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期望

  鍾妙儀一下子睜開眼睛，微微撐死身子一些，借著房間裏的燭光，瞧見了一臉疲憊的蘇澤衣。


  鍾妙儀這是真的驚著了，怕鍾既明醒來，還回頭看了一眼。


  好在這樣的動靜並沒有吵醒既明，他翻了個身兒，睡得沉。


  蘇澤衣沒有靠過來，而是坐到了塌上，距離鍾妙儀有點距離，但是鍾妙儀能夠看清楚蘇澤衣疲憊的麵容：“皇上。。。怎麽來了。”


  鍾妙儀披上衣服，緩緩下床，走到蘇澤衣身邊坐下。


  按道理來說，蘇澤衣這會兒應該是在雲夢琪那裏，她剛剛生下皇子，正應該是蘇澤衣最開心的時候。


  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皇後生了。”蘇澤衣的聲音有點沙啞，他沒看鍾妙儀，而是盯著自己的鞋子，“妙儀，朕。。。有兒子了。”


  鍾妙儀怔了一下，隨後點頭道：“是，恭喜皇上。”


  聽到這句話，蘇澤衣像是被鍾妙儀刺激到了，轉過頭來看著她，眯了眯眼睛：“你不難受麽？”


  鍾妙儀倒是很平靜：“皇上覺得呢？”


  “今天晚上朕沒有看到你，吳貴人說你身子不適，是真的？”蘇澤衣試探性的問一句，目光看向鍾妙儀的肚子。


  “是，臣妾很不適，這個孩子需要更加精心的照料，皇後娘娘那裏那麽多人照顧，臣妾去看過，覺著娘娘不會有什麽事情，所以便回來了，和皇後娘娘不一樣，我的孩子隻有我照顧。”


  蘇澤衣沉默下來，看鍾妙儀的眼神夾雜著一些奇怪的意味在裏邊。


  鍾妙儀捕捉到了那樣的異樣，瞧見蘇澤衣把目光重新鎖定在了熟睡的鍾既明身上：“兩年了。。。”


  這個孩子已經在宮裏養了兩年，這兩年蘇澤衣很少想起這個孩子，鍾妙儀也很少讓蘇澤衣和鍾既明見麵，蘇澤衣不會主動和鍾妙儀聊起來鍾既明，鍾妙儀就更加不會。


  蘇澤衣看鍾既明的眼神不對，鍾妙儀帶著些開玩笑的口吻道：“皇上這樣看著既明，是反悔了麽？”


  蘇澤衣沒說話，這樣的沉默讓鍾妙儀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皇上，你答應過我的事。。。”


  “朕沒忘。”蘇澤衣有些不耐，她什麽時候這樣掛心過他？


  “皇上還是去陪著皇後娘娘吧。”鍾妙儀的語氣也冷下來，盯著蘇澤衣的側臉，莫名就是心頭一疼。


  蘇澤衣收回實現，看向鍾妙儀的眼睛：“妙儀，還好皇後的孩子沒事i。。。還好跟你沒關係。。。”


  這話是什麽意思？鍾妙儀皺眉。


  蘇澤衣卻沒有多說，他握過鍾妙儀的手，撫摸過她的手背：“妙儀，你好好的，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


  我們的孩子。。。鍾妙儀腦中一片空白，蘇澤衣還惦念著，這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臣妾自然會的。”鍾妙儀應下來，算是對蘇澤衣的承諾。


  他還怕自己為了報複他，為了鍾既明不要這個孩子麽？


  那蘇澤衣就把她想的太過於狠心了。


  蘇澤衣聽到鍾妙儀這麽說，臉上才終於多了一絲笑意：“你好好休息，朕。。。過幾天再來看你。”


  鍾妙儀沒有挽留蘇澤衣，蘇澤衣出門之前又回身看了她一眼，然後離去。


  鍾妙儀報之一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阿九回來的時候，鍾妙儀便是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坐著，阿九嚇了一跳，還好沒有叫出聲來。


  阿九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走到鍾妙儀身邊：“娘娘怎麽坐在這裏？”


  說完看向床榻，鍾既明還在床上睡著，再這麽坐下去，天就快要亮了。


  鍾妙儀深吸一口氣，眼珠子動了動，看向阿九：“我沒事，隻是剛才。。。皇上來過了。”


  阿九一驚，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把鍾妙儀扶起來：“娘娘和皇上都說了什麽？”


  鍾妙儀搖搖頭，顯然不想多餘聊起這個話題，看鍾妙儀的臉色，也知道這次的見麵一定也沒有那麽愉快。


  “東西都送過去了？”鍾妙儀問一句，她的麵容籠罩在陰影裏，阿九一晃眼沒有看清楚她臉上是什麽表情。


  “是，已經送過去了，寶兒親自收的。”阿九點頭，中宮的歡喜隻是中宮的歡喜罷了，這漫漫夜色的孤寂，才是其他人的真實。


  鍾妙儀閉上眼睛點點頭，到床邊坐下，拽住阿九的手：“阿九，我才二十多歲，卻覺得自己已經度過了漫長的一生，你說。。。我要怎麽辦？”


  阿九不知道說什麽，入宮便是葬送，葬送這一生的歡愉，隻為了榮寵和活下去，這樣的生活的確是沒有什麽意思。。。但是也已經回不了頭了。


  “娘娘太累了，還是早些休息吧。”阿九扶著鍾妙儀躺好，外邊的天色已經蒙蒙亮，她這樣不睡覺的憂思，對孩子沒有一丁點的好處。


  “我好累啊。”鍾妙儀喃喃一句，偏過頭看向鍾既明。


  鍾既明的麵容安穩，也讓鍾妙儀稍微安穩一些，她伸手撫摸過鍾既明的臉頰，終於閉上了眼睛。


  醒來之後，鍾既明已經不在身邊了，今日的天色格外的好，鍾妙儀覺得眼睛很是酸疼，但還是坐直了身子，沒有繼續閉上眼睛。


  外邊是阿九和鈴鐺的聲音，不知道在小聲說什麽，聽不清楚。


  全新的一日。。。今日和昨日的不同，似乎也並沒有什麽太大的不一樣，隻是宮裏多了一個孩子。


  多了一個。。。有希望成為太子的孩子。


  多了一個，西太後疼愛和扶持的孩子。。。


  鍾妙儀坐了一會兒，才朝外邊喊了一聲阿九，外麵的說話聲一下子就停了，阿九和鈴鐺一並進來了。


  鍾妙儀看著阿九，道：“讓鄭太醫來瞧瞧。”


  雲夢琪生完孩子，總歸是不會再有人莫名其妙召走太醫了吧。


  阿九卻把鍾妙儀攙扶起來：“娘娘哪裏不不舒服嗎？鄭太醫昨夜照顧一晚上皇後娘娘，今天沒有當值，娘娘要找鄭太醫的話，怕是要明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