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餘生都是你
從你的一個庭院,觀看古老的星星從陰影裏的長凳,觀看散布的小小亮點。我的無知還沒有學會叫出它們的名字,也不會排成星座。隻感到水的回旋在幽謐的水池;隻感到茉莉和忍冬的香味,沉睡的鳥兒的寧靜,門廳的彎拱,濕氣——這些事物,也許,就是詩。
——博爾赫斯《南方》
一直以來他就像一個擁有超能力的人,像阿拉丁是神燈一樣能實現你的每個願望……每一次都是這樣默默的就將她提起的沒提起的藏在心裏的願望都一一實現……
那片星空牆,那個小王子的玫瑰花的吊墜,悉心照料的那片玫瑰花……
“這是……”陸芷晞訥訥的揪著他的手指不可置信的驚呼。
顧淮生淡淡的笑著,不著痕跡的將身後的風擋住,將她小小的身子包裹在自己的外套裏,聞言低頭將她被風吹亂的頭發挽好,“希望你能滿意。”
那幢房子就在海濱海景區的最裏麵,但是距離那排房子還有大約兩公裏的距離,房子前麵的海格外的空曠格外蔚藍……坐落在一片空曠海邊的白房子顯得格外的清新,連呼呼往臉上刮的風都變得多情起來,碧海藍天白房子,是她一直都很俗套的幻想……十幾歲時看三毛寫的文章,那個場景一直都是她幻想的樣本——家是坐落在海邊的山坡上,從家的後窗望過去遠處就是星羅棋布的白色房子一直逶迤到海邊,黃昏時分日落慢慢在海水裏轉紅,第一顆心總是像從大海裏升起來的,牆角的金銀花一定要在黃昏時分才散發出淡淡的馨香,這時候一天的家務做完了,咖啡熱著蛋糕烤得恰到好處,荷西也下班回家了……
遠遠望去,乳白色的房子顯得格外的清新,白色的落地窗簾在迎著海風飛舞,仿佛一隻展翅的海鷗……午後陽光的照耀著,精致又恢弘的白色房子像一座銀白色的宮殿,像她第一次在遊樂園看到粉紅色的城堡宮殿是一樣的心情,一切都是那麽的新奇美好,像進入了小時候幻想的很荒誕卻很無比美好的場景。
顧淮生撫了撫她被呼呼的海風吹得冰冷的臉頰,“先進去。”說罷便將她的手握在手中,摩挲得回溫了之後收進自己的外套口袋。
如果說前一秒她還在忐忑著自己是不是表錯情了,那麽此刻在隨著他的腳步越來越靠近房子內部,她隱隱預感到了什麽……
小小的白色小道蜿蜒直到大大的庭院……她差點落淚——這個房子似乎承載了她所有純淨的不可得隻敢藏在文字裏感歎的幻想。
大大的庭院,一切都是等著家裏的主人親手布置的模樣,翻好了土花盆與剛栽的在寒風中搖擺著綠油油身子的草坪……
房子的右側是一座通到海水裏的橋,她扯著顧淮生的手蹦著過去,欄杆上的花紋很精致,她摸了摸,仰頭看一直噙著笑看她走過來走過去的顧淮生,對上他印著海水瀲灩的雙眼,她突然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麽,露出一口貝齒,笑得眼睛都眯起來……
房子裏的每一處都貼合她的想象,很簡潔的家具,白色的落地窗簾,窗明幾淨的大大窗戶,連窗前擺著的花瓶都是她喜歡的風格,房間很大,色調除了白色就是藍色,外麵是蔚藍的大海天空,而室內也是。
陸芷晞指著牆壁上那個與這個房子形狀一樣的鍾,回頭尋顧淮生……隻見他緩緩單膝下跪,手裏不知道什麽多了一個小盒子,她腦子一瞬間被清空,像處於真空,隔離了外界的所有聲音,隻感受得到胸腔裏的那顆心在砰砰砰的仿佛擂起了戰鼓……
“很多很多的情話我會在未來不長不短的幾十年的時光說給你聽,現在我虔誠的問你,陸芷晞小姐,你接受我的求婚嗎?”
