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眼見一定為實嗎

  “你……”


  這一刻，她震驚到語塞，看著近在眼前的男人，那雙深黑色的瞳孔裏，帶著的涼薄與別意，是她從未見過的。


  這不是戚言商會說的話，更不是他該有的神情。


  尹清歡再也抑製不住內心深處的懷疑，看著這人的眼睛，彼此目光相視，她顫著聲音，問他：“你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


  他剛剛說，不喜歡她叫他戚言商，也不想……她原諒他。


  難道……


  那個可能在心中不斷叫囂著，讓她驚恐不已。


  不可能！

  此刻，男人黑瞳染了深邃，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過她的臉頰，那指間的涼意，讓她身子止不住的顫栗。


  那沙啞到極致的聲音傳來：“你希望我是誰。”


  他隻願做，她喜歡的，她在意的，她想要的那個人。


  時間久了，他也分不清自己是誰了。


  但為了她，他可以變成任何人。


  “我……”這一瞬，她失了音。


  她希望，眼前的他是誰。


  這是她所希望就能變成的事情嗎？


  尹清歡垂在身側的手驀地收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試圖找回自己的理智。


  不要再被那些奇怪的想法幹擾正常的思緒，就如顧溫流所說的那樣，戚言商從出了車禍之後，整個人都變了。


  他的言行舉止，時而正常，時而異常。


  很有可能，他以為她心中……有了那人的存在。


  加之車禍前，她對他曾說過幼時那段記憶的重要，所以戚言商理所應當的認為，她愛上了尹向澤，所以車禍後，他想變成尹向澤，以為這樣，她就能高興。


  是這樣的，對吧？


  尹清歡寧可相信這一種說法，至少這是她可以麵對的。


  她抬眸，正對上男人的視線，此刻站在尹向澤的墓碑前，她不想騙人，也不想欺騙戚言商。


  “戚言商，我不否認……我心裏有他，我忘不了最初的心動，可是我也明白……錯付的十年感情裏，我是真的喜歡你。”


  雖然這種喜歡的開始，就是一場錯誤。


  “你不用變成任何人，因為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他，也隻有一個你。”


  尹向澤已經死了，活著的人是戚言商，這是事實，他們都需要看清。


  聽著她說這些，男人深眸沉暗，有那麽一瞬間，他很想緊緊抱住她，告訴她，他就是尹向澤。


  她剛剛說，她心裏有他。


  男人薄唇微掀，字音沙啞：“如果我說，我就是他呢。”


  尹清歡睫毛輕顫，這一秒，時間仿若止步，畫麵就此定格。


  是她說的，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他。


  那麽為什麽留下來的，不會是尹向澤呢？

  為什麽這麽篤定，眼見一定為實嗎？


  “不可能！”


  這次，她漸漸紅了眼，往後退了一步，下意識拒絕。


  而她退一步，他則近一步，不願再回避，若她剛才說的話是真的，那麽如今的他，隻想問一句——


  喬語諾，你愛尹向澤嗎？


  “為什麽不可能，這樣的事，你最清楚不過。”


  喬語諾可以變成尹清歡，那麽尹向澤為什麽不能變成戚言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