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監視
鍾妙怡重新得勢之後，吳秀安便也從雲夢琪那裏搬回來了，這幾天外邊都熱鬧得很，吳秀安急著回來，流水線般搬東西的人在常暮閣來來回回的跑。
她特地來找鍾妙怡，見著鍾妙怡才鬆了口氣，給她行禮：“雲嬪娘娘，嬪妾無能，不能在娘娘有難的時候幫襯一二，如今還要叨擾娘娘庇護嬪妾。。。”
她在雲夢琪那裏也算是受夠了，一直隱忍下來的委屈難以消化，說著說著竟然有些哽咽。
鍾妙怡對於吳秀安的感情要純粹的多，最開始就是扶持，現在卻想讓她成為可以抗衡周絮的人。
日後她的計劃裏，說不定吳秀安可以好好地助自己一臂之力。
吳秀安說東太後囑咐她每日去抄佛經，太後憐憫她，與她說了許多的話。
東太後比起西太後來說是要好相處些，西太後嚴肅拘謹了一輩子，想來也是不會喜歡吳秀安這樣的鄉下小姐的。
“東太後喜歡你，也是你的福氣，往後跟在太後身邊，能學到很多東西。”鍾妙怡不鹹不淡的笑，不自覺的牽引著吳秀安往前邊走，“日後你不要到這邊的偏院來，陳惆喜歡清靜，也需要靜養。”
吳秀安臉上的表情一滯，比起這位陳女侍來說，自己在鍾妙怡心裏的位置似乎還並不那麽重。
“是，嬪妾記下了。”她乖巧應下，回來常暮閣之前，她與蘇澤衣見了一麵。
她從太後宮裏出來，就被蘇澤衣身邊的大太監攔住了。
大太監麵帶笑意：“吳貴人，皇上想見見你。”
自從鍾妙怡被禁足之後，趙貴人的恩寵就直逼於她，皇後對於自己的刁難蘇澤衣也不願意過多插手，吳秀安不敢說君恩寡淡，許久沒見蘇澤衣的欣喜也很難抑製得住。
她一直對大太監十分的客氣，不僅僅是因為他是蘇澤衣身邊的人，更是因為大太監貫徹整個後宮的奴才奴婢體係，若是什麽時候能夠得到他幾句提點，自己被人害的幾率都要小上很多。
原以為蘇澤衣找她不過是想看看她。
結果蘇澤衣見她來了也很是嚴肅，臉色鐵青的敲打桌沿。
她知道蘇澤衣一旦心情複雜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就會有這樣的動作，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是該上前去還是退回來比較好。
就這麽在原地癡傻的站了許久，蘇澤衣才抬眼看她：“來了？到朕這裏來。”
“前些日子皇後有些跋扈了，朕聽說她總是刁難於你。。。”蘇澤衣一開口就說這件事，吳秀安有些驚了。
她不曉得這是試探還是什麽，隻能福身道：“皇後娘娘訓誡臣妾自然是臣妾有不足之處，算不得為難。”
她低著頭，看不見蘇澤衣的臉色。
直到他歎口氣：“你這麽拘謹做什麽，是不是為難朕心裏清楚。不過你能這麽想，朕沒看錯你，你是個懂事曉得分寸的。”
吳秀安鬆口氣，站起身來的時候總覺得自己今日來這裏皇上的表現很是不對勁。
“你是雲嬪提攜的，雲嬪禁足期間朕在氣頭上，你三番五次求情朕心裏也煩。你也曉得雲嬪那個脾氣，若是不治治，往後這宮裏可還安寧？朕也不是故意冷落於你。”他低聲說這麽一番話，落在吳秀安耳裏竟然一時拿不準皇帝這是不是在哄她？
先是提皇後，再是講雲嬪，吳秀安站在一邊連句話也不敢插，生怕下一句說錯了自己的這點恩寵就算是徹底完了。
“你想回常暮閣麽？”蘇澤衣冷不伶仃的補一句。
吳秀安一下抬起頭來：“是。臣妾想著，雲嬪娘娘一個人也寂寞，臣妾想去陪著娘娘。”
她那點小心思蘇澤衣都不想拆穿，見她這麽說，還伸手拉住了她：“那你搬回去吧，回去之後，你要替朕辦件事情。”
“皇上。。。要臣妾做什麽事？”她瞳孔閃得有些厲害，不知道為什麽心虛得很。
“幫朕看著雲嬪。”蘇澤衣拍拍她的手背，“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她的起居飲食，出行路線。你是最佳人選。”
