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過頭,顧小溪一字一頓地問:“冷子楓,你當我三歲小孩子嗎?”
可冷子楓認真到不能再認真,說:“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就去試試。”
“信你我就是個白癡!”
“試試嘛,反正你又不會損失什麽,萬一有驚喜呢。”
“屁驚喜,你現在就出去,別讓我發火!”
“信我,我們是那麽多年的朋友,不會誆你啦。”
“出去!”
顧小溪這次扔的,是剛剛的沙拉碗。
估計在留下來,會有血光之災,冷子楓忙跑到門口。
但是在離開之前,他還不忘遊說:“那洞口就在假山後麵,別忘了去找一找。”
混蛋!
顧小溪真是要被氣死了,心想自己怎麽會認識這麽不靠譜的朋友。
不過,雖然內心鄙夷,可是在沒人的時候,顧小溪也會考慮這件事的可能性。
入夜。
顧小溪心煩氣躁,翻來覆去睡不著。
既然睡不著,就開始胡思亂想,不知怎麽的,就想到冷子楓白天說的話。
要不,去試試?
心裏剛冒出這樣的念頭,就被顧小溪給鄙視了。
明知道是糊弄小孩子的玩笑話,怎麽還能當真了呢?冷子楓肯定在某個角落裏等著呢,如果自己真去了,就會被他笑話一輩子。
可是不對啊,這裏是顧家,又是黑天,冷子楓怎麽知道自己去沒去?
反正也睡不著,就是出去散散心,順便去了假山而已。
心裏打定主意,顧小溪披了件外套,就走出房門。
天色已深,眾人都已經睡下,顧小溪偷偷摸摸的,也沒人發現。
按照冷子楓所描述的,顧小溪還真發現了那個洞口。
站在洞口旁,顧小溪剛想開口,卻覺得自己的作風實在太傻,轉身就要走。
可轉念一想,既然來都來了,就試試唄,就當自己是卡通片裏的女主角好了。
轉身,顧小溪輕咳了聲。
“那個,咳咳,你真的能回答我的疑問嗎?”
“嗯。”
哇,竟然真的有回應?
顧小溪沒想到會有聲音,嚇了一跳。
瞪圓了眼睛看著四周,顧小溪喃喃道:“該不會有錄音設備吧。”
“你有什麽問題要問的?”
將視線重新落在對麵的假山上,顧小溪的表情也從驚恐,變成了好奇。
“你……究竟是什麽東西,怎麽會說話?”
“這算第一個問題嗎?”
“算是吧!”
“一個寂寞的人,一個見不得光的人。”
“原來你是個人啊。”
對方忍俊不禁,問:“不然呢,還能是個鬼?”
顧小溪眼珠滴溜轉著,說:“我怎麽知道。”
正說著話,顧小溪就想繞過去,看看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
可她身子剛動,對方就好像知道她打什麽主意,立刻勸道:“別過來,不然我就不能陪你聊天了。”
當場被人抓包,顧小溪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不可鬆口,嘴硬道:“開什麽玩笑,我幹嘛讓你陪我聊天?”
“那你來幹嘛?”
“就是,睡不著,隨便逛到這裏。”
“我也睡不著,也是出來隨便逛逛。”
“不許學我說話!”
“這是我的真心話,”對方的聲音中,多了絲惆悵,喃喃道,“想念一個人,卻不能見她,隻能在入夜之後出來透透氣。”
“原來是個情種。”
顧小溪如此總結著。
對方笑了下,並沒有反駁。
但顧小溪卻對他更感興趣了,準備通過聊天,一點點套他的話。
“喂,你是家裏的傭人?”
對方含糊道:“我為顧家做事。”
“那不就是傭人了。隻是,我覺得,你的聲音既熟悉又陌生,感覺怪怪的。”
“那我會讓你有排斥感嗎?”
“沒有。”
“既然如此,我們就一起聊聊吧。”
“聊什麽?”
“聊聊,不能被別人知道的秘密。”
顧小溪很抗拒,說:“我幹嘛要把秘密告訴你?”
“我都告訴你我的秘密了,作為交換,你不應該也說說你的?”
想起白天的事,顧小溪單手撐著下顎,喃喃說:“我也沒什麽秘密,隻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什麽事?”
“我現在生活的很幸福,堪稱完美了。可我就是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麽,任我怎麽想,都想不起來。而周圍的人也不肯和我說實話,我媽媽更是要送我出國。你說,這不就擺明了在掩飾什麽嗎?”
過了瞬,對方才說:“他們也是為了你好。”
“是好還是壞,我自己最有權利發言了。而且,我不喜歡被別人擺布,我要自己掌握自己的人生。”
“說的也是。那,想知道真相的你,要怎麽做呢?”
顧小溪想了下,說:“我要找到,肯告訴我真相的人!”
“其實,你也不必急於一時,記憶是你的,跑也跑不掉,早晚都會記起來的。”
“可是我再不記起來,就要被送出國了!”
“你不想走?”
“不想,我的家人和朋友,還有……還有……”
話說到這,顧小溪的眼神又迷茫起來了。
而對方卻捏緊了拳,似乎在等著她的回答。
可是許久,顧小溪都沒有發出聲音。
對方等不及了,主動問:“還有什麽?”
挫敗地拍了拍腦袋,顧小溪說:“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為了他,我也要留下來。我這麽說,你可能沒辦法理解,連我自己都沒辦法理解。”
“不,我理解你。但如果我是你,會聽從家人的安排。”
“為什麽?”
“你每天都在努力回憶,卻無所收獲。倒不如換個環境,放鬆之下,沒準就能想起什麽。”
雖然對方語氣誠懇,但是顧小溪還是開心不起了。
癟著嘴,顧小溪幽幽道:“你們怎麽都想讓我走,難道我就這麽不招人待見嗎?”
“當然不是,我們都很關心你,正因如此,才不想讓你撞得頭破血流。”
顧小溪敏銳的捕捉道什麽,眼睛亮晶晶地問:“怎麽聽這意思,你好像知道點內幕呢?”
“以我的身份,能知道什麽?不過是旁觀者清,給你點建議罷了。聽不聽,完全在你。”
見對方將自己摘脫個幹淨,顧小溪“切”了一聲。