁斥道:“你們是誰?竟然敢動手推人!”
一家丁哈哈笑道:“推人怎麽的?你們再不走,我們還敢打人呢!”
“打人?好大的狗膽,這是我饒府,你們主人是誰?叫他滾出來!”饒夫人氣得大罵。
饒雪空也走了過去,沒想到溫柔的饒夫人在看到自家丈夫被推會變得這麽凶悍。這一點還真像她媽,她媽也是極護短的,誰要是欺負了她,她媽就能變成母獅子,咬對方一大口。
“饒府?這確實是饒府,是我們家二爺的祖產!”那家丁斜著眼睛說道。
“你們家二爺是誰?”饒遠誌將夫人拉到自己背後。生怕這些人不長眼傷了她。
“我們家二爺大名饒誌才,聽過不?聽過就快滾吧。”
“誌才?”
“夫君,這怎麽回事?”
花漾在饒雪空身邊。偷偷跟她說道:“那是饒家二爺的名字。”
饒雪空恍然。
“誌才不是在蘇縣嗎?怎地上京來了?”饒遠誌一聽是自家二弟的名字,火氣倒是生生壓下去幾分。
“我是你們家大爺。讓我們進去再說。”
那名家丁呸了一聲:“你敢占我便宜?誰大爺啊!我揍你個龜孫子……哎喲!”他的話未說完卻捂著嘴巴叫喚了起來,鮮血從他指縫間滲了出來,他一鬆開手,手心裏鮮血中躺著一顆斷牙。
在場所有人同時大驚。
“誰?”那家丁驚恐地含糊不清地叫了一聲。
饒雪空輕輕拍了拍撿了小石子染了塵的手,嘿嘿笑了笑,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看。吐的還是狗牙。”
她的話說得不好聽,但是他們循著聲音看過來時卻都愣住了。包括饒遠誌和樹根。
“哪來的天仙……”一名家丁癡迷地喃喃說道。
事實證明,“天仙”是很凶的。
“再看,再看把你們的眼珠子挖出來!”饒雪空喝了一聲。把他們嚇一大跳。“還不滾開,別擋著你們家大爺夫人的路!”
不滾?不滾沒關係,我讓你們滾。
饒雪空走過去,從樹根手裏拿過趕車的馬鞭,咻咻咻幾鞭掃在他們眼前。雖沒有真正鞭到身上,卻把那幾個家丁嚇得快尿褲子。
她揮鞭子的力道,自然能叫鞭子抽動空氣發出懾人的聲響來。這要是真的鞭到他們身上,能生生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來。
看著他們嚇白了臉閃到一邊去,饒雪空笑了起來。能夠這般正常使出自己原來的力量。這感覺真是太爽了!
見饒遠誌幾人也震驚地看著她,饒雪空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可別多管閑事了吧?
“呃,嚇到大人夫人了?”
饒夫人回過神,立即搖了搖頭,饒遠誌卻笑了起來。“看不出來,饒姑娘鞭子使得這麽好。”
這時,從大門裏又出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長得圓滾滾的中年男人,穿著繡福紋的錦緞袍子,嘴裏嚷嚷著:“誰在門口吵吵鬧鬧的?找死別處去!”
饒遠誌一看來人,便皺眉叫道:“誌才?”
饒誌才一愣,定晴一看,隨即誇張地叫了起來:“哎呀這是誰啊,這不是我那被貶到小縣小地兒去當芝麻官的大哥嘛!喲,還有我那克子克女的大嫂啊!你們倆安好進京了?還是來避難啊?”
這話一出,饒遠誌夫婦的臉色登時大變,尤其是饒夫人的,一下子就白了臉。
饒雪空聽得滴汗。這廝這嘴!這可真夠毒的。
“誌才!你說的什麽渾話!”饒遠誌氣得全身發抖。
這時饒誌才卻看到了饒雪空,立時睜大了他那雙綠豆眼,晃著一身的肥肉走了過來:“呀,這位美人,你是來找本老爺的?”
花漾竟然立即就攔在她麵前,對饒誌才橫眉道:“二爺,這位是貴客!”
“花漾?你是花漾?”饒誌才上下掃了她兩眼,“哎呀小花漾,幾年沒見你出落成小美人了啊,你家大人有沒有將你收進房?這麽水靈一棵小白菜,估計早就被吃了!”