他神情嚴肅認真,陸芷晞呆愣著任由在踏入這片土地就想落下的淚水流了滿臉,他深淵一般的眼睛一直落在她臉上,隻有他在知道,他的緊張和害怕,盡管這個求婚遲了那麽久,盡管他知道她一定會答應。
她落著淚點頭,他顫抖著手將盒子裏的簡單中透著貴重的戒指套在她的中指,捏著她的手虔誠的落下一吻。接著將盒子裏的另一枚戒指遞給她,他也同樣顫抖著手將戒指套在他纖長骨節分明的中指,兩人目光對上,像穿越了時光一樣的,一眼萬年……
想象著海邊的白房子,風兒帶來許多溫柔,用輕輕的手兒撫摸你,觸碰你。正午的陽光一桶一桶的潑灑著甜蜜,清晰你在清晨濃霧間的剪影。在你的發間,有鳥兒,這些都是正午的陽光賜予你的你。滄海的一葉輕舟上有你的眼,一雙暖人心的眸子。正午的眼光也因為這溫暖而消融,消融至無邊的天空。讓你倒映著他最後的光,消融至永夜的虛空。倏忽,月出來了,這是初升的月亮啊,你,海邊的白房子,在她的倒映下,顯得更加的安靜,這是因為這夜的靜謐嗎?不,是因為你,隻因為你,這夜才會靜謐啊!正午的陽光想擁抱你,但他怕那熾熱的火焰燙傷你。初升的月亮想擁抱你,但她怕那冰冷身軀凍結你。於是他們隻好遠去,消失在天際,隻留下海邊的白房子與滄海上的一葉輕舟。
幸好我有你。
……
回應顧淮生的,不僅是陸芷晞的點頭,還是她一路拽著他上車,一路指揮著他向左開像右拐直行……路程走了一半,他懂了,頭偏了偏,嘴角上揚的弧度很美好。
而陸芷晞內心仍在激蕩著,他可以在很久之前就在準備他口中“求婚的地方以及婚房之一”,她也可以隨身備著戶口本。
其實說不在意求婚是假的,哪個女孩子不想被自己喜歡的人求婚?哪怕隻是最簡單的單膝下跪遞上戒指,那都是值得被珍藏一輩子的回憶。
顧淮生走的確實是簡潔的路線,先滿足她所有的幻想,然後在她感動得一塌糊塗的時候再三言兩語將她拿下,真是……不愧是商人。
“誒誒誒,前麵右拐。”陸芷晞回過神來,瞅了他一眼,那眼神帶著些欲拒還迎媚眼如絲以及些許的小羞澀小感動太多太多感受。
中指上套著的戒指,上麵墜著一顆小小的碎鑽,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那是一朵玫瑰,戒指的內環上刻著他們的名字縮寫,GL兩個字母相互纏繞成的相互依偎的樣子。
車子停在民政局門口,顧淮生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任由她扭捏的帶著往裏,直到她從包包裏掏出那本已經放了一個月的戶口本時,她張大了嘴巴突然意識到什麽,語氣不甚穩的問:“你沒帶怎麽辦?!”此時已經五點多了快六點接近人家下班的時間了。
她又慌張地扯著他的手想往外走,一副“我的天好丟臉”的不好意思低著頭,耳尖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他輕輕按住她的肩膀,笑得一臉的揶揄,問:“你怎麽知道我沒拿?”
她明顯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他從口袋裏掏出來一本紅色的戶口本,他的口袋今天就想哆啦A夢的四維口袋一樣。
因為快下班了,所以他們前麵隻排了兩個人,很快便輪到了他們,工作人員提醒他們先去複印室複印材料然後去拍合照再回來填資料。
接下來的事情陸芷晞完全像在做夢一樣,從填資料到蓋章,到站在台上聽完經典司儀詞說完我願意,最後拿著紅色小本本出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腳落不到實地,輕飄飄的,“顧先生……我們真的結婚了嗎?”她傻乎乎的問。
顧淮生用那兩本紅色的小本子敲了敲她的頭,“是的,顧太太。”
……
關於訂婚:
陸芷晞和顧淮生的訂婚在農曆十二月二十九,在立春那天,很簡單的訂婚宴,出席的除了家裏的親戚以及朋友,沒有外人,那天的陸芷晞穿著星空色的長裙和穿著一身星空藍的顧淮生走過了一截長長的紅毯,顧淮生在紅毯盡頭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關於紅包:
訂婚典禮過後便是新年,因為這是他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所以他們統一在陸家過了年,顧家的大家長們和陸家的兩個大家長以及上了大學又長了個子的陸宣明因為見證了兩人甜蜜戀愛過程導致恨嫁的顧秦加上“新婚燕爾”的小兩口,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過了一個年。
陸芷晞收了好多紅包,晚上的時候陸芷晞坐在床上開紅包,一張兩張……數了好久,顧淮生洗完澡進房,看到他家小姑娘在很認真很嚴肅的數著錢,他叫了一聲,被她怨念的瞅了一眼,說:“啊忘記數到哪裏了?”說著跳到他身上,摟著他的脖子,“顧先生,你還沒有給紅包。”
然後顧先生向她索要了一晚上的“紅包”。
——
關於求簽:
很湊巧的,今年的情人和七夕隻差了一天,大年初六也就是情人節那一天,陸家的傳統是要出海去聖母娘娘廟裏祈福,於是一家子浩浩蕩蕩的出發了,那是一個小小的海島,海島上建了一個廟,來往有船,陸芷晞和顧淮生站在船頭,他總是很自然的將她裹在外套裏,小小的一隻,窩在他懷裏,像一個回答了溫暖安全的避風港。
廟裏的簽很準,顧秦拉著她興衝衝的去求,跪在聖母娘娘的麵前虔誠的念著自己的心願求了一隻簽,再興衝衝的去找那個老人家解簽,顧秦眼睛放光的瞅著他問:“大師,我要求姻緣。”
老人家笑得一臉的慈祥,說:“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顧淮生正好來找他家小姑娘,聽到顧秦問什麽意思,他說:“就是叫你不要恨嫁的意思。”
“老人家看一下這個。”他拿過陸芷晞手中的簽遞到老人手上,老人家問了一個要求什麽,顧淮生淡笑說:“老人家自然知道。”
“哈哈哈是個有福的,子運旺盛,夫妻恩愛,能攜手白頭,一生順遂。”
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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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刺青:
某天,顧淮生趴在她胸口做某種事情時,發現她心口上那個張牙舞爪的刺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兩人名字首字母交疊纏繞成的兩個小人互相依偎的姿勢……
他有些心疼的撫了撫那個位置,“痛不痛?”
