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不死更痛苦
隨著劉旭磊一聲令下，討虜軍戰士們的動作很快，不到半支煙的功夫即相繼進入了攻擊陣位，總部機炮連負責左翼，劉旭磊自己的機炮連會同警衛連負責右翼。
相較於正激烈對峙的數萬明、清兩軍來說，這新加入的三百來人，怎麽看都毫不起眼，即便那奇奇怪怪的迷彩服和戰術馬甲、凱夫拉頭盔，以及手中的各種武器，也在一片煙塵彌漫之中被掩蓋。
因此，對麵的清軍並未意識到危險，炮兵仍在有條不紊地開著炮，騎兵們也正舉著長刀謔謔怪叫，等待著明軍崩潰那一刻的到來。
然而，隻有劉旭磊心中最清楚，今天，這些清軍的末日到了！
他這三百人，警衛連的各種本領就不說了，戰士們那嚴明而有序的軍容軍紀、敏捷而果敢的戰術動作、從容而嚴肅的表情都不提，光說火力吧，那兩個機炮連，刨去炊事班，總共十八個戰鬥班，擁有三十六挺機槍、十八門迫擊炮，外加四具“標槍”導彈，這還沒算上彈藥手們手中的卡賓槍……
這麽逆天的火力，麵對這個時代，基本中世紀裝備的軍隊，隻要彈藥足夠，以一敵萬不敢說，以一敵千可以說毫不誇張。
要是把二團長劉旭磊換成段正宏這貨，說不定他都敢帶著五千人去橫掃全世界！
密集的爆炸聲，首先從清軍的炮兵陣中響起，兩輪齊射過後，清軍陣中那數十門剛剛還耀武揚威的野戰炮，便隨著操炮兵的血肉殘肢一起灰飛煙滅。
隨即，一串串黑點便呼嘯著飛向騎兵群，十多挺機槍的彈幕，也如雨點般傾瀉而去……
隨後的戰鬥過程，與消滅金礪軍大同小異，隨著炮火的延伸，衝鋒號響起，警衛連全體出擊，一百多人一邊掃射，一邊策馬疾馳著橫掃敵陣，完全是一副摧枯拉朽之勢……
陳泰的整整五千鑲黃旗主力騎兵，完全暴露於機槍射程之內，一開始就被這種超越時代的遠程火器嚇傻了，轉眼間便被打得人仰馬翻、潰不成軍，傷亡率超過了六成。
等警衛連衝上來時，已經全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待宰羔羊了。
剩下的數千步卒，更是連逃跑都來不及，隨著劉麒麟的騎兵一擁而上，整個戰場，頃刻間便成了清軍的血肉修羅場……
左翼的戰鬥也差不多，稍有不同的是，擔任衝鋒任務的全是明軍，而那些嚇破了膽，連滾帶爬的綠營殘兵，在那狹窄的江岸上，被自己人擠下了贛江的不下百人……
立於城頭的陳泰，目睹了戰鬥全景，全身如墜冰窟的他，早已耳目失聰了，耳朵裏響徹陣陣虛幻的幽冥之音，眼前一片迷蒙，仿佛麵前站著一個個如塵煙一般的朦朧鬼影……
這些新來的是些什麽人，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活不過今晚了。
對於林嘯的那支討虜軍，他是有所耳聞的，今天，終於目睹了這支比傳言中還要凶悍百倍的神秘軍隊。
原來，還可以這樣高效率地殺人！
此刻，陳泰覺得，他已經生無可戀了，死，就是解脫，不死，更痛苦。
他的心中，唯一的遺憾，便是為他們滿洲人的命運哀歎。
他的滿族，他的皇上，多少努力，多少殺戮，就差那麽一小步，便能功成名就，成為華夏之主，以幾十萬人統治、奴役上億人……
可是，終究還是天不佑我大清啊！
漢人，為何那麽幸運，真的是有神靈庇護的一族麽？
……
城外的戰鬥很快結束，大批明軍聚集在了南門護城河外，劉旭磊的迫擊炮彈和機槍子彈連續射向城頭。
城頭的還擊槍炮聲漸漸消失，劉旭磊轉頭對劉麒麟道：“準備好了嗎？”
南昌城內，尚未有衝天的濃煙，看來清軍被打蒙了，還沒來得及焚燒軍糧物資搞破壞，事不宜遲，必須立即攻城，不能讓他們反應過來。
“準備好了將軍，全軍隨時可以出擊！”
劉麒麟收回那充滿崇拜的目光，重重頓首，抱拳應道。
“好！開火！”
一名早就以跪姿準備好的戰士，輕輕扣下了肩頭那具“標槍”便攜式反坦克導彈的扳機……
“轟！”
在場所有人都見證了，一枚126mm口徑的導彈，拖著長長的尾焰，劃出了一道妖豔而迷人的回旋弧線，急速飛向南昌城的城門，一頭鑽進了城門洞……
此景隻應天上有……
這是林嘯的討虜軍，首次使用這種遠超時代的武器！
林嘯曾有死命令，除了攻城，絕對不許使用它！
這玩意兒實在太金貴，舍不得用啊！
事實上，也隻有林嘯和劉旭磊這些後世軍人，才知道這種導彈有多麽的昂貴，不算發射具，光每枚導彈的造價，就超過了五萬美金，其最高外銷價，甚至超過二十萬美金一枚。
要是這玩意兒能換錢換物，林嘯寧願把它換成糧食，隻一枚就能養活多少百姓啊！
“真是殺雞用了牛刀……”
劉旭磊咬了咬牙，低聲嘀咕道。
用這種武器攻城，他也心疼呀，轟開這種城門，隻需便宜得多的火箭筒或直射炮就可以，可是哪有呀，戰機稍縱即逝，又不允許他磨蹭……
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傳來，強光和煙塵漸漸散去，那兩扇厚重的城門，已然屍骨無存，全然不見了蹤影。
“全體出擊！”
城門洞開，劉麒麟一聲令下，戰鼓擂響，近萬騎兵和步卒，發出震天的吼叫，爭先恐後地衝了上去……
……
劉旭磊帶著炮兵進城時，戰鬥已經基本結束，城牆上全是明軍，城內到處都在肅清殘敵。
其實也沒什麽大的戰鬥了，陳泰已經自刎身亡，身邊抖抖索索守著的十餘名親兵悉數被擊斃。
留守城中的兩千餘清軍步卒，隻有少數負隅頑抗，其餘大多匯合了剛剛才僥幸逃回的一千餘人，裹挾著數千不明真相的百姓，早已出了北門，丟下百姓上船逃走，追擊至江邊的明軍沒有船隻，隻得悻悻作罷。
更多的百姓則留在了城中，倒是安然無恙，不是清軍手下留情，而是局勢變化實在太快，來不及殺了。
南昌城已經曆過一次屠城，這十餘萬人，是他們特地留著以供驅使的，滿人老爺，需要人來服侍啊。
“走，去府衙看看。”
下了城頭，劉旭磊帶著數十名警衛連戰士直奔府衙而去……
清軍逃走了，偽知府一幹人也肯定不是死了便是逃了，眼下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那些府衙的小吏，向他們要全城的黃簿（明朝時官府用來登記百姓的花名冊，作者注），有了這些地頭蛇的帶路，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著手安撫百姓，穩定城內秩序。
城內城外那麽多的屍首，需要盡快組織人手處理，大軍入城後，有些食品也需從民間購買，這些工作，都離不開百姓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