監視雲嬪？
皇上為什麽要監視雲嬪？
吳秀安倒吸一口冷氣，蘇澤衣的眼神不像是開玩笑，她雖然對皇家的認識不夠深刻，卻也知道自己若是敢拒絕，下一個無聲無息死掉的人恐怕就會是自己了。
皇上不需要沒有用的人。
寵妃，隻要他願意，誰都可以做他的寵妃。
吳秀安僵硬的點點頭：“臣妾謹遵聖意。。。”
蘇澤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慢慢鬆開了手，如釋重負一般靠在椅背上，語氣卻很是輕描淡寫：“別叫雲嬪發現了，她眼裏容不得沙子，被她曉得你在監視她，她定然是不會放過你的，往後你每三日來跟朕匯報一次，後麵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你做。”
“還有？”吳秀安有些驚訝，她不曉得為什麽蘇澤衣偏偏選了她。
因為她是雲嬪的人，所以比旁人更容易接觸更容易不讓鍾妙怡起疑麽？
蘇澤衣點點頭，但顯然不想說太多：“這事還早，不過你要曉得，這事做了不但沒功，一旦暴露，該罰的朕還是會罰，但是一定會保住你的性命，事成之後，朕許你地位榮華。”
吳秀安此時扶著鍾妙怡，頭一次覺著害怕，覺著宮裏的女人可憐，包括她自己。
蘇澤衣隻給了她兩條路選。
死，或者罪惡。
吳秀安一直陪著鍾妙怡回到房間裏坐下，鍾妙怡近來一直都睡得不好，吳秀安從袖中掏出一盒精致的香料來，淺笑道：“我聽說娘娘近日來睡不踏實愛頭疼，這是一盒安神助睡的香料，自己試過覺得很好，特來獻給娘娘。”
鍾妙怡接過來打開蓋子，聞著倒是很清香，她伸手抹了一點在指尖暈開，顏色清淡，味道也清淡。
吳秀安像是曉得鍾妙怡的顧慮，站起身走過來淺笑道：“娘娘放心，這盒東西嬪妾已經給鄭太醫看過了，娘娘若是不放心，可以再給鄭太醫瞧瞧。”
鍾妙怡笑著搖了搖頭，吳秀安是她一手提拔上來的，莫名就多了一份奇怪的信任，想來這丫頭依附自己，自然不敢做什麽手腳。
吳秀安稍坐了一會兒就走了，恰好趕上阿九回來，阿九恭送吳秀安離開，進屋看見鍾妙怡在擺弄那盒香料。
“娘娘？”婧怡出聲喊她，鍾妙怡抬頭看向阿九，把手中香料遞給她：“試試看吧，吳貴人說她用著還不錯，能幫助睡眠，正好我也乏了。”
“是，吳貴人有心了，曉得娘娘近日來都睡不安穩。”阿九聽鍾妙怡說這是安神助睡的，她本來也是準備到太醫院去要些凝神靜氣的來給鍾妙怡用用，沒想到吳貴人動作這樣快，倒是貼心，可見是把鍾妙怡的事放在心上的。
阿九在鍾妙怡的太陽穴上擦了少許，又在鍾妙怡人中處擦了一些：“娘娘歇息一會兒吧。”
這一覺睡得還不錯，看來這香料的確是有些效果的。
鍾妙怡起來以後倒是覺得身上鬆快了不少，似乎的確很有效果，便持續用了下去，這幾天下來都睡的比較安穩，眼見著人的氣色也漸漸好了起來。
鄭太醫現如今除了要給鍾妙怡請脈之外，還一並照顧起了雲夢琪，雲夢琪即將臨盆，自然是她那邊的事情要更重要一些，所以鍾妙怡對此也從來沒有說過什麽。
鄭太醫上午去給雲夢琪請脈，下午才到鍾妙怡這邊來，鍾妙怡醒了之後，鄭太醫已經在外麵候著了，鍾妙怡趕緊穿好衣裳，讓阿九把鄭太醫請進來，陳惆的眼睛鄭太醫說還是有希望的，所以鍾妙怡對此很是熱衷，去陳惆院子的路上，還問鄭太醫道：“若是真的能醫好，會有什麽副作用麽？”
鄭太醫微微彎腰，輕聲道：“是。。。即便是治好了，視力也肯定是及不上普通人的，隻能是勉強視物，不能見太強的光或者是用眼太久，總的來說，還是有諸多限製。”
鍾妙怡點點頭，可即便如此，能夠看見對於陳惆來說就已經是非常不容易得事情了，這些諸多限製，都不是什麽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