這話照樣毒,花漾的臉一下子就脹紅了。
饒雪空笑得極溫柔,還對著饒誌才眨了眨眼,把他迷得七葷八素。她卻沒有跟他說話,而是走過去扶住饒夫人,對饒遠誌道:“大人,先進府再說吧?”
對門都有人打開條門縫躲在裏麵看熱鬧了,她不喜歡被人這般看著。
饒遠誌夫婦也發現了這一點,便點了點頭,舉步往府裏走。
饒誌才立即就跟了進來。
一進饒府,饒雪空便覺得有些可惜了,這宅子很是寬敞明亮,但是很多角落都有垃圾。什麽果皮紙屑的,掃是掃了,但是掃成一小堆一小堆也沒有人收拾掉。園子裏的花木都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此時快到夏天,本來應該綠意盈盈。但是那些花木卻都多少有些枯枝枯葉,顯得很是萎靡。
抄手遊廊的欄杆斷了好多根,一眼望去,屋頂上也缺了不少瓦。本是青瓦白牆,但是白牆都發了黑,還有大片大片的青苔長在上麵。有一處院牆下還有條汙水溝,臭氣熏天。
好好的宅子。竟然損成了這般模樣。
連饒雪空都覺得有些可惜,饒遠誌夫婦就是震驚和憤怒了。
“由叔由嬸子呢?當初我把宅子托給他們,他們就是這麽照料的?”饒遠誌氣得雙手一直在抖。
饒誌才在後麵不以為然地說道:“那兩個老貨,好吃懶做的。讓我趕出去了。現在這宅子我們一家住著,照料得挺好的啊。”
“什麽?趕出去了?你在蘇縣住得好好的,來京裏做什麽?這宅子是我的,你怎麽能不問一聲就住進來?”
“什麽叫你的宅子,這宅子不是饒家祖宅?我可也是姓饒的。這宅子也有我的份。對了,既然你們過來,我這人大方,也不會趕你們出去,這剩下的空屋你們自己收拾幾間隨便住吧。不過府裏的下人都是我帶來的,大哥你每月得交些銀子,不然你隨便使喚我的人,我不是很吃虧?”饒誌才一臉慷慨地說道,又瞄了瞄饒雪空:“這該不會是你納的小妾吧?大哥你這豔福實在是不淺,這麽位賽天仙的美人兒……”
饒雪空問饒遠誌:“饒大人,如果我出手打人,你會不會難過?”
饒遠誌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饒雪空已經欺身而上,一記直拳重重在擊在饒誌才鼻梁,在場的人都聽得到骨頭細微的斷裂聲,然後就是饒誌才殺豬般的痛嚎。
一拳打斷鼻梁。
這還是她看在饒遠誌麵分上,手下留情的結果。雖然是上門借住做客的,不應該摻和人家的家務事,但是人家都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侮辱她了,她再忍就不是饒雪空。
鮮血直流,饒誌才倒在地上大嚎大叫著,聞聲而來的下人都嚇呆了,花漾看他那樣子也有些害怕,但同時又帶些興奮地偷偷瞄著。
“二爺,二爺您怎麽了?”這時,三四名穿得花紅柳綠、脂粉味撲人的俗豔女子提著裙擺跑了出來,著急地看著饒誌才,卻又不敢去碰他。
“你們是什麽人?”饒夫人一看這幾個女子就一臉頭疼。
旁邊一婆子小聲應道:“這幾位是二爺從香樓帶來的。”
青樓女子。
饒遠誌再次被激得倒合。他這宅子都成了養青樓女子的了!
這時,一青樓女子叉著腰指著他們:“是你們將我們二爺打傷的?快來人,將他們綁起來,送去見官!”
“我倒要看看,我這府裏什麽時候輪到一個風塵女做主了!”饒遠誌狠狠地一腳踹了過去。
饒雪空捂住臉,哎呀,大人啊,打女人的男人沒有風度!您說一聲,我來打就是了!
這一天,還有得饒遠誌夫婦氣的。
饒誌才原來是與原配和離了,帶了銀子到京都來,將守宅子的由叔由嬸夫妻趕了出去,占了這宅子,還將主屋跟幾個青樓女子分著住了,每間屋子都整得滿屋糜糜,令人作嘔。他這府裏的下人不過都是在街上給點銀子找來的二流子和混混,來充門麵的,沒有一個真正能幹活。
饒誌才還有一雙兒女,整天就招些豬朋狗友到府裏來折騰,所以這饒府給他們弄得是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