她搖搖頭,“以後我的心上就隻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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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未婚先孕:
陸芷晞突然有一段時間開始覺得反胃,第一天的時候,根本沒往那方麵去想,以為是因為天氣太熱了,現在已經是六月了,她在雜誌社升了組長,然後接了一個新的任務,那便是采訪顧氏總裁——顧淮生。陸芷晞聽到這個消息的那瞬間腦海裏隻有“嗬嗬”二字,她正想著等他下班回來怎麽說,又一股惡心勁泛上來。顧淮生穿過長長的小道,院子裏的花被她打理得很好,各種各樣的花爭奇鬥豔。玄關上擺著她今早穿的鞋,客廳空蕩蕩的,他今天有會議要開,便囑咐司機先接她回來。回房一看,小姑娘正窩在床上,被子不蓋,海風吹得窗簾翻飛,他們在訂婚不久就搬到了這個房子。他上前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她便醒了,嘟囔著說:“今天你做飯。”她說完又閉眼緩過那股反胃的感覺,有些虛弱的說:“今天想吃檸檬雞,你去做。”
他見她臉色蒼白,擔心的俯下身親吻了一下她的泛白的嘴唇,“哪裏難受?”心裏閃過某種猜測。
於是在顧淮生的呼喚下葉醫生跋山涉水的來蹭了一頓飯並且附贈了一個驚天大消息,“嫂子懷孕了,大概四周左右吧。具體多久我也不是很清楚,去做個檢查吧。”
於是檢查出來,確實是懷孕四周了,顧淮生開心的差點要把她抱起來轉圈圈。陸芷晞則是難以接受的瞪著他,一定是在浴室那次!是誰說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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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王者的那些事:
陸芷晞懷孕三個月,工作已經暫停了,像某種長肉動物一樣窩在家每天被當成保護動物一樣小心翼翼的養著,顧淮生也安心的在家當起了煮夫,隻是辛苦他那個首席助理王遠從N市到了G城每天幹起了跑腿的活。
在她的廝磨下,陸芷晞獲得了每天一個小時的遊戲時間,於是她頂著一個“顧先生的小豬”的名號在王者峽穀呼風喚雨,終於顧先生被她帶入了坑,“小豬的顧先生”和“顧先生的小豬”成了王者峽穀最美的一道風景線,夫妻兩簡直開啟了將對方五隻按在地上摩擦著打的模式,隊友也開啟了怎麽舒服怎麽躺著等著贏的旅程。
當一個人無敵的時候是最寂寞的,陸芷晞嘟著嘴吐槽,“我的天這是什麽走位!怎麽這麽菜,閃現都不會用嗎?二技能暈眩不會控嗎?!”等等一係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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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顧家新添成員:
陸芷晞在辛苦了九個月之後終於被送進了產房,比她更辛苦的顧先生全程陪著她,她害怕他便握緊了她的手告訴她他一直都在,她不想讓他看到她那麽醜的樣子,顧淮生紅著眼眶親吻她的額頭說:“在我心裏沒人比你更美了。”從中午一直到晚上,顧家小成員才姍姍來遲……她汗津津蒼白著臉對他說:“顧先生……我給你生了一個女兒和兒子。”
顧淮生流下了眼淚,“謝謝你。”再沒有人比我更知道你的辛苦,在產房呆了近十個小時,他許多次都想說不要生了……他從來沒有怕過什麽,卻再也經不住一次這樣的場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