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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費爾堡的危機

  第三九八章費爾堡的危機


  自火炮問世後,傳統的方形城堡就算築得再高大堅固,對防守方而言也不再可靠。


  敵方往往先通過炮擊,將城垛轟開若幹缺口,然後架設雲梯令步兵搶攻登城,可以說,隻要一處城牆被突破,全城即告失守。


  在此背景下,文藝複興時期,歐洲人發明了“棱堡”——這種擁有大量不規則城牆的堡壘,其高低錯落的牆體提供了豐富的射擊點,就算一處被轟塌,其餘幾處仍可迅速補防。


  因此,在層層設防、逐次抵抗之下,敵軍極難從容登城,一擁而入。


  可以說,這算得上是現代城市巷戰理念的萌芽了。


  曆史上,不足千人的馬耳他騎士,曾經依靠這種城堡,成功抵禦了數萬名奧斯曼帝國士兵的進攻。


  ……


  費爾堡腳下的這座“熱蘭遮城”,高台底座方圓達三裏左右,連同底座在內共有四層。


  整個底座大致呈長方形,但築於其上的城堡最大的特點就是不規則。


  堡壘的正麵,連同底座高台在內,有二層高,麵北開設的唯一門樓,本身就是一座向前凸出的半圓形堡壘。


  進入門樓,兩側是轉角樓梯,可以直奔二層,樓梯旁邊挖有水井,即便整座堡壘被包圍,也不會斷水。


  而以門樓為基準,向兩側延伸的城牆卻並不沿直線展開,而是如同大鳥的翅膀那樣漸漸向前伸展,使得門樓並不孤軍靠前,城牆的盡頭——拐角處,又各是一座開滿射擊孔的堅固堡壘。


  這種凸出的堡壘,他們稱之為“凸角堡”。


  每座凸角堡的底層是實心的,第二層則由甬道相互連通,而樓頂就是炮台。


  這樣一來,無論敵人從何方發起攻擊,隻要靠近牆體企圖登城,都會遭到來自左右兩側的火力打擊。


  其餘三麵城牆,除了並沒有大門外,也都是同樣的結構。


  登樓而上就是第三層,這又是一座形製相仿,但向內收縮了一大圈的石質堡壘,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上層與下一層的每座凸角堡正好錯開了位置,確保構成梯次火力。


  費爾堡的總督府,就位於堡壘門樓的正後方,是一座二層獨立堡壘,全部用大型石條砌築而成。


  而總督府後麵,通向又一座獨立堡壘,這座堡壘裏麵,是一座兵營——建有足以供上千士兵居住的尖頂房屋。


  這些房屋中,除了居所,還有倉庫,而四角的最高處,是瞭望台。


  城堡裏麵,兵營正前方的空地上,豎著一根旗杆,高高的旗杆頂上,一麵尼德蘭共和國的三色國旗正在風中淩亂……


  費爾堡知道,最早的時候,這裏隻是一座簡單的砦城,後來,在舊址上幾經重修,才形成了如今的規模。


  1627年,他的前輩們以尼德蘭省名熱蘭省將此城改名為“熱蘭遮城”(Zeelandia),直至1632年方始完成第一期堡底高台工程,在這座高台上,他們又花了近十年反複增築,才終於建成了這麽一座歐式“棱堡”。


  盡管在旁人看來,這座可以容納一千餘名士兵的城堡已經十分堅固,但費爾堡還是不惜重金,拚命加固防禦工事。


  除此之外,他還派出船隻前往巴達維亞緊急求援,不僅要求東印度公司評議會向大員緊急增兵,運送大量的火炮、彈藥等物資,還要求派遣至少三艘以上大型蓋倫炮船……


  費爾堡如此緊張的原因很簡單——就在不久前,他們闖下了一個滔天大禍!

  由於一時的貪念,他的手下們不僅襲擊了一艘路過海峽的大鐵船,而且,一個多月後,他們還派人追蹤至濠鏡,與那裏的潛伏人員一起幹下了一樁更為嚴重的事。


  “這真是一件愚蠢的事啊!”


  眺望著忙碌的港灣,費爾堡微皺眉頭,喃喃自語道。


  時近黃昏,城外大片建築紅色的屋麵與落日交相輝映,景色十分優美,可費爾堡卻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


  費爾堡知道,因為這件事,他們鐵定得罪了對岸大陸最炙手可熱的一股勢力——神秘的大明討虜軍。


  眾多情報表明,這夥突然躥升的明軍,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


  半年多來,凡是與他們作對的,不管之前多麽強勢,全部做了他們的刀下之鬼。


  費爾堡很清楚,紙是包不住火的,一旦這夥明軍知道了真相,衝冠一怒之下渡海來攻的話,僅憑大員自身的實力,不僅熱蘭遮城不保,整個大員的淪陷都是必然的。


  為此,費爾堡憂心忡忡,與即將來臨的強敵相比,即便不考慮其他因素,他手下的兵力就嚴重短缺。


  他仔細盤算了一下,他手頭全部的士兵加在一起,也才不到五千人,其中至少一千五百人屬於艦隊,真正能用於守衛各地的步兵士卒隻有三千餘人。


  是以,他在寫給巴達維亞總督的信中表示,東印度評議會至少得給他派遣1500到2000名士兵和必要的武器,如果評議會無動於衷,不能及時伸出援手,他們必將失去大員這個舉足輕重的前哨基地。


  費爾堡心知肚明,人手問題還不是最嚴重的,目前的大員麵臨著數重危機,即便明軍不來攻擊,他們的統治都已岌岌可危了。


  除了明軍的威脅,目前大員的財政收支已經麵臨嚴重的虧損。


  由於巴達維亞當局從大員抽取的利潤越發沉重,再加國內那些貪得無厭的老爺們不肯高抬貴手,每年都盯著這裏打秋風,導致他們不得不屢次增加課稅。


  連年加稅之下,大員已經民怨沸騰,費爾堡隱隱感覺,漢人百姓們的忍耐快要達到爆炸點了。


  而另一方麵,大員的對外貿易前景卻一片黯淡。


  雖然與日本的貿易開展得還算順利——由於他們不在日本傳教,至少比西班牙人更受歡迎。


  但近年來,日本幕府對於海禁的態度越來越強硬,合法的貿易總量逐年減少,同時,幕府對他們大肆收留逃亡海外的日本教徒和浪人的做法也頗為不滿,開放的貿易港口隻剩長崎一地。


  而與中國大陸間的貿易,更是即將陷入絕望。


  以前,雖說尼德蘭人一直沒能打開和中國直接貿易的大門,但至少,他們與福建沿海的鄭家訂有協議,每年都能出口大批糧米和蔗糖,以及少量的軍火,換取絲綢和陶瓷等優質貨物。


  另外,一些熱衷於走私和劫掠的零星海盜,也仍然維持著與他們的交易,而占據濠鏡的葡萄牙人,也一直默許他們前往那裏做一些走私交易。


  然而,由於他們不能善待大員的漢人,當初的漢人頭領鄭一官的那個接班人——被明廷封為“國姓爺”的鄭森頗為惱怒,已經屢次表達了不滿,言語之間隱隱透出動武之意,這讓費爾堡的內心極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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