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境界（一更）
“我？”，紫愣住了。
“啊，是啊……”，墨笑了笑，“紫，或許就連你自己也不是很了然。但在之前，我在無意中看到了你的能力的本質，或者說你的根源……”
“嘛，雖然有點失禮，但是我還是想再確認一下。紫，你可以和我說一下，你的‘能力’麽？”
“這當然可以。”，八雲紫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或許對於其他人而言，隨便泄漏自己的底細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但對於眼前這個人，泄漏不泄漏有什麽區別麽？如果對方真的有心想對付自己，估計也就伸伸手指的事情吧……
而且，她也對於墨口中所謂的自己的本質有所好奇。
“我是誰？”
這個問題，恐怕也是世間萬千智慧生靈都難免會好奇思考的一個問題吧……
……
境界，那是她與生俱來的力量。或者更準確的說法是，在某種程度上，操縱境界。
所謂境界，那是劃分萬事萬物的界限，山與水的界限，海與天的界限，冷與熱的界限，輕和重的界限，生與死的界限……
當冷和熱的境界被顛倒時，熊熊燃燒的烈焰，卻可以給萬物染上一層寒霜；當遠和近的境界被扭曲時，邁出一步，就可以跨越萬裏；當輕與重的境界被篡改時，一根鵝毛，便可以壓塌大山……
這便是她的能力，或者說，她的本源。
在紫的一番講述過後，墨微微闔上雙眼，輕敲手中的折扇，片刻過後，再次睜開，注視著紫道：“不得不說，雖然我之前便有所察覺，但親口聽你描述完畢之後，依舊還是讓人感到驚歎啊……”
“我果然沒有看錯。紫，如果說這個世間之上，還有誰能夠邁出那超脫而出的那一步的話，那麽在我現在所知道的人裏，你便是那最有希望的人啊……”
“這……會不會有點太誇張了……”，聞言，八雲紫苦笑了一下。
“在這個世上，遠勝於我的人數不勝數人，不說別的，就你當初見過的，那位死於你的劍下的建禦雷神就能追殺得我亡命奔逃，這樣的我……”
說到這，她搖了搖頭。她覺得自己對於自己還是有一定的自知之明的。雖然她從來不覺得自己一定會低人一頭，但差距便是差距，這是不容反駁的事實。
而像這樣和她有著巨大實力鴻溝的存在，在這個諸神顯世的時代，雖然不能說遍地都是，但也絕對不在少數。
“嗬……”，墨輕笑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紫，我說你，明明平時都是那麽的靈機天成，但為什麽在這種時候卻總是容易陷入‘死胡同’呢。”
“這便是所謂的，識人，識物，難識己麽……”
“我說過了的吧，你的能力，你的本質，毫無疑問是觸及世界‘根源’的存在。”
“而你之所以會覺得自己不如人，那樣不過是你自己局限了自己的‘視野’而已……”
“或者簡單的說，你之所以會覺得自己的力量不足。那不過是因為你自身的體量的局限，所以才會限製了自己的力之所及而已……”
八雲紫愣了愣，然後似有所悟的低下頭，陷入了沉思……
而墨則是搖了搖頭。
所謂境界，劃分陰陽，區分正反。這演化萬千的無窮寰宇，正因為有著劃分和區別，所以才會有著萬物萬象，無窮變幻。
而如果所有界限都消失的話，那整個世界，也不過是一個巨大的整體。它可以是無限，也可以是一點。萬事萬象，萬法萬則，盡融其中，卻不辨分毫。
而這，便可稱為，‘混沌’。
這，才是真正的‘根源’之力啊……
厘定陰陽，劃分萬物，將開辟和歸一盡收其中。這樣的本質，這樣的本源，即使是作為‘燭龍’半身的他，都要為之驚歎。
雖然受限於自身的‘力量’和‘知識’的局限，她遠遠未能真正將自己的這份‘本質’發揮出來。
就像那可以撬動世界的杠杆，她現在已經擁有著那起源的支點，之所以沒能立馬搬動整個世界，不過是因為她還欠缺著足夠的‘時間’和‘重量’而已……
但這都不過是旁枝末節，在墨看來，隻需要給她足夠的時間，當她閱盡大千，行遍諸天，那她便終有一天能夠成為那真正的‘萬能之姿’。
“那麽，我想，我們也差不多該離開了。”，說著，他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
而坐在對麵的紫聞言，也從沉思中抬起頭，望向他“現在麽？”
“是啊，該處理的都處理了，該交代的，也已經交代的差不多。也在這裏打擾多時。也是時候離開了。”
八雲紫也跟著站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詢問道：“不去和四季她打聲招呼麽？”
墨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笑道：“不，算了。想來她現在正忙著呢，走之前傳訊一聲就行。不然以她的性格，肯定還要來個出門相送什麽的。”
“嗬嗬……那還真是，說不得她還會鄭重其事的來個千裏相送呢。畢竟你可是拯救了整個幽冥的人啊……”，聞言，紫輕笑附和道。
墨搖了搖頭，“拯救幽冥什麽的，不過是你們的誤解。我從來沒有拯救過什麽，也不是能夠達成那樣偉業之人。一切，都不過是各取所需，各行其道而已……”
說話間，他轉身望向一旁的那幽幽樹影，片刻過後，他輕笑一聲，“那麽，再見。”
伴隨著這一聲輕聲道別，他轉過身，邁開腳步，仿佛不再有絲毫留戀，一路遠去。
而一旁的八雲紫則是搖了搖頭，隨後便也邁開步伐，跟上那已然遠去的身影，
直到兩人的身影離去很遠很遠，即將消失在天邊的盡頭的時候，那紫色的身影似乎心有所感，緩緩轉過頭，望向那大地的盡頭。
在那彼岸花海之中，幽幽大地之上，那搖曳樹影，在輕風吹拂中，在緩緩招手，宛若在無聲之中，默默道別……
“嗯，再見……”
她輕輕的如此說道，說完，便重新轉過身去，跟隨著那前方的身影，一同消失在天際之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