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遊戲規則（2）

  “是的，那天我，那時候我們不知道為什麽常常吵架，所以在我們結婚紀念日那天，我想跟你好好的緩緩氣氛，就去了你們集團找你想一起吃個飯，然後一起高高興興的回家……”


  “然後你碰到了曹肖，他告訴你我去南京見女朋友了？”卓見放下筷子，端坐的看著她問道。


  “是的！”胡一看到他開始認真的聽自己說話，也下意識的把身體直了直。


  “他怎麽會知道你是我的老婆？”卓見用疑惑和懷疑的目光盯著她問道。


  “他說他是我媽媽家的鄰居，知道我結婚，但是我不認識他！”胡一看出卓見懷疑的眼神，急忙解釋。


  “你真的是一點都沒變，讀書時蠢，現在更蠢！”他低下頭繼續開始吃飯。


  “.……我.……”


  卓見沒有理會她的茫然，繼續緘默不言的吃飯。


  “阿見，你是不是不怪我了？”


  “你是不是覺得綠帽子很漂亮！”


  “我都說了我是被老曹騙的嘛！我也不想，他那麽老！”胡一忽然像是很委屈似的哭了起來。


  “住嘴！一大早的鬼哭狼嚎的哭喪呐你！”


  卓見把筷子猛地往桌子上一拍，起身頭也不回的出門，留下一桌子的牛奶麵包和蛋炒飯，還有怵驚到閉著眼睛豎著胳膊的胡一。


  劉警官的車子已經在卓見家門口不遠處等了十五分鍾，等的肚子咕咕叫，因為不能確定卓見會在幾點鍾出門，所以劉警官來的比較急，忘記買早餐。正抱著肚子一頓揉著抱怨時，看見卓見氣衝衝的出門了。


  “不對呀！一大早這麽氣衝衝？今天是他可以重新回到K集團上班的日子，按道理他應該很興奮很高興才對呀！”


  劉警官一邊自言自語的念叨著，一邊緊跟卓見的車子一路尾隨。


  卓見一路不緊不慢的朝K集團方向駛去，這種平穩均勻的車速跟他剛剛的出門時的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涇渭分明。


  “我靠，這小子葫蘆裏賣什麽藥！”劉警官又揉了一下咕咕叫的肚子，勃然變色。


  卓見一路上哪裏也沒有去，直接駛入集團，劉警官本打算回頭離開，忽然想到卓見從家裏出門時的樣子，心裏泛起隱晦。於是他決定跟進去看看究竟，本來昨天他在警局就不正常，今天就更不正常，此時的劉警官不得不感歎徐警官看人厲害。


  劉警官把車子停好也不急著跟著上去，因為在K集團裏他的身份太容易被暴露，到時候很容易打草驚蛇；他要等卓見先上去之後，他再進去，那樣即使被人認出來，卓見已經在頂樓了。


  坐在車裏的劉警官肚子還一直咕嚕咕嚕叫著抗議，幹脆快速下車去到馬路對麵的早餐店買了一杯豆漿和四個包子，一路狼吞虎咽，到了車子裏還剩最後一個包子也迅速被他幹掉。


  吃完早飯的他摸著肚子露出滿意的微笑，真的少一頓餓的慌，幹啥都沒勁，感歎完的劉警官看看手腕，時間差不多了，趕緊直奔K集團頂樓。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卓見好似經曆了人生最悲慘的階段。先是跟南京的小女朋友分手；接著胡一搬出家與別的男人同居；曹肖給他下絆，還偽造他的辭職信；這一樁樁一件件已經讓他精疲力盡、幾經崩潰；可就算這樣了，老天爺似乎還不滿足，把他最愛的女兒卓小蝶也奪走了。


  小蝶的死是吊死卓見婚姻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在與胡一的這段婚姻裏從大學時就已經後悔，先是顧及於做丈夫的責任，後又顧及於女兒卓小蝶。現在什麽也沒有了，那次發現胡一跟別的男人，躺在自己床上的時候就知道他不在需要對她承擔任何責任，可想到離婚時還是猶豫了，他還有女兒，那個每次一見到他就會嘴角上揚的朝他飛奔過來的漂亮女兒，那個每次開家長會都會被點名表揚的女兒，卓見再次感受到自己的責任，他不能讓女兒成為同學的笑柄，不能讓女兒生活在不完整的家庭裏，不能讓女兒經曆像他一樣的人生。


  但是現在女兒已經不在了，最難過的時候他想幹脆跟女兒一起去算了，在這個世界上自己早就是眾多男人的笑柄，可是再一想又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死去胡一繼承他的所有財產、雖然不多；他不甘心自己死去那些給他帶綠帽子的男人們，指著自己的墳頭說那家夥就是一個慫包；他還不甘心自己活到三十來歲，都不能真正意義上的擁有一次愛情。


  他想到了她，那個第一眼見到就心動的她，那時候卓見以為自己隻是為了報複胡一，以為自己隻是為了宣泄生理需求，以為自己隻是玩玩。


  直到半年前，她忽然說要來揚州工作，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愛她。可是，圍城裏的男人根本沒有資格談愛情，愛情和婚姻根本就是兩碼事；愛情隻需要兩個人在一起心心相印就好，婚姻卻有太多的分枝：孩子、父母、利益，每一條都是連筋帶骨。圍城裏的人，為了愛情傷筋動骨代價實在太大了。


  昨天的新聞讓他得知胡一不僅私生活亂七八糟，居然還延伸到自己工作的地方，甚至曹肖對他所做的一切卓見都懷疑有胡一的‘功勞’。兩個人同居那麽久，曹肖對他做那麽多事，胡一都重來不曾提醒過自己支言片語，這還能算夫妻嗎？

  卓見知道她也恨他，恨他這麽多年都不碰她，甚至讓她懷疑她自己身體上是不是得了什麽病，導致他對她提不起興致；她還恨他對她家暴，卓見也知道家暴是男人最不可原諒的錯誤，可是每次在麵對內心強力羞恥感的時候，他真的不知道除了打她，他還能怎麽做。


  其實他挺感謝周瑤的，不僅是因為得到了久違的愛情，還有因為跟周瑤在一起的那幾年，他基本都沒家暴過胡一，卓見覺得彼此都背叛對方就算扯平了，為了孩子，保存名存實亡的婚姻，但是各自不妨礙各自的生活很平衡。


  所以昨天當他從新聞裏得知是曹肖偽造了他的辭職信時，才憤怒的想要找他理論，昨天的他意識已經全部被死亡桎梏，身體一半在地府一半在人間。


  幸好有闞起在，幸好他願意原諒他，讓他重新來K集團，幸好.……

  “咚咚咚……”


  闞起正和阿娣交代著卓見的工作，辦公室門就想起來了。


  “進！”


  闞起話說一半，聽到敲門聲緘默的看著阿娣片刻，應聲道。


  緊接著厚重的辦公室門就發出‘吱嘎’一聲被打開，卓見微微頷首，麵帶逢迎的微笑朝著闞起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