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原諒你了
於是在說完這幾句后，他便不再言語。只是平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人兒，等待她給出答覆。
葉玉虹心裡跟明鏡似得，心知今天是逃不過這一遭了。
沉吟半晌之後，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這個人腦子比較笨，現在是一點招沒有了。太子哥哥你儘管說，我照做總行了吧。」
「這可是你說的，本太子並未逼你這麼做。」葉離歌唇角勾起弧度，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替本太子去皇後宮中，取一枚玉佩出來。」
「太子哥哥，我和你無仇無怨的，幹嘛把我往狼窩裡送啊！」葉玉虹不滿道。
葉離歌忽地沉聲嘆了一口氣，「若是你不願的話，那本太子也只能……」
話音未落，葉玉虹直接出口打斷。只因她可以預料到，剩下的那些絕不是什麼好話。
「行行行，您老人家現在就是我的祖宗，我可不敢違抗命令。趕緊說那玉佩究竟是何模樣，現在何處？」
「算個識相的，那玉佩藏在皇後宮中，至於模樣……」
葉離歌細緻地描述出玉佩的具體樣式，至於葉玉虹，則是在認認真真地聽著，半個字也不敢漏了。
一刻鐘后，敘述完的葉離歌頓了頓，淡然問道：「本太子剛才講的那些，你可是已經記在心上？」
聽見這句輕飄飄的話之後，葉玉虹立刻點頭如搗蒜，不敢有絲毫遲疑。
「太子哥哥請放心，您老人家剛才說的那些話我現在倒背如流。」
「哦，那背一個本太子聽聽。」葉離歌面無表情地脫口而出。
葉玉虹的臉立刻就變得跟苦瓜似得，眉宇間滿是哀怨。
但轉瞬間便露出了討好的表情，「……我那不是在開玩笑嘛，太子哥哥大人不記小人過，別當真哈。」
葉離歌輕笑出聲，眉頭輕挑。
「呵呵……，無需在這嘴貧，本太子向來是個只看結果的人。三日後若是見不著那玉佩，後果絕不會是你想看見的。」
語畢，茶杯輕輕地放在石桌上，碰撞出清脆的聲響。隨即站起，轉身拂袖而去。
葉玉虹已經望著空蕩蕩的門口一刻鐘了，腦子跟漿糊似得，嗡嗡的。
「我真的是到了八輩子的霉了，竟然招惹上了這個祖宗。唉，活下去真的是太艱難了。」
萬般無奈的嘆息聲響起，飄蕩在偌大的院子里。
跪在地上的霜兒悄悄地抬起了頭，試探道：「公主，您要不還是進屋去待著吧。外面天寒地凍的，要是凍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剛才還沒什麼感覺，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就感覺到了涼意。」葉玉虹站起身來，揣著手就開始往屋裡走，「這種天氣，還是在屋子裡待著比較舒服。」
眼見著葉玉虹已經離開，霜兒趕忙就跟了過去。
待到進屋后，她重新為爐子里添上火炭，泡好熱茶，端上可口的糕點。
緊接著，霜兒便當著葉玉虹的面，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所以並不敢痴心妄想公主的原諒。只求能夠留下奴婢的賤命，繼續當牛做馬伺候您。」
言之鑿鑿，句句懇切。
葉玉虹捏起塊糕點扔進嘴裡，輕輕地撣去指尖的殘渣。
輕聲說道：「霜兒你先起來，我且問你幾個問題，須得如實回答我。」
霜兒並未按要求起身，繼續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姿態已然是如草芥般低微。
「公主您儘管問，這次奴婢絕不會有所隱瞞。」
看著她死活都不肯起身，葉玉虹心知勸不動，也就沒因此再多說什麼。
「若是我此番放過你的性命，今後可否會真心待我？」
霜兒忽地抬起了頭，目光如炬，「請公主儘管放心，日後奴婢絕不會再做出對您有害之事。」
良久，葉玉虹都只是在沉默著。連隻言片語，也未曾說出。
空曠寂靜的屋子裡，只有木炭炸裂的聲音。寂靜得可怕，卻也最能辨別人心。
葉玉虹萬般無奈地嘆了口氣，「唉……諒在你心中滿是悔意又態度真誠，這次的事，就暫且作罷了。」
說著，她微微俯身。將跪在地上的霜兒扶起，目光柔和地與之對視。
「公主，您就這麼原諒我了？」
霜兒並不認為，在經歷了這種事之後，她可以不被懲罰。
葉玉虹笑著眯起了眼睛，攤著手輕快道：「那要不然還能怎麼辦呢？咋地，難不成我要把你五馬分屍，然後掛在城門上曬三天？」
聽見這些話，霜兒終於破涕為笑。
「公主您又在說笑了，奴婢知道，您可不是那麼陰險狠毒的人。」
「嘖嘖嘖，那可說不定哦。」葉玉虹突然擺出張牙舞爪的兇狠模樣，鬼叫一聲就向前撲去。
許是由於之前在雪地里跪太久，霜兒的步伐踉踉蹌蹌的。一個躲閃不及，就和撲過來的葉玉虹一起向地面倒去。
緊接著，『咕咚……』一聲，彷彿整間房子都被震動了。
「霜兒，你沒摔壞吧？」
「公主，您沒磕到哪兒吧？」
異口同聲的關心，說完之後，葉玉虹和霜兒兩個人都不由得愣住了。但緊接著，對視的兩人便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相逢一笑泯恩仇，存在於兩人之間的隔閡，也逐漸消磨殆盡。
……
當日晚間，月汐閣中。
「公主，您真的要冒險潛入皇後宮中嗎？」霜兒甚是擔憂地詢問。
葉玉虹邊做準備，邊無奈地回答：「昨天太子來的時候霜兒你也在現場，你覺得要是要是我取不出來玉佩，那尊大神能讓我好過嗎？」
「公主您說的確實有道理，可是那皇後宮中兇險萬分，實在不適合您只身前往。」霜兒的手慢慢地攢成了拳頭，「要不還是讓奴婢代您前去吧，若是出了什麼意外的話，絕對不會連累您的。」
此時此刻，葉玉虹已然做好了出發的全部準備。
她忽地露出狡黠的笑容，挑眉道：「霜兒，你就那麼不信任我的能力嘛？還是說，覺得我沒有全身而退的那個本事？」
霜兒連忙擺手否認，同時也在不停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