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現在,我可以做夢了嗎?雪地,大森林,古老的風鈴和斜塔,我可以要一棵真正的聖誕樹嗎?上麵掛滿,溜冰鞋、神笛和童話,焰火、噴泉般炫耀歡樂,我可以大笑著在大街上奔跑嗎?
——舒婷《會唱歌的鳶尾花》
胡思亂想的時間過的很快,接到陳晚打來的電話說已經等在出站口了。把隨身物品都裝進包包裏,等待進站。隨著人潮擁擠,遠遠看到了等在出站口被人流擠到邊上的陳晚,迫不及待撥開人群衝出去就是一個熊抱,就當伸展一下坐了一天多硬座的僵硬身軀。
陳晚:“寶貝兒,終於到了,我還以為你在火車上被假扮成農民工大叔的人販子拐去甘肅農村給人生孩子了呢?”
“別說了,累死了,我已經接近半身不遂了,還摔了一跤呢。”把頭靠在陳晚肩膀,似乎長途的勞累在這一刻盡數爆發。
“別摔成重度癱瘓了。有事沒?”
“沒事,就還有點痛。行了,不跟你貧,你確定咱倆兒站在這人山人海中聊天真的好嗎?”
“行,你家中國好閨蜜這就給您接風洗塵。”
回陳晚的小公寓洗了個澡,洗去一身的風塵和勞累,覺得整個人跟重新活過來了一樣。用陳晚的話說,在你這,洗澡永遠比吃飯更重要。
嗯,確實是。
陳晚在N市一家私人會館訂了位置,她土豪就由著她去吧。
看著桌上的菜,陸芷晞說嗯賣相不錯,別中看不中吃就行。
結果招來陳晚好一頓嘲笑說,小晞,看來F城那座大山真的讓你徹底淪為一個與世隔絕的人了,算了,今天就當你家姐們帶你開眼。然後一頓普及這家會館的老板大廚菜色巴拉巴拉。
陸芷晞不感興趣,隻顧把肚子填滿,最後揭穿她的麵目,說這麽多不都是都你家爹有出息嗎?
某人果然現原形:“小晞,不帶你這麽補刀的,親爹賺的錢,我也沒理由不花嘛!”陳晚的家事也是一言難盡。陸芷晞也不忍心再戳她的痛處了,兩人吃得歡快。
“小晞,等等吃完飯,你還要去那個人的學校嗎?”果然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傷神色很快隱去,“去啊,幹嘛不去?反正也最後一次了。”隻是去了又有什麽用,他兩年前就畢業了。但是如果能讓我死心的話。
我現在可以大笑著在大街上奔跑了,隻是你知道嗎?這種炫耀隻有風知道。
以前陸芷晞在朋友圈發過舒婷的這首詩,他評論說不喜歡在大街上奔跑笑鬧的女孩子。嗯所以呢,不管我是怎樣的一個人永遠都不會停留在你心裏就對了。
上次回來陳晚還陪興致滿滿的她去了,雖然回來的時候神色失落,但是她一直都是這樣,隻有在那個人的麵前,才會露出這種絲毫掩飾不了的情緒。
“小晞,你心裏還有他嗎?”
“誰規定愛過一個人就得一輩子都愛著呢?”陳晚見證了陸芷晞那麽多年來對那個人的全部努力,她是唯一一個知道所有細節的人,隻是再怎麽了解,沒有親身經曆過依舊是不能體會到那種窒息。每次陸芷晞回來,必不可少的流程就是去他學校走走,哪怕他已經畢業兩年,隻因為那是他們唯一一次並肩走過的路。多麽諷刺,唯一一次。
兩人吃飽喝足,穿過會館古色古香的屏風向外走去。
從門口進來的那個人不就是自己今天在火車站台打量的那個男子嗎?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氣質冷冽,邁著大長腿,目光疏離。還有一位同行的男子,氣質也是高冷得不像話。他怎麽會在這?兩人擦肩而過,他的目光似有一瞬的停留。
旁邊的陳晚已經控製不住體內的洪荒之氣了嗎?把陸芷晞的手扣得死緊。
“天呐,極品帥哥啊,你看那腿,那腰,那臉!居然還是兩個!”
陸芷晞無語,短短那麽幾秒鍾,她居然能觀察得那麽仔細。真不愧號稱專業看帥哥三十年。隻是長得確實很帥啊。
能在一天之內在不同的兩個地方遇見真的是很巧啊。
火熱的包廂內,一群人聊得火熱。一群昔日好友,時隔幾年再次重聚,氣氛並沒有因隔著的時間距離而顯得生疏,反而正因為久別重聚而顯得更加火熱。
“說真的淮生,你在國外那麽多年,真的就沒有看對眼的金發美女?”
顧淮生喝完一杯酒,“知道你好這口,這不給你留著?”
“好小子,還算不錯啊!”
“對了,你在國外呆了這麽久才回來。現在交通這麽方便,你也愣是不回來,記得你上次回來還是……”那人注意到自己說錯話連忙停下來。
顧淮生主動把話接過去,“上次回來還是我奶奶過世的時候。”說完猛灌了一杯酒,那人以為是自己提到了他的傷心事,“淮生,都那麽久了,也該看淡了。”
顧淮生似乎心不在焉,道:“嗯,該看淡的早就看淡了。”似乎意有所指。
“你是不是還記掛著她啊?”
“有什麽忘不掉的呢?”
宋澄宇見畫風偏轉,趕緊往回找補,“剛剛進門那兩個女生你認識?怎麽不打聲招呼?”宋澄宇眼尖,捕捉到他看到兩女子時神色一閃而過的變化。
“不認識。”隻是被偷看了而已。顧淮生想起那個肆無忌憚打量他的女子,一臉疲色,隻是一雙眼睛依舊亮得不像話。眼真他媽的大,這是顧淮生對陸芷晞的第一印象。後來被推倒在地上,隻顧著鼓起腮幫子置氣,不懂自己站起來,發現自己看不過去了,就去扶了一把。
隻是沒想到回了N市還能遇見。
眾人紛紛調侃:“果然是N市一眾女子的幻想對象,有顏在哪都是小姑娘關注的焦點。”這話放在以前的顧淮生身上確實是不假,但是近幾年顧淮生已經幾乎消失在他們這個圈子。以前的意氣風發已經被此時的沉穩內斂所取代。
“聽說澄宇是坐你車回來的?”有人問。
“這你還是問他吧。”
“有順風車不坐才是傻呢?碰巧知道他在C城出差就半路投奔他了。”才不會說還特別酸的還要他買站台票去接呢。宋澄宇在F城部隊,最近結束了軍演,開完了總結大會,死活向上頭磨了一個星期的假,至於堂堂宋家少爺為什麽要坐硬座火車,隻能說宋家少爺從來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其實是他們首長被他磨得沒辦法,說隻要你坐硬座火車回去就準你假。
“淮生,你也該找女朋友了吧,省得被家裏催,神煩。”
一群被家裏催婚的公子哥紛紛訴苦……
“我不喜歡的,誰都催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