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除了老爺子吃得還算開心外,另外的兩個人都皺著眉。溫欣然更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憤怒和不甘,碗筷碰撞間的聲音大的已然失去了平時冷靜自持的模樣。
見到老爺子吃完了,溫欣然和宮梓楠一前一後地離開了飯桌。宮梓楠還跟老爺子打了個招呼,溫欣然卻是看都不看老爺子一眼,顯然非常怨恨老爺子之前宣布的事。
回到房間後,溫欣然冷笑著看著跟著一起進來的宮梓楠,開口就譏笑著說道:“宮梓楠,你看看你,做人做得多失敗。老爺子可是你親生父親,我肚子裏的是他的親孫子,他到是一點都不給你麵子。宮家這麽大的財產,我們什麽都得不到。我肚子裏的竟然比不上遲雙雙那個賤人還未懷的,誰知道她能不能懷上啊,啊!”
溫欣然的這番話將宮梓楠氣得夠嗆,但想到剛才老爺子就這樣將宮氏給了一個影都沒有的孩子,心裏對老爺子也越發憤恨,到是不怎麽在意溫欣然說的這些了。
但溫欣然顯然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主,她見到宮梓楠沒有反駁,又聯想到自己這段時間受的委屈,心裏越發嫉妒遲雙雙,嘴上更加不留情:“宮梓楠,你可真是個廢物啊,老爺子這麽看不上你,不就是因為你什麽事都做不成嗎?還了連累我們母子跟著你一起受罪,我真是受夠了這樣的日子了。”溫欣然的聲音更加大了起來。
“宮梓楠,你連個孩子都爭不過,你說你活得怎麽這麽窩囊啊?你真是一點都不中用啊……”看著宮梓楠隻是低著頭沒有反駁,溫欣然插著腰說得越來越得勁,話也越發難聽起來。
“夠了!!”宮梓楠終於聽不下去大吼了一聲,“你說夠了沒有?”
溫欣然起初被嚇了一跳,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她上前一步瞪著宮梓楠,臉上越發扭曲起來:“你敢吼我,宮梓楠,我看你也就在我麵前發發威,在你爸麵前跟個孫子一樣,你也配跟我發脾氣……”
聽著耳邊喋喋不休的話語,宮梓楠的火氣被激怒到了最頂端,他忍不下去了。這張臉,還有這張嘴,他隻想狠狠地教訓他們一頓。
一切不知道是怎麽發生的,宮梓楠隻是記得自己上前走了一步,聽到了溫欣然的慘叫,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溫欣然已經捂著肚子倒在地上哀嚎,豆大的汗珠瞬間從溫欣然的臉上滑落了下來,她的臉色慘白如紙,嘴裏說著:“孩子,我的孩子……”然後就沒有了聲息,已然暈了過去。
宮梓楠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溫欣然身邊,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立刻將倒在地上輕微掙紮的溫欣然摟在了懷裏,有些驚慌地問道:“欣、欣然,你怎麽樣了,你沒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宮梓楠不停地跟溫欣然說著話,期待能得到一絲回應。可惜地是溫欣然已經因為劇痛說不出話了
宮梓楠這時突然看到了有一絲殷紅從溫欣然的身下流了出來,他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甚至覺得有什麽好像脫離了他的掌控。他立刻抱起了還在劇痛中不停掙紮的溫欣然,向樓下跑去,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欣然,你放心,我們馬上去醫院,一切都會沒事的,你放心吧……”宮梓楠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溫欣然很快就被送到了醫院,送進了手術室。宮梓楠在門外等著,看著紅燈一直亮著,心裏在不停地默默祈禱,這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就算孩子的母親他不是很喜歡,可是孩子是無辜的,而且他也曾經無比期待著孩子得到來臨。
手術進行了兩個多小時,紅燈終於滅了。見到醫生率先走了出來,宮梓楠連忙迎了上去,帶著連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的顫抖地聲音問道:“醫生,請問我妻子怎麽樣?孩子沒事吧,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也許是冥冥中告訴了他不詳的預感,宮梓楠說到一半就開始給自己解脫,他不想背負上一條人命,哪怕是個剛剛成型的胎兒。
醫生卻不耐煩聽這些長篇大論,他在醫院裏見得多了這樣不負責的男人,總會為自己找各種理由開托,他皺著眉,同情地看了一眼宮梓楠,這一眼包含了太多,讓宮梓楠的心裏越發絕望起來,他後退了兩步,靠在了牆上。
醫生如同地獄般地聲音在前方響起:“孩子沒有保住。病人情緒波動太大,而且還受到了劇烈的撞擊,本身她就有一些先兆性流產的跡象,在這樣的情況下,孩子基本是保不住的,你節哀。”醫生的語氣並沒有太多的起伏,對於生死他已經司空見慣了。
宮梓楠卻如同雷擊般楞在原地,雖然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真的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讓他不能接受。一個孩子,一個小小的生命,就因為他不小心推了溫欣然一把,就這樣脆弱的離開了,連這個世界都沒顧上看一眼,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宮梓楠一時間根本不能接受這個消息,他靠坐在一旁,頹然地垂著頭。
這時,他聽到了手術室門再次開啟的聲音,已經做完手術的溫欣然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手上掛著點滴,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從他身邊經過了。
宮梓楠不知道要怎麽麵對溫欣然,心中甚至有些慶幸她正在昏迷中,不能跳起來質問他。這樣的反應被一旁的醫生盡收眼底,他心中替這位剛剛失去孩子的母親感歎了一聲,這個丈夫看起來不是個良人啊。
不過這些跟他並沒有什麽關係,醫生收斂住了自己的情緒,他還有話沒有說。醫生走近了幾步,對著頹然倒地的宮梓楠說道:“你的妻子,因為這次流產的事,對身體造成了非常大的傷害,她本來就是人工受孕的,非常辛苦,經此一遭,恐怕”醫生話未說完,就看到宮梓楠抬頭哀求地看著他,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恐怕一時半會兒會很難再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