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誰來保護你?
……
林嘯敢立軍令狀,當然不是說大話,信口開河不是他的風格,他的底氣足得很。
趕來的路上,林嘯已經細細研究過這一帶的地圖,剛才在城頭,借著搶修城牆的軍民插在山道上的火把光亮,林嘯又大致打量了一下關前地形。
從婁山關一直往北直至夜郎鎮一帶都是狹窄的山道,兩側幾乎都是高山壑嶺,雖說關前不遠有一處開闊地,其實也大多是樹木茂盛的丘陵,中間真正無遮無掩的道路隻有幾十米寬、數百米長。
這種地形十分不利於清軍大部隊的展開,根本形不成圍毆之勢,恰恰相反,在林嘯看來反而有利於設伏,而清軍主力的千軍萬馬若是全都擁擠在這麽一小塊狹窄的地方,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極易造成混亂。
而林嘯手下雖說隻有一百多人,但那一百多名特戰隊員都是些什麽樣的人?
那是一百多名武裝到牙齒的現代化軍人,無論是強大的火力還是強悍的單兵作戰能力,都是照著後代特種兵模式裝備和訓練出來的。
這些人,在這個時代,完全稱得上是個頂個的超人,雖說成軍目的並不是用來正麵硬肛敵軍大部隊的,但對付這個時代的軍隊,不敢說以一當萬,但說他們能以一當百,卻是一點都不過分。
別說清軍隻有兩萬多人,即便來更多的人,隻要地形有利,加上合適的戰術和足夠的彈藥,林嘯都有足夠的自信擊敗他們。
再加上何守信的警衛連都是一人雙馬,帶著大批彈藥天亮即可抵達,林嘯不僅信心滿滿,而且連此仗怎麽打,其實都已成竹在胸。
林嘯內心的真實想法,不是僅僅擊潰這股清軍那麽簡單,而是怎麽設法全殲他們。
他之所以這麽想,主要是因為,如果此戰打得好,就有可能把丁帥的第一團抽出大半用於別的戰場。
肖凱峰的老二團還沒回國,段正宏的機炮營又被拆散使用,他總覺得手中總部的直屬部隊過於單薄了一點。
當下,林嘯便把作戰設想和盤托出,李定國聽後雖然尚有疑慮,但見林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再細細一想此戰法不管效果如何,總比死守城頭好,便一口應承下來。
征得李定國首肯和支持後,林嘯便命令段正宏親自帶著四個小隊,連夜出發前往指定地點設伏。
不料段大炮卻愁眉苦臉地不太情願,“總指揮,我走了……誰來保護你?”
一共才六個小隊,自己帶走了四個,隊長身邊就隻剩四十多人了。
“滾犢子!誰用你保護了?”
林嘯聞言哭笑不得,“你把司徒正帶上,把餘成留給我就行了,怎麽,你覺得這些清狗還能攻破我的機槍陣地?”
“那……我帶一半人去吧,留一半給你……”
“不用,你瞎擔心什麽?何守信的警衛連不是很快就到了嗎?我還擔心你那邊人太少呢,執行命令吧!”林嘯一正臉色道。
“是!”
……
翌日一早,清軍大隊從關前十裏處的楚米鎮大營整裝開拔,浩浩蕩蕩地再次來到關前。
因關前地形狹窄無處紮營,夏國相便選擇了楚米鎮作為前鋒營的臨時前進基地,天剛蒙蒙亮,他便下令全軍開飯。
前三天激戰下來,眼見婁山關城牆破損情況越來越嚴重,往往眼看快要得手時卻已經天黑了,他便隻得悻悻然地下令收兵。
這個時代的士兵,由於肉食很少普遍營養不良,往往大多患有夜盲症,摸黑行軍和作戰的效率極低,火把的光亮又隻能照出十來步遠,因而很少有夜襲之類的戰鬥,大戰惡戰一般都在白天進行。
今天督戰隊來了,表明王爺對他已經快失去耐心了,他決定提前出發,爭取天黑前一鼓作氣攻下此關。
出發前,他特地帶上前來督戰的關寧鐵騎千總吳之茂前往滿騎護軍都統哈克蘭的大帳,請求把野戰重炮悉數派出,他要早早地把婁山關城牆轟爛,然後才組織自己麾下的綠營兵死命衝鋒。
不料那哈克蘭也是個性急之人,先是如同往常,罵罵咧咧地鄙視了夏國相一番,隨後卻宣布決定,今天他要用自己的滿騎帶隊衝至城下用弓箭壓陣,他要讓夏國相他們看看,他們滿洲巴圖魯是怎麽打攻城戰的。
夏國相聞言自然心下大喜,恭恭敬敬地大加奉承了哈克蘭一番。
此次李國翰統率的一萬多滿騎隨同吳三桂大軍出征,根據清廷的意思,是帶有督戰性質的。
原大明平西伯吳三桂,當初以借虜平寇為借口,認賊作父引滿洲大軍入了關,等剿滅了李自成餘部後,善於見風使舵的他為保榮華富貴卻再也不提什麽“複君父之仇”了,不但對漢人的反抗進行殘酷的鎮壓,動輒屠城,而且為了表示自己對清朝主子的忠誠,對一些起兵抗清的朱明後裔,他也不遺餘力地斬盡殺絕……然而,甘做走狗的吳三桂卻一直未獲得清廷的完全信任,處處對他嚴加防範。
此次南下後,李國翰便把滿騎一分為三,左右前鋒分別派出了三千人馬督戰,其餘的跟隨自己偕同吳三桂的中軍留在了瀘州。
因而前幾日,護軍統領哈克蘭的三千滿騎都是遠遠留在後麵壓陣並未參戰,死傷枕籍的都是夏國相的綠營兵,今天滿洲主子要親自上陣,自然是夏國相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十裏山路,不到一個時辰便趕到了婁山關前,大約巳時時分,大隊清軍便已在關前快速列陣。
按哈克蘭的軍令,這次帶著重炮的滿人鐵騎全部氣勢洶洶地列隊在綠營兵的前方,隻有吳之茂的五百關寧鐵騎仍留在最後壓陣。
正亂哄哄間,夏國相放眼向前望去,心下卻是大為驚訝。
之前明軍都是固守城關,生生承受己方的大炮轟擊,隨後才用虎蹲炮和弓箭長矛與自己的攻城隊伍搏鬥,前三天都是同樣的戰法。
今天的情形卻大為不同,隻見一隊明軍大約一千餘人,早已列陣於關前約一裏開外等候多時。
當先一麵上繡有鬥大“李”字的大旗下,一員戰將銀盔白甲手執長刀,麵沉似水端坐於戰馬之上,看樣子應是李定國無疑。
再凝目望向城頭,卻見上麵稀稀拉拉沒幾個守城的士兵了。
(崇禎自縊殉國前一年,一名偉大的物理學家出生於英國,此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