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雨露均沾
鍾妙儀沒有辦法答應東太後,她心裏。。。甚至沒有辦法認定東太後說的話是對是錯。
難不成,她被害到如今這樣的地步,都不許她恨,不許她有所動作嗎?
憑什麽?
她憑什麽一輩子都要委曲求全?
憑什麽她要輾轉反側夜不能眠,他卻能溫香軟玉在懷,大齊江山在握?
這個世界上的確有太多不公平,但是所有的不公平都全部壓在她的身上,她不信這個邪,她就是要搏一搏!
東太後見她不說話,一顆心就涼了一半。
她知道自己這樣的要求有一些過分了,鍾妙儀不願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哪有母親不心係自己的兒子?
哪有母親不為了自己的孩子做打算?
可是這些都是蘇澤衣欠她的,蘇澤衣要還給她,今生今世隻怕都是還不起的了。
東太後想要試一試,明知道是徒勞,但還是想要把話說出來,免得自己心裏麵憋著,憋出毛病來。
“罷了,我也不勉強你。”東太後鬆口,拍了拍她的手背,“如今後宮啊,有些不大太平,你肯出宮自然是好事了,有些事情,你要幫著我好好勸一勸皇上。”
鍾妙儀抬起頭來,東太後雖然還沒有說,但是鍾妙儀已經猜到了多半都是周絮專寵的事情。
“周絮那個孩子,雖然是一家的孩子,蘇澤衣喜歡她,我也沒有什麽不高興的,隻不過若是長時間的隻寵愛一個人,那麽後宮的風氣,也就壞了。”東太後沒有在宮裏麵待過,但是這樣的大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不管是宮裏麵,還是府上,亦或是官場,槍打出頭鳥的風氣,都不會改變。
周絮若是繼續這樣下去,隻怕總有人要出手害她了。
鍾妙儀點點頭:“太後的擔心有道理,我雖然人微言輕,但是一定盡我所能,為太後分憂,為皇後分憂。”
東太後欣慰的點點頭,多一個人肯勸勸蘇澤衣,自然是好的,更何況。。。她怎麽會看不出來,蘇澤衣真心喜歡愛護的,是鍾妙儀罷了。
周絮隻是鍾妙儀的一個替代品,因為像,因為有溫度,所以蘇澤衣常常用來麻痹自己。
若是鍾妙儀肯勸勸,蘇澤衣一定是會聽進去的。
後宮若是失衡,前朝也會亂成一團,這些都是息息相關的事情,各個家族之間的利益糾葛,也同樣依靠著後宮女人的床榻。
恒古如此,沒有什麽道理可言。
鍾妙儀也很久沒有和東太後這樣子說過話了,東太後很少見人,就算有,也是個西太後一起。
今天大概是機會難得,所以東太後還同她多說了兩句:“我聽說,周絮和皇上鬧別扭了?”
鍾妙儀點點頭:“是,我也是剛剛聽說,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倒也好。”東太後沉默了一下突然說道,“免得後宮怨聲載道,這下子爭吵了,雖然周絮心裏難過,但是後宮的人卻心裏舒服了。”
東太後是明白人,她知道肯定有那麽些人心裏麵想著些不幹淨的事情,要是一直積壓,肯定會後宮不寧。
才進宮沒多久,東太後實在是不想看到那些不好的事情發生。
蘇澤衣和周絮鬧翻了,肯定會去找鍾妙儀,東太後連想都不用想,這件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她提前給鍾妙儀知會一聲,也是有必要的。
鍾妙儀知道東太後的意思,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回常暮閣的路上,阿九終於有些忍不住了:“貴人這是幹嘛呢?阿九怎麽不明白?”
鍾妙儀微微一笑:“你總會明白的。”
其實阿九並不需要了解那麽多,這些都是她鍾妙儀的私事,和阿九完全沒有什麽關係。
鍾妙儀覺得自己突然有一點想念鈴鐺,那段時間以來,自己就已經不知道鈴鐺在做什麽了。
她沒有那個精力去關心到每一個人,說起來真的有些愧疚,她早就應該把鈴鐺接到自己身邊來的。
蘇澤衣比想象中來得早,鍾妙儀到常暮閣的時候,發現吳公公居然站在外麵,一看到鍾妙儀就趕緊跑上前來:“貴人可算是回來了,皇上等了許久,貴人快快進去吧。”
鍾妙儀對著吳公公點頭道謝,蘇澤衣坐在踏上看折子,聽見鍾妙儀進來的動靜抬頭看她。
鍾妙儀讓阿九下去,自己走到蘇澤衣身邊坐下,惹得蘇澤衣笑起來:“也就是你,敢在朕的麵前沒有規矩。”
鍾妙儀看了蘇澤衣一眼:“皇上不去哄哄絮貴人麽?”
“你希望朕去?她性子有些嬌縱了,不該這般慣著。”蘇澤衣低頭去看折子,說這話的時候並不太在意。
鍾妙儀摸了摸手邊矮桌的邊角:“皇上既然知道專寵把絮貴人變得嬌縱,就應該是時候雨露均沾了。”
蘇澤衣皺了皺眉,好半天才把折子放下,抬頭看她:“誰讓你這麽說的?”
鍾妙儀直視於他,並沒有絲毫的閃躲:“皇上以為呢?”
蘇澤衣看了她一會兒,眉頭皺的更緊:“你就那麽想把朕推開,推給別人?若是非要雨露均沾,是不是也可以從你開始?”
蘇澤衣說完這句話,心跳已經開始加速,他心裏期盼著鍾妙儀說一個是字,這樣他可能瞬間就會爆炸掉。
不過鍾妙儀還是笑著,那是一種陌生疏離的笑,蘇澤衣曾經看到過,卻忘了是什麽時候。
“皇上覺得呢?”她還是重複那一句話,讓他審視自己的內心,讓他去想自己應該做什麽應該怎麽做。
鍾妙儀不正麵回答蘇澤衣的問題,她知道這樣欲擒故縱的把戲實在是有些老舊了,但是對於蘇澤衣這樣的人,卻是非常的管用。
鍾妙儀說不上來自己是一種什麽樣子的感覺,她的心已經死掉了,一個沒有心的人,又怎麽會知道自己心裏的真實感受呢?
她所能夠感覺到的,不過就是一片虛無的空洞,蘇澤衣這樣深情的看著她,連她的呼吸都沒有撥亂,更遑論別的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