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無題
“這些便是全部了麽？”，源稚光看著晴香身後那道道紙鳶包裹攜帶的骸骨。大部分都已經殘缺不全，甚至有的隻剩下一個頭顱。
晴香搖了搖頭：“我的紙鳶隻能找到這些了。”。
說話間，那道道紙鳶紛紛展開，然後又再折疊，最後化作一個個紙盒，將那一具具骸骨包裹封存，直至化作一個個巴掌大小的方盒。
她收斂的這些骸骨就是之前村子裏失蹤的那些人僅剩下的‘東西’了。
雖然在出發前就已經有所猜測，但真的麵對這樣的事實，她又怎麽可能完全無動於衷呢。
輕舒一口氣，將臉上那微顯沉重的神色壓下，轉頭望向一旁的博麗，“博麗，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聞聲，博麗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在她麵前的那屍骸深坑此刻已然徹底合攏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片新掩的平整泥土。
“總之這些人也不能不管，這樣吧，光，麻煩你煉化一個式神，幫忙帶他們原路返回。”，說話間，博麗看向那些已經醒來的山民們，搖了搖頭。
這些被救醒的可憐山民們，此刻還是一副驚魂不定的樣子。
就他們現在這幅模樣，別說他們根本不知道回去的路，就算認識路，估計多半也走不出這片山林，說不定路上隨便來幾個野獸就把他們吞吃入肚了。
“這個簡單。”，源稚光點了點頭。
隻見他單手一抓，便將一隻看著身形最健全的鬼魂攝取在手。道道符文自掌心噴湧而出，完全無視那鬼魂的哀嚎和掙紮，將對方徹底吞沒。
待光芒散去，那鬼魂已經化作一尊身披戰甲，手持大刀的侍衛模樣，威風凜凜。唯獨臉龐上的那雙眼眸徹底失去神采，宛若徹底化作了一尊毫無自主意識的傀儡人偶。
“嗯，看來還保留基本的記憶。”，看著眼前自己強行煉化出來的‘式神傀儡’，源稚光點了點頭，然後望向一旁的山民。
“你們都跟著它走吧。它會負責把你們帶回你們原來的地方。”
目送這群山民離去後，源稚光轉身望向剩下的那些被束縛在一旁的鬼魅：“既然如此，留你們這些為虎作倀的玩意也沒用了……”
“等等。”，博麗突然出聲打斷了源稚光的動作，“光，他們生前也大多是無辜的受害者，或許我們還有別的選擇。”
源稚光疑惑的轉過頭：“博麗，你確定？”
“你應該明白的，就算他們生前再怎麽無辜甚至慈悲，現在的他們也早已扭曲入邪了，我們放過他們也隻是會留下一群禍害而已。”
這些年裏，他們也不是未曾遇到過類似的存在。但不管做什麽嚐試，最後的結果還是不會變。
眼前這些鬼魅，在成為這幅模樣的時候，就已經徹底扭曲了。殺戮生命，破壞生者，咒怨他人，這些都已經成為了他們的本能。
這已經不能用簡單的善惡來區分，或者說一開始，它們便已經成為了純粹的‘惡’。
博麗搖了搖頭。
“不是的，我隻是最近感覺天地有變，或許……還有別的辦法。”
“既然這樣……行吧，那就試試你的方法吧。”，想了想，源稚光讓開身來。
博麗走上前去，抬手，閉目，良久，毫無半點動靜。
正待一旁的兩人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突然，他們隱約間，似乎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初聽起來，似乎是還是來自遙遠的遠方，但很快，那聲音便越來越近，直至最後徹底回蕩在耳旁。
嘩啦……嘩啦……
那是水流的聲音，那是河流的回響，川流不息，不知源頭，不明去向。
不知何時起，淡淡的迷霧籠罩在四方，在那迷霧中，一道蜿蜒綿長的川流緩緩流淌而過。
“塵歸塵，土歸土，亡者的歸息所在……”
“開啟吧，忘川歸途！”
伴隨著嘩嘩的水流聲，那河川的幻象波浪起伏，隻是一個翻滾，便將那道道鬼魅卷入河流之中。
待迷霧散去，四周的一切都恢複原樣，沒有河川，沒有水聲，唯獨那些原本被束縛在原地的陰魂盡數沒了蹤影。
“博麗，你這是？”，源稚光看著眼前這奇異的一幕，忍不住開口問道。
博麗搖了搖頭，“我隻是把它們送到他們本該去往的地方而已。”
幽冥麽……隱隱有些明悟的兩人相視一眼，然後默默點了點頭，不再出聲。
“那麽，我們也差不多該是時候了。想來此間的主人也已經等候多時了吧。”，
說話間，博麗將目光投上上方，看向那峰巒的高處，那雲深霧繞，狂風呼嘯處。
“啊，這些倀鬼不過是些犬牙走狗而已，不把禍患的根源解決的話，是無意義的呢。”
源稚光邁動步伐間，道道靈光於周身浮現，加持在己身上。
或是化作輕靈之風纏繞於雙腿之間，或是化作堅韌鋼甲包裹身軀四周，或是化作鋒銳之氣附著於利刃之上，頃刻間，便不知數十上百道加護一一浮現……
百鬼百靈，盡供驅使，萬化萬象，加持吾身。
而另一旁的晴香則是隨著身影移動間，道道紙影於袖間飛舞而出，環繞擴散，直至將四周的天地充塞。
隨後又一隻隻緩緩淡化，直至徹底消散無形，卻又宛若布滿虛空，監視四方。
唯有走在三人最前方的博麗，身周依舊沒有任何異象。隻是那縈繞在她身上的那飄渺虛無的氣息越發深重。
“那麽，走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